張正從頭到尾都只是做一個壁上觀,別看李傕現在笑得這麼歡,可是他並不知道,如果剛剛他要對張正動手的話,那張正藏在袖口和懷中的匕首會直接將他刺成一個馬蜂窩!
張正沒有動手,那是因為這一切其實張正也早有心理準備。在此之前,賈詡就跟張正說過,李傕這次的宴請,就是要敲山震虎,敲打敲打張正自己,但卻不會真的對張正動手!所以張正也是很沉著,倒是張正身邊的華雄好幾次想要動手,卻是被張正給按住了。
成功收服了張濟叔侄之後,李傕也算是春風得意,擺了擺手,卻不管群臣有沒有那個心思,又是讓他們繼續飲酒。緊接著,李傕端著酒鐏慢慢走到了郭汜和張正的面前,瞇著眼睛笑道:「剛剛我行事太突然了,倒是打擾了你們的雅興,實在是對不住!還請你們千萬不要見怪啊!」
李傕雖然是口稱抱歉,但看那樣子,怎麼也不像是有半分歉然,反倒是那雙眼睛時不時斜視一下郭汜和張正兩人,其中的用意那是再明顯不過了。且不說張正是什麼反應,郭汜此刻卻是被氣得臉色鐵青!他費了不知多少心血,才將張濟和樊稠兩人給拉攏過來,這樣才能擁有超過李傕的優勢!可沒想到,緊緊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李傕就將他的兩隻手臂給斬斷!如今郭汜已經是再次變成孤家寡人,面對實力大進的李傕,郭汜也只能是低下他的頭,默不作聲。
看到郭汜終於是低下了頭,李傕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隨即又是望向了張正,笑著說道:「子修!之前我向你提議的,讓子修為我領兵前往并州,驅除胡人的建議,不知道子修考慮得怎麼樣了?」
李傕特意讀重了「為我」兩個字,分明就是想要趁熱打鐵,逼張正學著張濟叔侄的樣子來投靠自己!而在旁邊的郭汜聽了,臉色那是更加白了幾分,要是連張正也被李傕給拉攏走了,那他在長安那就算是徹底抬不起頭來了!當即郭汜也是忍不住再次抬起頭,一臉期許地看著張正,可回過頭又一想,貌似張正也沒有任何理由去拒絕李傕,心情又是大壞!
對於李傕的邀請,張正也是瞇起了眼睛笑了笑,心中已經是有了盤算。在張正原本的計劃當中,無論是李傕還是郭汜,張正都不會投靠,而現在的情況卻是大大的不同了,如今郭汜的實力大減,而李傕卻是隱約有稱霸長安的苗頭,在張正的最終計劃當中,是希望長安依舊保持著兩雄相爭的局面!如果張正再不做出點什麼變化,只怕這長安兩雄相爭的平衡就要被打破了!
張正既然有了決定,當即便是笑著對李傕說道:「大將軍的好意,我心領了!只不過剛剛大司馬有意讓我出任長安城城東的守軍統領,我也比較有興趣,所以就先答應了大司馬的邀請!大將軍,實在是抱歉,人不能無信,我也是愛莫能助了!」
聽得張正的話,李傕的臉色瞬間就是陰沉了下來,而郭汜則是露出了一臉驚愕,兩人都是直勾勾地瞪著張正,顯然沒有想到,張正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做出這種選擇!這城東的守軍統領,正是之前的樊稠所擔任的職位,也是郭汜手下的重要兵權!李傕剛剛殺了樊稠,卻還沒來得及將樊稠手下的兵權給奪了去,正好被張正給鑽了個空子!而張正這句話的意思也是再明顯不過了,就是在李傕和郭汜兩人當中,選擇了現在處於弱勢的郭汜!
李傕冷冷一哼,望向張正的目光中已經是透著一絲殺意,而在李傕身後的李別更是目露凶光,本來樊稠死了,樊稠手下的權力已經被李別看做是囊中之物了!現在橫空跑出個張正,張了張嘴就是要把這兵權給搶了去,李別如何能夠忍住,當即便是想要抽刀了!不過就在李別抽刀的那一瞬間,在張正身邊的華雄也是噌的一下站起身,這次張正倒是沒有按住他,只見華雄倒提著自己的大刀,瞪著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李別,似乎只要李別有什麼動靜,他就會立馬發動攻擊!
華雄的身手那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擬的,李別立馬就是被華雄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殺氣所鎮住了,忍不住倒退了幾步。而李傕也是臉色極為難看地看了一眼華雄,又望向了張正和郭汜,冷哼道:「子修!你可是要考慮清楚了!有些決定,做錯了,可是會平白害了性命!前車之鑒啊!」
李傕這話已經是帶有很明顯的威脅了!不過對此,張正卻是一點也不在乎,笑著說道:「多謝大將軍的提醒!不過我既然已經做好了打算,自然也就不會輕易改變!不光是我,我手下的這些將士們,也都是同樣的脾氣!」隨著張正說完最後一句話,旁邊的華雄就像是得到了提醒一般,手中的大刀一翻,明晃晃的刀刃便是亮了出來,令人看得脖子都是為之一涼!
「哼!好!好!既然你已經鐵了心!那我也不再多說什麼了!」見到張正竟然冥頑不靈,李傕也是氣得滿臉鐵青,之前斬殺樊稠,收服張濟叔侄的喜悅也是一掃而空,當即便是一拂衣袖,轉身氣呼呼地就是離開了大廳!如今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李傕自然是不敢輕易對張正下殺手!
而看到李傕走了,剩下李別也不敢對張正如何是好,只能是狠狠瞪了一眼壞了自己好事的張正,也是帶著手下的士兵,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連主人家都不在了,那這場酒宴自然也是緊跟著不歡而散了!幾乎是用不著開口,在大廳內的群臣都是不約而同地選擇站起身,貓著腰就是往外走。而張濟和張繡叔侄倆走的時候,還特意看了一眼張正,似乎想要從張正的臉上看出點什麼,可當他們的目光一轉過去,就看到郭汜正惡狠狠地瞪著他們,叔侄倆也只有轉回頭,自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