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和曹性如此不給自己面子,郝老大頓時就是氣得面紅耳赤,咬著牙,就要破口大罵。還未等他的罵聲喊出,突然,從遠處傳來了一陣戰鼓聲,郝老大的臉色立馬就是從一片赤紅轉變成了蒼白!顯然郝老大還以為是胡人又去而復返了,嚇得差點跳起腳來!不過這郝老大倒也並非一無是處,沒有一個人掉頭就跑,而是對著左右的士兵喝道:「速速退入城內!準備應敵!」
張正也聽到這戰鼓聲了,心中一驚,卻是想著,要不要現在就逃出去,可還未等他做出決定,在張正旁邊的曹性卻是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伸手拍著張正的肩膀,笑道:「退什麼退?來的,那是自己人!胡人又怎麼會擂鼓?」
被曹性這麼一說,剛剛被嚇得夠嗆的眾人全都是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對啊!胡人的軍令都是靠號角的,又怎麼會擂鼓呢?再算算時間,援軍也是時候到了,想清楚這一點,一眾士兵也全都是放鬆了下來,倒是那郝老大,剛剛出了這麼大一個烏龍,氣得臉色發青,可偏偏又不能離開,只能是陰沉著臉守在一旁。
聽曹性這麼一說,張正也知道來的是友非敵了,這才放下心來,順著那鼓聲朝著遠處一看。果然,在南邊的地平線上,一支軍隊正飛快地朝著這邊趕來,光是看那整齊的鎧甲裝備,就能確定,對方是漢軍而不是胡人兵馬。張正的眼力不錯,瞇起眼睛一看,就能夠清楚看到,這支軍隊的軍旗乃是一個大大的「牛」字,張正的腦子一轉,立馬就知道來者是何人了。
「牛?看來是牛輔將軍了!」這個時候,曹性的聲音從張正的耳邊響起,卻是說出了張正的心聲。張正有些驚訝地望向了曹性,不過很快便是釋然了,身為一個神射手,眼力又豈會差到哪裡去?緊接著,曹性又是搖了搖頭,滿臉不屑地哼道:「等我們都把胡人給打退了,他們才趕來,這時機可是掐得夠準的啊!」
曹性的心裡自然是不滿,他們這裡打得快沒命了,卻始終不見援軍的蹤影,可現在胡人被擊退了,援軍卻是出現了,換成誰,只怕也不會嚥下這口氣吧!對此,張正卻是沒有多說什麼,他倒不認為這是對方故意為之,畢竟自己殺了胡人首領也只是機緣巧合罷了,那個牛輔又不會算命,自然不可能特意等到胡人退兵後才出現,這一切,只能是說巧合吧!
張正心中默默盤算著記憶中,有關牛輔的資料,這牛輔,在歷史上所留下的資料並不多,唯一一個可以確定的,那就是此人是董卓的女婿!不過以董卓的性格,若是牛輔沒有什麼能耐的話,只怕也不會被董卓給看中,把女兒嫁給他!此人在董卓被殺之後,也是很快就死在了自己的部下手中,可見此人的智慧不行,由此可見,牛輔所擅長的,應該就是他的武勇了!想到這裡,張正也是心中有了盤算,這有勇無謀之人,倒是很好解決,只是不知道這次前來的,有沒有牛輔本人?
張正正想著呢,前方那支軍隊已經趕到了靈石城外,在張正等人不遠處聽了下來,緊接著,就聽得前面傳來一把喊話:「你們是何處的兵馬?胡人到何處去了?哪個是頭領?速速上前匯報戰況!」
聽得這喊話,郝老大這才挺直了腰板,就要上前,不過他剛剛邁出幾步,卻是正好看到坐在寶馬上的張正,眼珠子一轉,卻是朝著張正喝道:「張正!把戰馬讓出來,我要騎馬前去向將軍匯報戰果!」
張正眉頭一皺,倒不是張正捨不得這麼一匹馬,只不過這郝老大三番五次找自己麻煩,讓張正有些忍不住了!儘管張正一直奉行的都是低調原則,但並不代表張正會被人騎在自己頭上任意放肆!當即張正的手便已經握在了腿上的那把匕首上,雙目暴射出寒光,緊緊盯著郝老大,隨時就會撲上去,結果郝老大的性命!
不過,還未等張正動手,在他旁邊的曹性就是瞪圓了眼睛,扯著嗓子吼道:「放屁!這馬是張正的戰利品,憑什麼要讓給你?有本事,你自己追上剛剛逃走的胡人,從他們手裡搶一匹戰馬去!想搶這匹戰馬?沒門!」曹性這話立馬就是得到了許多士兵的贊同,這也從另一方面表明了郝老大在軍中很不得人心。
郝老大一看到自己惹了眾怒,也是不敢說話了,想要就這麼走,卻又放不下面子,雙方就這麼僵持在這裡,誰也不肯讓步。這個時候,不遠處的那支軍隊又是響起了一把喊話聲,顯然是有些不耐煩了,連語氣都是很不客氣!郝老大聽了,也不敢再耽擱,只有狠狠地瞪了曹性和張正一眼,便是徑直朝著前方的大軍趕去。
等到郝老大離開之後,曹性卻是露出了擔憂之色,扭過頭對張正說道:「張正,這郝老大可是不會就這麼算了!以我對他的瞭解,只怕他這會兒去,肯定會在牛輔將軍那裡挑撥是非,你的功勞被搶了不說,說不定還要遭罪!要不,趁著現在,你趕緊跑吧!」
對於曹性的提醒,張正只是搖了搖頭,現在跑,那只是自尋死路!不說別的,但看那裝備齊全的軍隊就知道,自己只要一跑,立馬就會變成逃兵,被那些弓箭手射成馬蜂窩!張正的身手再好,也躲不過萬箭齊發!張正對曹性搖頭說道:「現在跑也來不及了!放心吧!郝老大可沒那個膽量敢空口無憑往我頭上潑髒水!沒事的!」至於曹性口中的功勞,張正還真沒放在心上,眼前這可都是董卓的兵馬,歷史上,在董卓手下的,能有幾個好下場了?升不陞官,對張正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
既然張正都這麼說了,曹性也是很快想明白了張正此話的意思,點了點頭,就不再言語了。郝老大去了沒多久,很快,那支大軍就是朝著這邊開了過來,張正也是翻身下馬,低頭和曹性等人站到了一邊,默默地看著靠近的大軍。等到那支大軍開近了,張正悄悄抬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那縱馬走在最前面的一人,身材算不上高大,但卻十分的壯實,穿著一套黑色的鎧甲,頭戴牛角鋼盔,手中倒提著一桿狼牙棒,滿臉橫肉,眼突無眉,相貌甚是凶悍。看著這麼一人,張正心中默念,看來,此人就是董卓的女婿牛輔了!
「咦?」就在牛輔走過張正這邊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發出了一聲驚呼聲。而張正心中也是猛的一跳,原本綁在腿上的匕首也是緊緊握在手中,不過很快,張正又是將匕首插回了腰間,因為牛輔直接開口問道:「來人!把那匹馬牽過來!」
牛輔的話音剛落,就有幾名人高馬大的士兵衝了過來,惡狠狠地將站在張正前面的士兵給推開,牽起了寶馬的韁繩就是往牛輔那邊走去。見到對方行事竟然如此霸道,曹性當即又是要發飆,可剛剛主動鬆開韁繩的張正卻是一把拉住了曹性的胳膊,衝著曹性搖了搖頭。此馬雖然好,但對於現在僅僅只是一介小兵的張正來說,卻是一個禍根,就算今天牛輔不會來搶,將來也必定有其他人來搶,強行去留這麼一匹馬,只會是惹來殺身之禍!倒不如現在直接丟給牛輔算了!曹性也不是笨蛋,見到張正搖頭,立馬也是明白張正的意思,雖然心裡不甘,但也只能是咬著牙認了!
而跟在牛輔身後的郝老大見了,卻是冷笑不已,他剛剛想要搶這匹馬,無非也就是為了能夠通過進獻寶馬,來討得牛輔的歡心,卻沒想到張正和曹性竟然如此不給面子!眼見張正最後還是保不住這匹馬,郝老大心中也是感覺過癮得很,暗罵了張正幾句,眼睛珠子一轉,卻是上前一步,衝著牛輔陪笑道:「牛將軍!此馬乃是我軍剛剛擊敗胡人所繳獲的戰利品,特送給牛將軍!還請牛將軍笑納!」
見到郝老大竟然如此不要臉,曹性以及一干靈石城的士兵全都是一臉憤怒,倒是正主兒張正沒有什麼反應,一直冷眼旁觀。而那牛輔卻是始終盯著那匹寶馬看,口中唸唸有詞:「欲得兔之頭與其肩,欲得狐之周草與其耳!嗯!嗯!看來那本相馬經也不是胡說八道!果然有兔形頭的馬!果然是匹好馬!」
一邊說著,牛輔的臉上的喜色也是越來越濃,最後連連點頭,竟是哈哈大笑了起來,喝道:「好!沒想到今天這麼走運,竟然被我撿到了這麼一匹寶馬!正好下個月岳父大壽,可以將此馬送給岳父作為賀禮了!哈哈哈哈!好!嗯!你叫什麼名字!」自說自話的半天,牛輔突然回過頭,對郝老大喝問了起來。
一開始郝老大還以為牛輔沒有賞賜自己的打算,正發愁著呢,哪知道牛輔突然發問,這讓郝老大那是心花怒放,忙是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將軍的話!屬下,呃,小人郝萌!乃是靈石城守軍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