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爺倆在山路上又走了一段路,柳清陽說:「小峰今晚看來是趕不到地方了,我們得在野外住一晚明天再趕路,乾脆就別走了,我們就在這附近找個平坦的地方休息吧。」
陳玉峰抬頭看了看天空已經佈滿了星星,月亮也高掛在天空的中間,他走到小路的旁邊,找了一個平坦的山地從背包裡拿出帳篷,陳玉峰熟練的搭好了帳篷,柳清陽此時也撿了一些乾柴回來。
「小峰你把打火機拿出來,把柴火點起來,夜晚的山上野獸很多,有了篝火那些東西就不敢靠近我們了,才能睡個安穩覺。」柳清陽邊把柴火放在地上邊說。
陳玉峰從背包裡拿出一個打火機點燃了柴火,然後拿出了一些乾糧,兩人圍著柴火吃著乾糧渴了就喝些礦泉水,這裡的山泉水本來很好,可是竟然會有毒,這也是一種遺憾,本來陳玉峰還想喝一口,但是現在顯然只能喝礦泉水了。
吃了一些乾糧感覺差不多吃飽了,陳玉峰用樹枝把柴火挑開一些,然後他去又找了一些干樹枝回來,預備著晚上睡覺時候用。
夜晚的山裡很安靜,沒有城市中的喧囂和燈光,住在山裡有一種出世的感覺,由於天氣還有些冷,連小蟲子的聲音都幾乎沒有,這更加的增添了山裡的寧靜。
兩人坐在柴火邊一邊烤火一邊聊天,柳清陽為陳玉峰講起了他自己當年在苗疆的故事「苗疆自古對漢人都很排斥,漢苗不通婚這就是規律,而且這裡對外來的人有一種天生的厭惡,從古至今一直都沒有變過,而且苗疆的居民幾乎人人都會制蠱,家家戶戶都有養蠱看家護院的風俗,這一點和漢人養狗看家有些相似,但是蠱蟲雖然看起來很小不起眼,但是蠱蟲的本事可是比狗強大的多,這也是很多來苗疆的外地人莫名其妙消失的原因。
你想想如果你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你或許不會養那些害人的東西,或者不會用蠱蟲去害人,但是人總會有不一樣的,在歷史的長河裡,總有許多的人和事發生,苗疆也是一樣。
當年我和師傅到這裡的時候,經過那件事師傅去世,我把師傅安葬好,那時的我年輕氣盛,發誓要為師傅報仇,但是我知道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很單薄,根本不可能鬥得過那法力高強的蠱師,唯一的辦法就是學會當地的蠱術,然後用蠱術跟他挑戰戰勝他!
但是我一個外地人想要學蠱術根本不可能,這裡的人蠱術基本都不會外傳,除非你成為本地人融入他們的生活,時間久了或許會學得到一些,但是想要學到真正的精髓,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我沒有因為這個而放棄,總算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我找到了一個寨子裡面的人接收了我。
本來我在苗疆大山裡遊蕩,跟個乞丐差不多,苗疆山裡的許多角落我都去過,雖然這邊的人開始都排斥我,但是很多寨子裡的人看我可憐,不管我走到哪都會有好心人給我吃的,那時候我年紀又小又可憐,再加上外面戰亂不休。
雖然我在苗疆沒有固定的住處,但是比到外面被流彈打死還要好一些,有一天我走到山裡一個山崖邊,那天我生病了,頭暈眼花的再加上三天沒吃過東西,結果頭一歪就滾了下去。
本來我以為我死定了,從那麼高的山上滾下去怎麼可能還有命在,可是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周圍有很多人都在看我,我晃了晃腦袋一下坐了起來,但是腿上鑽心的痛讓我一下又倒了下去,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腿可能斷了,豆大的汗珠當時佈滿了額頭。
小腿上的疼痛讓我差點暈過去,就在這時一個中年男子看了看我的情況,然後他讓圍觀的人都散開,此時的我已經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等到我再次醒來時我看見開始的那個中年人在跟一個女孩幫我包紮傷口,看到我醒了女孩對我說:「你醒了?想喝水嗎?」我努力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她按住我說:「你不要亂動你的腿斷了,必須臥床休息不然我們的努力可就白費了。」
我只好重新躺下來,女孩看我躺下了給我倒了些水餵我喝了下去,然後又拿了幾個窩窩頭給我吃,當時我餓了幾天抓過幾口就吃完了。等我吃飽了那男子問我:「小伙子你是從哪來的?怎麼會到我們這裡的?」我睜著眼睛看著他半天沒說話,這時女孩對我說:「你別怕我們不會害你的,爹爹問你什麼你就說好了。」
我看他們也是好人才小聲說:「我叫柳清陽從外面逃難來的,我原本有個師傅可是去世了,我又幾天沒有吃飯又生病了才會失足掉落懸崖,謝謝你們救了我。」聽到我的回答那男子說:「好了小伙子既然你大難不死那就好好休養,不管你從哪裡來,相識既是有緣,你安心的在這養病就是了,有什麼事就說一聲。」
這男子說完話起身交代了女孩幾句然後就離開了。我呢就在那住了下來,後來女孩告訴我,原來我掉下山崖後剛好有一顆樹枝掛住了我,她的父親也就是那名男子在採藥時發現了我,於是我才被救了下來,他們寨子叫藍家寨,寨子裡住的多數都姓藍,她父親叫藍海她叫藍雨馨。
接下來的日子藍雨馨每天都來照顧我,幫我換藥給我送飯。我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個月藍雨馨就照顧了我三個月,我們幾乎每天都見面。後來我可以下床活動了藍海叔把我叫去問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我告訴藍海叔我不想走了想在寨子裡住下來,外面兵荒馬亂的出去也是死路一條,我又無親無故的在哪都一樣。
藍海叔想了想說:「清陽你知道寨子裡是不許外人長住的,你畢竟是個漢人如果留下別人會反對的。」」藍海叔只要能讓我留下你說怎麼我都答應。」我當時有些著急忍不住打斷了藍海叔的話頭,藍海叔接著說:「辦法倒是有一個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我忙接著說:「藍海叔你說什麼辦法,我答應全都答應。」藍海叔笑著說:「清陽你別著急先聽我說,我們這裡不比外面,你要是想留下就必須變成我們苗人,你還是想一想再說,我可以向你保證即使你離開這裡我也可以幫你找個地方居住,只是你不能隨意踏入別的寨子,而且不會有人隨便跟你交往,但是你可以保留你的民族還可以隨時離去,等時局穩定了你就可以出去重新開始生活了。
但是如果你留下,那就必須放棄你的姓氏留在這裡不能隨意離開,還不可以和外界聯繫,你以前的一切都將成為過去,一切重新開始。」
我當時一想,反正我現在孤身一人,師傅也不在了我又沒有任何親戚朋友,外面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我當時就告訴藍海叔我願意成為苗寨的人。其實我心裡的想法是能融入苗寨學習蠱術,將來能為師傅報仇。
藍海叔看我答應成為苗寨的人放棄以前的身份,高興的點了點頭說:「清陽從今天起你的名字叫藍清,你是我的義子,你可有異議?」我當時二話沒說跪下給藍海叔磕了三個響頭,叫了一聲義父。
藍海叔哈哈大笑高興的不得了,當晚藍海叔在寨子裡大擺宴席,把寨子裡的人都請來把我的身份給確認下來,當晚又舉行了正式的儀式,儀式結束後我就算正式成為了苗寨的人,藍海叔成了我義父,藍雨馨成了我的義妹。義父只有藍雨馨一個女兒,雨馨的母親多年前已經去世,只有他們爺倆相依為命,在那個時代義父其實和親生父親沒什麼區別,只是沒有血緣關係而已。
接下來的日子很平靜我每天跟著義父上山採藥,學習義父的醫術,義父在寨子裡是遠近聞名的醫生,家裡經常有人來看病,很多時候還得出診,雨馨又不能總是跟著義父一起畢竟她是個女兒家,現在有了我一切就不一樣了,我幫著義父打理一切,漸漸的我也學到了很多醫術,義父也有意教我經常讓我幫著病人看一些小毛病,等我學的差不多的時候義父也會讓我獨立給別人看病。我也漸漸長大了也有了幾個要好的朋友。
但是我一直沒有忘記自己的初衷,有一次我趁著義父高興,向義父提出要學蠱術,義父對我說:「藍清,蠱術是我們苗**有的東西,歷來都屬於秘術,用的好則是好事用不好害人害己,你真的想學?」
我認真的點了點頭,義父笑著說:「你這孩子至今都不能放下心中所想,怕是將來命運坎坷,也罷你我父子一場我就隨了你的心願吧,恕是恕非我也不管了。」
從那天開始義父不但教我醫術還教了我很多蠱術,其實蠱術並不是像外界傳言的那麼狠毒,苗家的蠱術其實分很多種,就跟漢人道教文化一樣是融入了生活中,很多蠱術是很貼近生活的,治病救人,飲食起居,等等都有蠱術的影子,義父教了我很多有用的蠱術。
但是唯獨不教我真正厲害的蠱術,他說那些蠱術太過凶狠學之無益,所以他一直都不教我。」後來平靜的生活也讓我漸漸的放棄了報仇,我想如果就這樣生活下去也不錯有義父和雨馨妹子對我這麼好我也不想惹麻煩破壞這美好的生活。
可是老天爺似乎不是很眷顧我,就在我二十一歲那年,雨馨也十八歲了到了該嫁人的年紀,附近巴圖寨的村長家的兒子看中了雨馨,上門來跟義父提親。
本來這應該是件好事,但是巴圖寨村長的兒子是附近有名的花花公子,平時惹是生非不說也沒少禍害女孩,但是巴圖寨實力雄厚再加上村長本身是個用蠱的高手他又極其護短,所以很多人即使受了欺負也都忍氣吞聲不敢言語。
你想想這樣的人義父怎麼可能會答應,義父婉言謝絕了來提親的人,可是村長的兒子看上了雨馨而且死活非雨馨不娶,跟他老爹拚命的鬧要死要活的,那個護短的村長看著兒子心疼的不得了,就三番五次的來提親,最後甚至威脅義父如果不答應就滅了我們寨子,義父被逼的沒有辦法決定連夜帶著我們離開寨子去投奔別的寨子,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可是誰曾想我們前腳剛走他們就跟來了,原來他們在我們寨子旁邊都安插的人守著,就是為了防止我們逃走,我們父子三人剛剛走到黑山嶺他們寨子裡的人就追上了我們,義父為了把他們甩開領著我和雨馨到了一個山洞躲避,但是他們很快找到了我們藏身的山洞。
義父為了掩護我們兩個孤身一人把他們引開,然後我和雨馨從另一邊出口逃生,出了山洞我們沒有停留更不敢去找義父,一路跑到義父的結義兄弟所在的彌斯寨找到了義父的結義兄弟,也就是彌斯寨的村長拓襲,拓叔叔聽說義父遇險,二話不說領著寨子裡的青壯年,趕去救義父可是等我們趕到的時候義父已經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