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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二扇大門(命運鎖) 204巫山之戰 文 / 九尊猴

    阿奴雅迪知道憑著東皇勞倫斯的實力和地位,阿須尼尼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但是想要逃脫出去阿須尼尼還是有自己的辦法的。

    就是不知道東皇是否會因此懷疑自己的來歷,這時候,東皇勞倫斯輕歎了一聲,道:「走罷。」

    阿奴雅迪心中還有一些恍惚,心不在焉地應道:「哦,東皇?去哪兒?」

    「跟我去修煉!」東皇勞倫斯說得非常平淡:「你現在的修為和我相比,你不覺得差得太遠了嗎?」

    阿奴雅迪心想看來東皇並沒有懷疑自己,東皇勞倫斯此時卻已轉過身去朝前走去,只留給他一個背影。

    阿奴雅迪很想弄明白東皇勞倫斯對他的看法,否則他會安不下心來,更別說潛心修煉。

    今天,已經在這裡修煉了五個時辰了,阿奴雅迪真的半點兒力氣也沒了!

    看見東皇勞倫斯的背影漸漸消失了,阿奴雅迪一頭栽倒在岩石上,算了,睡會兒罷……

    正當他的意識在黑色骨戒中游動,漸漸靠近已經甦醒了十幾天的精靈雷特之時,一道突發的刺激猛搗在他的腦際。

    強烈的刺激讓他的頭很痛,更重要的是,他耳中傳來了一聲輕響,似乎是有人走到他身邊。

    在這巫山的第四十道關卡到處都是東皇勞倫斯的人,又能是誰能來到這裡呢?

    睜開眼睛一打量,原來已經到了黃昏時分;遠山之外,斜陽晚照,映在溪面上,竟映花了他的眼。

    一個修長的身影站在岸邊,山風吹過,阿奴雅迪聽到了風拂衣袂的聲響,甚至還有一絲隨風而至的清香。

    他腦子還有些不太清楚,只覺得這風中沁入的氣息好生親切,只是輕輕一眼瞧過去,他便認出了那個人的來歷。

    「左悠兒……是左悠兒前師?」

    擺脫了陽光的牽制,阿奴雅迪定睛看去,臨水獨立的那位黑衣女巫師,不是左悠兒,又是誰來?

    在看清來人的時候,阿奴雅迪只覺得手腳都沒處擺放,他現在必定是極狼狽的,在東皇勞倫斯近日的操練之下,說他是體無完膚也好,形銷骨立也罷,反正是入不得法眼,他用手撐地,想站起來,卻不小心按到了溪邊的虛土,手上一陷,跌入了溪流中。

    恍惚中,阿奴雅迪覺得左悠兒似是笑了一下,然後便以一種溫和的口氣說話:「這幾日,過得很苦罷?」

    這是阿奴雅迪從未得到過的待遇,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放聲大笑,來歡慶這個值得紀念的時刻,但他畢竟還是想起了左悠兒無法捉摸的性情,最終也只是抽了抽嘴角,強露出恭敬守禮的神情:「多謝師傅,弟子還撐得住。」

    「黑暗魔法的開端,貴在速成身體,然而,這苦痛折磨是少不了的。你知怎樣使筋骨肌肉隨氣機流轉而相應變化,便要去做。

    「事實上是,你做不了,他才來折磨你,若你做得,何必由著他來欺負!」

    阿奴雅迪的腦子總算還沒有僵化,知道這幾日來,他的境況,左悠兒原來都是看在眼裡的。心中不爭氣地跳了幾下,連忙道謝。只是輪不到他去細想,左悠兒便又道:「在這四十道關卡上的,都是非常之人,你想繼續留在這裡,也要付出非常的代價……嗯,所以你要加緊領悟東皇傳授給你的知識,要知道他可是伽瑪星四大巫師之首的唯一弟子。「

    接下來左悠兒做了個手勢,讓他坐下。與之同時,左悠兒已輕優雅自如地坐在溪邊。他聽到左悠兒這樣說:「坐近一些!」

    左悠兒忽然伸出了一隻手來,她晶瑩剔透的掌指溫柔的撫上了他的臉,阿奴雅迪覺得臉上有些微微的麻癢,但這已經算不得什麼了,他想呼出胸口悶熱的濁氣,卻又怕這種距離太失禮,只好憋著任由這個豐滿白嫩的美人撫弄。

    他甚至不敢去看左悠兒的表情,只在腦子裡模模糊糊地想著:這場景,似乎以前在白鳥城要塞也曾發生過……

    左悠兒讓阿奴雅迪想起了過去和阿蒂亞麗斯相處的日子,這讓他更加迫切地想要盡快見到阿蒂亞麗斯,這些日子更加刻苦的修煉東皇勞倫斯傳授給他的黑暗魔法,半個月後東皇勞倫斯便宣佈,他的骨絡已經修畢,至此伽瑪星的秘訣法門在阿奴雅迪身上運轉之時,也再無窒礙之處。

    隨後的一段時間他開始經常和精靈雷特見面,這夜阿奴雅迪站在精靈雷特身後,陪她看深淵裡經年不散的雲霧。

    精靈雷特近些日子心情一直不錯,兩人先說了一些修煉上的問題,精靈雷特忽然伸出手去,一指巫山的山巔對阿奴雅迪眨眨眼,道:「這座山上住著那麼多功力精深的巫山巫師,就算是我能撐到萬招之上,也是鳳毛麟角了。」

    阿奴雅迪不知道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精靈雷特繼續道:「我來到山上的時候,曾對這個很好奇,總想知道,那些巫山巫師究竟厲害到什麼程度,和神的後裔相比又如何……」

    他正有些聯想想要說出來,忽聽到精靈雷特喃喃自語說:「總有一天,我會幫著你去面對他們的!」

    阿奴雅迪輕「嗯」了一聲,精靈雷特的語氣讓他感覺心中悶了一些,接下來精靈雷特的語氣卻變得平靜無波:「那種感覺一定很難形容……。」

    「可是,我終究還是要去面對。而在我剛剛清醒的時候,我對之前一切的記憶都模糊了,唯一清晰的,就是你是我的主人,在你找不到任何希望很絕望的時候,我要盡我的全力幫助你……無論前方有多麼危險。「

    精靈雷特回過頭來,看著阿奴雅迪呆滯的臉孔,展顏一笑:「那種感覺想起來,讓我很開心呢!」

    阿奴雅迪呆呆地看著她,說不出心中是種什麼滋味,但他知道,精靈雷特都感覺沒有把握的事情,巫山巫師的厲害可以想見。

    「咻!」

    尖銳的破空聲響起,將他從紛亂的意緒中拉了出來。萬丈深淵裡面忽然升起一個白鬚白髮的老人。

    只見下方滾滾雲霧之中,正有一道銀白色的光華,穿雲破霧,直射上來。精靈雷特微一皺眉,呆呆的看著那個老人走了過來。

    「戰神!」精靈雷特一眼掃過,便變得非常的激動,阿奴雅迪聞言也呆了,正想去問那個老人的來歷,忽聽得精靈雷特喚她一起跪下。兩個人一起跪了下去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卻見那個白鬚白髮的老人對他笑了一笑:「你就是叫做阿奴雅迪的了吧……這段日子,查爾梅捷沒少和我說起你呢!」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便是傳說中的戰神羅狄奧尼在跟自己說話麼?阿奴雅迪看她唇角綻開的笑容,忽然道:「我很像傻子麼?」

    他可以看得出來,戰神羅狄奧尼此時看他的眼神已經完全不同了,與之同時,他便看到了戰神的和藹笑容。

    這笑容沒有半點兒掩飾,完全發自內心,而不像她以往看到的笑容,在這剎那間,阿奴雅迪認為自己原來一直很幸福的。

    阿奴雅迪得到戰神羅狄奧尼的授意帶著精靈雷特離開了萬丈深淵,來到了東皇勞倫斯居住的地方。

    東皇勞倫斯見他的神情,也不多言,拿起放在一邊的畫筆,繼續作他的畫,倒把阿奴雅迪晾在一邊。

    等阿奴雅迪不知該如何說話,正尷尬間,外面腳步聲又響,阿奴雅迪忙轉過頭去,正好看到左悠兒推門而入。

    兩人視線相交,左悠兒先是一笑,阿奴雅迪忙回以笑容,又微躬了躬身,算是行了禮,轉臉又招呼了一聲:「左悠兒仙師到了!」

    左悠兒又笑了一下,方才對東皇勞倫斯行禮道:「方纔巫山密探又有信到,暗夜精靈女王帶著數萬精靈已過境五雲鎮,和她的軍師阿須尼尼會合。

    「巫山外圍弟子為阻住他們來到巫山,已派出了所有兵力,黑衣巫師勒郎布也親自出手阻截,但被被阿須尼尼、究其摩爾聯手重創。

    「此時,他們已將快要進入到巫山腳下,依我看他們三天後就會攻打巫山第一道關卡,局面有些失控了!」

    阿奴雅迪在一邊聽了,心中不由打了個突。原來戰神先前所說的這麼快就來了,查爾梅捷怎麼沒有出現呢?

    東皇勞倫斯卻仍是閒閒淡淡的,沒有半點兒意外的表示。他放下畫筆,看著眼前這幅未完成的圖畫,微微一笑:「只有巴妮安娜和阿須尼尼還算厲害,他們為什麼要來進犯巫山?」

    「這個一直沒有準確的消息。只是他們這一次大張旗鼓的來一定是有什麼必須這樣做的理由。」

    「左悠兒師妹,你是何打算?」

    左悠兒眼眸中閃過一道鋒芒無匹的冷光,口中則平靜答道:「我決意攜數名弟子努力守住第一道關卡。」

    她滿口的溫和口氣,可阿奴雅迪分明聽到了尾音處鏗鏘的金戈之音,彷彿有一把寶劍在劍匣中錚錚而鳴。

    或許,這才是左悠兒的真實面目罷?

    東皇勞倫斯也是莞爾一笑,顯然洞悉了這位師妹的心境變化,他點頭一笑:「那便去罷,若是嫌第一道關卡守衛空虛,可知會我一聲,我近日雖懶得很,但派給你幾個師侄,還是可以的。」

    「就煩勞師兄費心了!」左悠兒又向東皇勞倫斯行了一禮,目光卻又移到了阿奴雅迪身上。

    阿奴雅迪被她看得心中發虛,勉強一笑,正想說些什麼,便聽左悠兒道:「另外,我想阿奴雅迪也隨我去一趟!「

    「我?」阿奴雅迪很吃驚地看過去,左悠兒則很自然地看回來。兩下目光一觸,阿奴雅迪居然感到有一些尷尬。

    他剛剛神思恍惚,竟忘了自己此時的身份。按照常理,他能蒙得左悠兒提攜,參與要事,理應振奮才是,又怎麼露出這種表情?

    一驚之下,他這才算真正回神,忙做出驚而後喜狀:「弟子自當遵命!」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極其真誠。

    左悠兒笑道:「阿奴雅迪你不需要害怕,若是遇到巴妮安娜,阿須尼尼那樣的強敵,也輪不到你上!」

    她雖在笑著,但眉目神情中,卻自有一道錚錚銳氣,直透華蓋,顯然她這話中的意思,也不是那麼簡單。

    阿奴雅迪沒有說話,卻不得不跟隨著左悠兒離開東皇勞倫斯的住處,來到了巫山第一道關卡。

    十里之外,暗夜精靈一行人正在日夜兼程朝著巫山進發,照這樣看三天之後就能到達巫山了。

    巴妮安娜此行,當然是因為阿須尼尼返回去將阿奴雅迪遇到的事情和他說了,他才會帶著暗夜精靈族的精英傾巢而出,這一次他帶來的人人數雖少,實力卻十分強大。

    自巴妮安娜以下,三名長老奧森、徐陽、清幽隨行;數千名上層精靈都在這支隊伍中,除了重新回歸暗夜精靈的蘭卡諾帝要主持大森林日常運作和守衛永恆之井未隨行外,其餘暗夜精靈十大高手全數到齊,還有四隻神獸也都參加了這支隊伍。另外暗夜精靈國王查爾梅捷也說好要帶著數萬高手來支援,而且傳說中的戰神羅狄奧尼也很有可能參加進來。

    阿奴雅迪站在一處山石上,垂手肅立,想到這兒的時候,不知為什麼,他輕輕歎了口氣。

    稍停,左悠兒悠然開口:「羅蒂尼師弟,你主持鎮守巫山腳下的來雲城,明月常思為副。」

    羅蒂尼應聲行禮,明月常思也站起來,默默行禮。

    二人一是左悠兒手下地位尊崇的長老,一個是隨行的二代弟子中,身份最長者。

    左悠兒又道:「孽文海!你主持巫山第一道關卡的鳳凰台諸事,阿奴雅迪為副!」

    孽文海和阿奴雅迪緩緩起身,學先前兩人一般,默默行禮。

    阿奴雅迪對這裡的情況還不太熟,看到山上這情形便有些手足無措。這時候,孽文海靠了上來,「阿奴雅迪,準備好了沒有?這段時間,我們要將這裡的分佈都安排好,還要給諸位同門分派位置,任務很重呢!」

    阿奴雅迪忙露出笑臉,又撓撓頭,不好意思地道:「那就要孽文海師叔多照應了。」

    說著,他目光向四面一擺,壓低了聲音問道:「呃,師叔,這麼多師兄師姐,師傅怎麼會叫到我的?我對這個根本沒經驗啊……」

    他神態上完全就是個惶恐不安的孩子,所有的擔心都在臉上,孽文海見了,又為之一笑。

    「不必擔心,每個人都有第一次的,開始哪個不是戰戰兢兢,後來不也做得挺好!

    孽文海看了看依然鎮定自若的阿奴雅迪忽然搖了搖頭:「常理如此,可是,這世上畢竟是有天才的!」

    孽文海說的沒有錯,這世上真的有天才,而阿奴雅迪,就是其中之一——至少,在孽文海眼裡是這樣。

    一炷香後,巫山第一道關卡的所有人,除了居中的主持人左悠兒之外,都已經行動了起來。

    當他們完成最後一個步驟時,主持人左悠兒開口了,語氣十分溫和:「大家堅守自己的位置,只要敵人來犯就給與犀利一擊!」

    阿奴雅迪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滋味兒,但他知道,現在做什麼都不能改變了,看來一場大戰注定要到來了。

    他垂下頭去,眼圈兒已是紅了。巴妮安娜對他的情誼這輩子都足以讓他萬分珍惜。

    看著遠處有些發呆的阿奴雅迪,左悠兒輕歎了一口氣,這個弟子畢竟是他的弟子中天賦最好的。

    這場戰役無疑使巫山建立以來最重要的的一次,阿奴雅迪會又怎樣超凡脫俗的表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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