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回到索拉納號沒有襲擊以前,布魯赫號表面看起來,它和過去沒有什麼不同:一艘長70米、簡單樸素的蘇聯造漁船,只是它的命運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因為六個月前,它離索馬裡海岸太近了。
一條載著魚網,同時也載著ak47步槍和反坦克火箭的快艇把它帶到了霍比亞,過了幾周,船上的漁民被釋放了,贖金是45000美元。
雖然索馬裡的銀行系統已經癱瘓,贖金卻很順利地就被送到了霍比亞的海盜手中,漁船所在的公司先把錢交到迪拜的一個地下錢莊,然後錢就被轉到了地下錢莊在霍比亞的分支機構。
這種金融網絡由一些索馬裡人操持著,在世界各地都有分支機構,他們只在家族內聯繫,相互間絕對信任,在這些轉運過程中,根本不存在保證金的概念,如有失誤,只有割喉。
這些最早的贖金得到了有效的使用,從肯尼亞的蒙巴薩買來了結實耐用的硬殼高速快艇——帶三缸75馬力的發動機,從迪拜買回了一個非常精緻的小玩意兒:自動識別儀,不貴,才1300美元,任何一家船用設備商店都有賣的。
自動識別儀對任何一個有實力的海盜來說都是夢寐以求的東西。這可是最新技術,是高科技,才出現不到兩年,什麼船都可以安裝,只要你有一個接收器,用一台電腦、兩個顯示器和一個鼠標,再接到桅頂的天線上,就能識別海上方圓四十海里內的任何船隻。
最令人心動的是,有一條國際規定顯然沒有考慮海盜的存在,竟要求所有三百噸以上的船隻必須安裝自動識別系統發射器。為了提高安全性,誰都可以自由購買這種發射器,甚至通過中間人。
因為有了自動識別儀,布魯赫號正式改行,成了海盜的母船。
這不,它裝滿食品和油水,拖著兩條硬殼快艇,離開了霍比亞。船上人員一半是海盜,一半是漁民,現在只要找一條商船常用的南向航線就行了,剩下的就是啟動自動識別系統接收器,選擇獵物,這可是絕對的高科技:自動識別系統的顯示器能顯示目標船的船名、國籍、航速、航向,還有要趕上它應選擇的航向。
除此之外,它還能分辯出在印度洋活動的艦隊的各**艦,所以布魯赫號能在發現危險時及時規避。
今晚,他們準備出擊了。
莫亞-法拉赫很年輕,但已經在索馬裡青年黨組織中掙下了英雄的名頭,這些索馬裡民兵正在一個村莊接一個村莊地蠶食著整個索馬裡。
他到阿富汗打過一年多的仗,回來後,他成了一個非常激進的伊夫卡-哈拉納民兵組織的領導人。
他以極度仇視不忠者而為遠近聞名,在摩加迪沙,他在一個意大利公墓內建了個訓練營,為了保持訓練營的穆斯林純潔性,公墓裡埋的屍體全被他扔到了海裡。
這是索馬裡青年黨和海盜之間的第一次合作,過去,索馬裡青年黨宣稱海盜是違反教規的,是犯罪,看不起海盜,所以他們一家在邦特蘭,一家在霍比亞,各幹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以霍比亞為基地的海盜和索馬裡青年黨之間的聯繫非常少,後者的活動地域更靠南,主要在摩加迪沙一帶活動,但凡事都有例外,索馬裡青年黨在位於摩加迪沙以北四百一十公里、霍比亞以南一百公里處的哈拉代爾建了一個前進據點,並且還經常派人到霍比亞活動。
於是,莫亞-法拉赫就和加爾達-阿卜迪遇上了,一來二去地一聊,原來兩個人還是親戚,他們都是達羅德部族馬加丁部落的,說起來是正二八經的堂兄弟。
有一天,莫亞-法拉赫,把加爾達-阿卜迪找了過來,提出合作的建議。
「我們聽說有一條運軍火的船要到西非送貨,我們在蒙巴薩有關係,已經知道了它行駛的路線和到達的時間。」
「從哪兒來的船?」
「從索科特拉島,我們想把船上的輕武器和彈藥弄過來,船和船員歸你們,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你看怎麼樣?」
加爾達-阿卜迪把這件事告訴了司令並把主要的同伴們叫過來,介紹了一下索馬裡青年黨的建議。
沒什麼爭議,他們很快就接受了建議:即使沒有船上的貨物,像索拉納號這麼大的一條船,空船也能帶來豐厚的贖金,兩家各取所需,何樂而不為?
另外,有索馬裡青年黨給提供信息,他們也不會像往常一樣盲目等待,這是個好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