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姚萬臣沒有饒過宋明皋,被殘忍的破腹剜心了。
可惜啊!可惜!可歎哪!可歎!宋鳴皋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沒死在日本人手裡,卻那樣慘無人道的毀在一夥中國人手裡了。
想那個只有蛋卵之地的日本島國,為何能侵佔我有五千年文化歷史的泱泱大國?不就是由於我們不團結?不就是我們某些人不放眼大局,而只圖一己之利嗎?
國民抗日軍得到了宋鳴皋被害的消息,痛苦之極,派了二總隊一千多人,從西面和北面兩個方向包剿姚萬臣,姚萬臣抵擋不住,節節向東敗退,當敗退到北桃花時,沒法再向東敗退了,因為東邊還有七里,就是日本人佔領的南口了。姚萬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此時的他,可能後虧了,當初為什麼要害死宋鳴皋啊?人家來說服你參加人家的隊伍,你同意就同意,不同意把人禮送出境,如果那樣,不至於和國民抗日軍結成生死冤家啊!他把那個不出好主意的參謀長叫來咆哮道:「你竟他嗎給我出餿主意!你看看!你看看!現在怎麼辦?現在怎麼辦?人家現在要滅咱們啦!」那參謀長眼睛滴溜亂轉言道:「您看這樣行不行?咱們降日吧?」
「你他嗎又給我出餿主意!」
「不這樣,那您說怎麼辦哪?打咱又打不過國民抗日軍,降日您又不降?」「我他嗎不是說不降日!降日本也得有個引見人哪?我他嗎不能親自找那日
本人去吧?我找那日本人,日本人再像我扣宋鳴皋一樣!再把我扣嘍!把我給斃嘍!我這不是自找苦吃嗎?」
參謀長言道:「這事怎能讓您親自去哪?」
「那你去?」
「我也不能去,我去認得誰呀?我告訴您,我這兒有一個合適的人選,管保去了就能把這事說成!」
「快他嗎說!別跟我兜圈子!」
「我說這個人您還管保認得。」
「誰?」
「佟眼鏡」
這」佟眼睛」姚萬臣還真認得,不但他認得,還沾親,這親還不是一般的親,正經是他的姑表兄弟。
這」佟眼鏡」,眼睛上總挎著一副眼鏡,是個高度近視,在南口開著買賣,開買賣的自古至今掙了錢幹嗎去哪?找地方娛樂娛樂,瀟灑瀟灑,鬆弛鬆弛,在這娛樂場上段不了認識幾個嫖友、抽友、耍友,能到這些個場合的那有松人哪?佟眼睛在這娛樂場中認識的所有朋友之中,有一個,是日本憲兵隊的翻譯,日本憲兵隊的翻譯姓鍾,這鍾翻譯天津人氏,在家行五,人稱鍾老五,父輩倒騰洋貨發了財,鍾老五聰明伶俐,中國的高等學府念完了,父親看他前途無量,又叫他到日本去留學,他到日本留學這當兒,正趕上日本要侵略中國,日本政府三番五次到鍾老五讀書的學校,宣傳日本天皇的聖戰,大東亞共榮圈和大和民族的「偉大」,號召在日本留學的中國留學生協助日本皇軍完成聖戰,完成大東亞共榮圈,拯救中國這個「劣等」民族。
結果是,鍾老五去日本留學,回來沒有救國救民,在日本人威逼、誘惑和思想欺騙下,就當了日本侵略中國的走狗——中國話翻譯官。
鍾翻譯是買賣世家,對作買賣有獨到的天賦,他隨日本軍隊來到了南口,就看到了南口這個地方可以發財。
於是乎,他一邊作著翻譯,一邊就作起了買賣,可謂是當官掙錢兩不誤。
他的買賣,緊挨著日本憲兵隊的隊部——南口大廟牆北。南口大廟牆北,他圈了一個大院子,院子四周蓋了一圈子房子,北屋有六間,當辦公室,接待室,四外的房子當庫房。他的買賣好做,按現在時髦的話來說,叫官商結合。
他的買賣,有大事時他去照應一下,平時沒有大事,有他的兩個哥哥管理,他一打想開買賣,就把他的兩個哥哥從天津帶了來,他的兩個哥哥當前台,他當後台。
他們從西山、北山、東山,收來核桃、栗子、杏核子、大棗兒……,從南口貨站裝火車運到張家口、大同、綏遠等地,再從大同、張家口、綏遠運回油面、胡麻油、糧食、皮毛。
那個時候,日本人對這些物資控制得非常嚴,普通老百姓要倒騰這個,讓日本逮著了,得死啦死啦的有!日本人不讓倒騰這些物資,這些物資市場就奇缺了,而鍾翻譯,仗著是日本翻譯,有日本太上皇庇佑,來回這麼一倒騰,在日本戰領中國那幾年裡,著實掙了不少錢。鍾翻譯有著常人沒有的商業天賦,而在其它方面,也有常人遠不能及的,這鍾翻譯不但會日語,還會英、法、俄、德、意,五國語言。這鍾翻譯,因本事大,能耐大,在日本人裡頭說一句話能做半句主兒。佟眼睛找到鍾翻譯,跟鍾翻譯訴說了姚萬臣目前的處境,和姚萬臣想要降日的打算,正好此時,日本高層有以華治華的政策,日本人考慮再三,鍾翻譯從中搓和:「姚萬臣和**已經結成生死冤家,如果太君在這生死關鍵時刻把他救了,他肯定會感激涕零,以後定會以命相報。」憲兵隊長被鍾翻譯說活了心,遂就收留了姚萬臣。賞給了姚萬臣大洋馬,東洋刀,大皮靴,黃呢子軍裝,賞名字叫「黃協軍」,下轄三個連,後來又賞給了汽車,當上了姚司令,好不威風。
在姚萬臣當皇協軍司令那陣兒,花塔村一開廟會,戲樓對過,和平寺山門外搭起的大棚裡,姚萬臣和那鍾翻譯准要到場,當然是好吃好喝好待遇,那時還要從南口六道彎兒,窯子裡,請來幾個窯姐伺候著。
姚萬臣設置路卡,讓西山的人都走南桃花和北桃花中間這條道,他在這裡設置稅局子,收稅;買機器造票子。
呵!可風光了幾年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