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說過,南口本是南去北京、北去張家口、大同、內蒙的必經之地,這裡本來南來北往的客商川流不息,商賈雲集,清朝末年,清廷看到了北去張家口這條道路的重要性,從北京的豐台到張家口修了一條鐵路,叫京張鐵路,在南口設立了車站建了貨場,又建了維修火車頭的機務段,生產配件的工廠,從此以後,圍繞著南口火車站,這個地區就繁華起來,火車站座北朝南,一道一道的鐵道,從火車站的背後,由西往東再往北穿南口城鑽進了崇山峻嶺之中,由於由原來牲口馱車拉的貨物現在都走了火車,由於原來南來北往的客商現在坐了火車,南口城的街道冷清了蕭條了,沒有買賣了,南口城內的買賣都搬到南口火車站去了,新建的南口火車站要比老南口城繁華,熱鬧得多多了,老南口城,南城門到北城門不足一里,城內常住居民,百八十戶,買賣的對象,主要是南來北往的客商,和五里鄉村趕集上店兒的。
新建的南口火車站,西邊兒有機務段,東邊兒有貨場,在西北方向,有生產火車配件的工廠,這些單位,都要有人把它們運轉起來,這些人要娶妻生子,從此,在南口火車站,就有了常住人口和各種商家,商家的買賣,由火車站向東西兩翼展開,從此形成了以火車站為中心的商業街。
小小劉二先生,接受了老劉二先生交給的任務,從臨河步行到了延慶,又從延慶街上雇了個腳力到了康莊。
小小劉二先生在康莊上了火車,那火車跑起來風馳電掣,可不是嗎,比兔子要快得多多了,沒有多少時間就到了南口,下火車出了票房,左顧右盼向人打聽道:「我說大哥啊?這是南口嗎?」「這是南口啊!」「我沒來過南口,可我爹來過南口,我聽我爹說,南口可有城啊?可我怎看不見城啊!」被問之人,聽罷哈哈一笑說:「您說的是老南口,那裡是有城,那兒離這裡還有二里,在山根兒,這兒是南口火車站。」
南口火車站,是在老南口城西南二里的一個大河灘上建成的,這裡是新興的工業區,這裡住著許多不干莊稼活兒,整天要吃飯的人,人氣兒異常旺盛,這裡飯鋪、雜貨鋪、藥鋪、布鋪、果局子、糧店,但凡人需要的,是應有盡有,無所不有。
小小劉二先生來這裡的目的,他爹老劉二先生來時已跟他講明了,他看到南口火車站這般景像自是大喜,他決定在這裡住兩宿,考察一下這裡的糧食生意。
南口糧店,銷售糧食的品種有玉米面、小米、黃豆、綠豆……各種雜糧,他們這兒賣的糧食永寧都有,他在各個糧店考察銷售的價格,又向糧店掌櫃的報了自己往出銷售糧食的價格,問掌櫃們說:「我是永寧永興和糧棧的,能不能給你們供貨呀?」掌櫃們說:「你把樣品送過來,我們看看再說。」
小小劉二先生在南口該看的已經看了,該問的已經問了,來此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坐火車回了康莊,在康莊雇了個腳力,到臨河家裡呆了一宿,又去了永寧。
他一五一十向他爹匯報了在南口的所見所聞:「那裡有許多工人,不種地都買著吃。」「不種地他們幹什麼活啊?」「我也不知道他們幹什麼活,可能是跟那火車有關係的活唄。」
小劉二先生年輕時,跟他爹去過天津,他看到天津碼頭上也有些叫「工人」的,碼頭上並不種地,在貨輪上,幹那些裝裝卸卸的活兒,他暗自思忖「也許這些工人幹得就是那類的活兒,如果是那樣,那南口可比以前發達得多了,那可就有買賣可做了。
既然那裡有買賣可做,就到那裡嘗試一下吧。
小小劉二先生帶上了自家糧食樣品來到了南口,讓各個糧食店看了,看了之後都非常滿意,有個糧店掌櫃說:「我們這裡棒子面銷售量大,你怎麼沒帶點棒子面來呢?」小小劉二先生略一停頓道:「這次來的倉促,忘帶了,下次一定帶來。
其實,上次小小劉二先生就聽說了,南口棒子面需求量大,可惜的是,永興和糧棧自己沒有磨房,沒銷售過棒子面,他就沒有能拿來棒子面的樣品,掌櫃的們這次又提到棒子面,本想實話實說,說自己沒有棒子面這個經營項目,但是到了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改成了下次一定帶來。
小小劉二先生從南口回到永寧,又向糧棧匯報了,在南口的過程,言道:「南口需要棒子面量大,如果咱們有棒子面,南口的買賣咱就可以全攬下了,如果咱沒有棒子面,南口的買賣咱可以攬下一部分,而且這一部分是不把牢的,因為你供應不了人家棒子面,人家必須要向別人尋求棒子面,也許那家既有棒子面,也有和咱們一樣的小雜糧,人家降低了價格就會把買賣全都攏過去,即使咱們不服輸,硬著頭皮跟對方干,也降低價格,最終的結果,雙方會弄得頭破血流都賺不著錢。」
此時的吳掌櫃,發了話說道:「那麼咱們就再開個磨房,我昨天看了櫃上帳目,賣股票的資金還沒花完,用這些錢再籌辦個磨房是沒問題的,大家同意了吳掌櫃的意見。
又是瞿老爺子到市場買騾子,向石匠定購碾子定石磨,有錢能辦乘心的事,磨房很快籌辦了起來。
這面籌辦著磨房,小小劉二先生一面馱了五馱雜糧從家裡弄了點棒子面當樣品送到了南口,南口的糧店收下了雜糧認可了棒子面的樣品,讓小小劉二先生下次再來照著樣品給送棒子面來。
小小劉二先生回到永寧又往昌平送了兩趟貨,看到磨房三馱棒子面已磨好,就剎上馱子,哄著五頭騾子奔了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