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劉元允,前些日子受了風寒,總是快六十的人啦,身體已是往下坡兒走,做買賣又著急上火,外感風寒,心有急火,火被風寒壓在身體裡,這病就不愛好嘍,整日咳嗽不止,肺裡發了炎,病還沒好哪,又聽說了這事,心中一急,胸中湧動,卡出了一口血,「唉吆!」叫了一聲撂在了炕上。
大家瘋了一樣呼叫,算是把劉元允叫了過來。
劉元允醒來叫道:「張三哪,你看我這個病總是這樣,也幫不上你什麼牤,我只能支支嘴啦,如像你所說,那肯定是咱們仇家所為,他不僅僅就是要一點兒錢財,他是要斷咱們的財路啊!咱開闢這個市場也不容易,咱不能就這麼罷休嘍!如果就這麼罷了,這條道兒咱以後甭跑了,錢咱也甭在這條道兒上掙啦!
我告訴你,你去長安嶺去找你師叔,務必把馱子得要回來,把那幫賊人的底細得弄清楚嘍!你去吧。」
張三聽得師父吩咐,馬不停蹄夠奔長安嶺而去。
到得長安嶺,把前前後後和師叔說了。沙寨主凝神思索轉而言道:「這伙兒毛賊沒出道幾年,你要不說,我還真把他們給忽略了,往日井水不犯河水,我還真沒把他們放在心上,今日既然他欺負到咱們爺們頭上了,咱豈肯放過他!我問你劫你的有幾個人?」
「也就十幾個」
「明天你帶上我,咱帶上五十個人會他一會,你看行也不行?」
「我看行了,看劫我們那幫人的架勢,他們的寨子不會有多大。」
「好吧,今天你在這裡歇息一宿,咱明天動身。」
張三兒在長安嶺山寨吃飽喝足,歇了一宿,第二天,起了個大五更,又吃了一頓出征飯,點齊五十號人,騎上快馬,夠奔海坨山而去。
再說那住在山神廟內的打劫了劉掌櫃貨物的土匪們,把十騾馱貨物打劫上山,高興非常,招來原來跟陸小吏去延慶州城的那個小土匪言道:「你去延慶州城告訴陸大爺,咱們已經得手,讓他快來驗貨吧!」
小土匪得令而去。
自立山寨以來這是個最大的買賣了,打發走了小土匪,大擺酒席,大宴嘍囉。這酒席開到第五天頭上,大家都喝得酩酊大醉,一覺睡得還沒有醒過腔來,忽聽得人喊馬嘶,廝殺之聲驚天動地,海坨山的山大王從睡夢中驚醒躥起身,拎起大刀躥出屋外,看看人已把山神廟圍了,他的嘍囉們正與人打鬥。
這小子你別看他以前練功不下功夫,可一打他當了土匪,他在功夫上可沒少賣勁,在山寨上閒著沒事,腿上綁上沙袋,在山上跑來跑去,練起了輕功。
他練的輕功這回還真用上了,他看看四外,只有山神廟正殿後邊沒有聲響,他一個箭步躥上山神廟圍牆,看看牆下只有一兩個人,他猛的一躥跳下圍牆,勢如破竹如從天降,牆下的那兩個人,猝不及防,等他們反過神來,欲向前擒拿賊人,那賊人揮刀左右叮噹一磕,刀瞬間磕開,賊人施展輕功,三躥兩蹦,鑽入叢石密林之中。
頭兒跑了,剩下那二十幾個嘍囉,寡不敵眾,沒有半個時辰,死的死,傷的傷,剩下幾個好胳膊好腿兒的,見勢不妙,束手就擒。
審問俘虜,供出跑了的是他們的大頭領,一問細情,籍貫,這撥子人是延慶州東王泉營的人。
問,為何跟臨河的劉元允做對,而且不依不饒,非要置他於死地,那先入伙知根知底的說:「皆因為頭領和那劉元允過去有仇。」
沙寨主打了個悶雷:「怨不得哪!」
沙寨主審問完了俘虜,清點財物,擄來劉元允那十頭騾子和貨物原封沒動,騾子餵著,貨物放著,沙寨主心想,師哥囑托的事算是完成了了。
沙寨主清點完了財物,打掃戰場,把那死了土匪挖坑埋了,把土匪的用具能拿的拿上,不能拿的,抬出廟外,一把大火給燒了,又給那山神廟裡的山神燒了香上了供,然後問那些俘虜入不入伙,自然哪個也不敢說不入。
海坨山的事情已經辦完,沙寨主領著一桿人馬,哄著騾子馱著財物,趁夜返回了長安嶺。
話分兩頭兒,再說那個被派去給陸小吏的朋友,土匪頭兒的兩姨哥們,通報消息的小土匪,喬傳打扮,來到了延慶州城,悄悄潛入土匪頭兒的兩姨哥們家裡,告訴了大事已成,那土匪的兩姨哥們自然大喜,好好款待了小土匪。
這兩天正好那陸小吏沒去送貨,晚間陸小吏的這個朋友把陸小吏找來,跟他匯報了情況,陸小吏大喜自不必說。
朋友跟陸小吏說:「事不宜遲,咱們得把那貨物馱回來,轉手賣掉,這可是無本兒的生意,飛來的鳳凰,這次你就不要去天津取貨了,咱把他馱回來,馱到張家口就發了吧。
陸小吏和他的朋友還有那個小土匪在陸小吏朋友家吃了飯,迷瞪了一個小覺,剛剛二更天,仨人就動了身,他們沒有走西道,而是抄近走了延慶往東北這條道,這條道離大海坨山近便。
二更天走的,雖這條道近便,到老爺兒擦山的才時候來到了大海坨山,這小土匪,前面領著路,越走越覺得不對味兒,怎麼該有崗哨兒的地方沒有放崗哨兒哪?這小土匪越走越發毛,越發毛還是越想看個究竟,不免步子越來越快,快走到山神廟了,還看不到一點兒人影兒,這小土匪心裡打起了鼓,三步並成兩步跑進了山神廟,山神廟內一片狼藉,桌椅沒有啦,鋪蓋炕席沒有了,鍋碗砸了,只有那山神像還矗立著,這小土匪跑到院子外,看到一堆灰燼,灰堆上有沒燒盡的破席頭子,破被臥,破桌腿子……四周掃眼一看,看到不遠處一堆新土,這小土匪用手三扒兩扒,沒扒多深露出了半了腦袋,再一扒,露出了一個腳丫子。
這小土匪大叫一聲:「不好!這裡不可久留!咱們快跑吧!」
那陸小吏和他的朋友跟著這小土匪撒丫子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