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變化太快,一眨眼鬼聖來了,再一眨眼,徽娟成了人家後裔。雖然經過不知多少代繁衍,血統淡薄到可以忽略不計,但始祖名分卻是實實在在的。最關鍵的是,皇宮內三殿已經被死死盯住,再也待不下去了。
「其實你的目的與我不謀而合。」鬼聖見江雷沉默不語,開口說道:「自始至終,你的所作所為,都在力保天齊江山不受異族踐踏。而我的後嗣,又是江山之主,陰陽兩界都是如此!只是我不想將關係暴露在其他兩聖眼中,這才沒有鼎力相助。」
「鬼聖好算計。」這話,江雷說得十足真心。
「呵呵……」鬼聖難得謙虛一次:「也要多謝你的保全。既然我們的目的沒有衝突,就可以嘗試合作。」
「合作什麼?憑你的勢力,想保住人間不難,又有什麼好與我合作的?」江雷貌似認真的問著,其實心中卻在掂量,對方到底有沒有察覺自己的終極目標:滅聖!
也幸好,他當初在和徽娟述說的時候有所保留,否則就真的慘了。
「其實,人間歸屬在天地大劫中只是末流,能不能保得住,全靠佛道鬼三家聖人爭個高下。當初蒙古滅宋,是佛道兩家之爭,我不過是趁勢而起佔了便宜。可這次大劫,我要面對的是兩家聯手打壓,所以有些困難……」
鬼聖的話沒有說完,但意思表達得很清楚。他應付不了兩家同時發難,所以想找個援手。
「我區區半聖,又沒有證道的打算,你找我聯手只怕作用不大。就算我證了道再幫你,也不過二比二,根本分不出勝負。」
「這個我自然知道,不過眼下有個機會,如果抓住,重挫那邊兩聖也不是不可能。」
他沒有說什麼殺掉兩聖,因為聖人之間的戰鬥,想分出生死太難了,就算拼掉對方,也會給自己帶來不小損失。當年他們聯手擊殺第一聖人,結果一戰之下,覆沒大半,就是最深刻的教訓。當然,第一聖人的高深修為,也起了很大作用。
「什麼機會?」江雷問得毫不客氣。
「你聽說過鴻蒙聖殿沒有?」
江雷搖頭。
鬼聖心中一喜,心說:果然如此,我就知道天道不允許在聖位傳承的時候保留這段記憶,就好辦了!
「所謂的鴻蒙聖殿,其實沒有人見過它的真面目,只是每位聖人在證道時,都能隱隱感覺它的存在。每次天地大劫來臨,鴻蒙聖殿都會爆發強烈波動。因為這種波動比聖元力強大萬倍,顯然超越了聖境層面。因此,所有聖人都曾猜測,裡面藏著大道本源,也是我們突破的唯一契機。所以,每次大劫前期,聖人都不會出手,只保存實力任憑手下爭鋒。只有等到鴻蒙聖殿的波動平息,聖人探索完畢,才會決一勝負。」
「你想讓我改換滿目,在探索鴻蒙聖殿的時候混進去,然後……」
「不錯!我佛道鬼三聖在探索的時候,都是各自為陣,互有爭鋒,只要你潛伏在側,等他們掐得難捨難分,一舉重傷也不是不可能。」
「那就這樣!」江雷答應的很乾脆。
「三日後探索鴻蒙聖殿,到時我來接你。」鬼聖說完一閃消失,那籠罩在乾清宮的黑幕,也瞬間消散。
江雷輕輕揮手,將徽娟救醒。又覺得難以取捨,不管怎麼說,對方都是仇人後嗣,若繼續留在身邊,有一天得知自己殺了她的祖宗,會不會心存芥蒂?
一定會!
「就讓她在人間享受富貴好了。」
因為昏厥得早,徽娟並沒有看到鬼聖,江雷也懶得追究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家血脈的秘密,覺得根本沒有必要。
「相公,發生了什麼?」
江雷淡淡看了一眼站在殿中的天齊叔祖說道:「問他就好。」說完一閃來到坤寧宮,將皇后塞進牡丹園,又到交泰殿找回香玉和林園,再去宮牆處,收起子晴和同門居住的地元空間,最後召集鬼兵,同樣塞進牡丹園。
天齊與蒙古爭鋒的事,他也不打算管了。已然被安排出去的鼠妖,江雷暫時不打算召回,怎麼說都能得到香火,讓舒服撈點好處未嘗不是一樁美事。
至於滅殺鬼聖子嗣,搶奪天齊江山,他還真沒想過,堂堂聖人,怎麼可能看上人間權勢?就像佛祖,聖境內的地域、人口,比中原不知大了多少。
三天時間很快過去,期間江雷雖然沒有與徽娟冷淡,但也絕對稱不上熱乎。午時,鬼聖準時到達。
「走吧。」江雷起身,隨他一起朝天上飛去。很快越過九十九層罡風,來到天宮,然後繼續上升,到達九天之上。這裡一無所有,不辨上下四方,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
此時,已經有人馬等在黑暗中,看模樣都是陰間裝束。
「走!」鬼聖帶著他走進隊伍後,立即下令。
江雷掃了一眼,發現隊伍中有一個半聖,四十七金仙,湊在一起,正好是大衍之數,心知必有所用。
如此,一行五十人,默默跟隨鬼聖向一個莫名其妙的方向不斷飛行,不知多久後,終於與其餘兩聖碰面。
兩聖被江雷坑了一把,損失重大,只能合夥湊足五十金仙以上修為的隊伍。身邊也同樣只帶著一位半聖。
「呵呵……」鬼聖輕笑道:「兩位道兄既然已經準備好,這就走吧。」
三家隊伍匯聚在一起,然後朝著非聖人無法感知的方向繼續飛行,又飛了不知多久,這才看到一團氣勢磅礡的巨大雲團,橫亙在黑暗中。
那雲團,全為紫色,其中還有九采雷光起伏不定,讓包括聖人在內的所有人都彷彿聞到近在咫尺的毀滅氣息,心肝俱顫。
「兩位道兄,還按從前的規矩嗎?」鬼聖盯了一會紫色雲團,開口問道。
「自然!」兩聖同時揮手,和隊伍中的半聖金仙一起摸出大纛,扔在身前。
五十桿大纛,瞬間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面繡著龍形生物的大旗。
「這就是當初最強四神獸死後,神魂凝成的鎮守旗,也是唯一能夠靠近鴻蒙紫氣雲團的天道至寶。」鬼聖偷偷遞給他一桿大纛,同時解釋到。
江雷沒有說,只點頭示意。他早就知道在聖級寶物之上,還有天道寶物。每一種都威力奇大,就算聖人,都不能輕易得到。
等佛道兩聖安排好,鬼聖也一揮手,包括江雷在內的五十陰間金仙,同時扔出一桿大纛,融合成繡著玄武形象的鎮守旗。
兩旗一青一黃,看起來耀眼無比。
「請吧!」佛祖對鬼聖微微施禮道。
「呵呵,道兄這就不對了。」
「何處不對?前兩次一次是道祖打頭,一次是我,這次自然輪到鬼兄。」
「按理自當如此,只是你們兩家合二為一,讓小弟有些心驚肉跳,不敢先走。」鬼聖回絕得毫不含糊。
「既然如此,我便吃虧些,當先而行,然後輪到道兄,可否?」佛祖也不動氣,再次詢問。
「好!你們一前一後分開,確實可以讓我安心不少。」鬼聖考慮片刻,又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江雷,這才沉聲應道。
江雷是有些魂不守舍,任誰初見如此多的鴻蒙紫氣,都得外焦裡嫩!一道就能助一位半聖證道,那麼大的一團,能造出多少聖人?怪不得佛道鬼三聖,都篤定裡面藏著通往更高層面的秘密。
佛祖似乎也注意到了他這個只有半聖修為的小人物,因此輕蔑一笑,手執青龍鎮守旗,帶著所有半聖金仙衝向鴻蒙雲團。
接著便是鬼聖這方,最後才是孤身一人的道祖,隨著大隊而行,且有意無意地綴在江雷身後。
而顯得意亂神迷的他,竟然沒有發現絲毫異常。
兩桿鎮守旗漸漸飛臨鴻蒙雲團邊緣,真不愧是高出聖境一個層面的力量,洶湧而出時,就連當先的佛祖都無法挪動分毫。
「出手!」佛祖喝道。
他身後的四十九位半聖、金仙同時開始發力,將自身仙元注入青龍鎮守旗中。得到補充的佛祖,這才有前進的動力,可惜速度如同螞爬。而那些金仙半聖,因為自身境界與鴻蒙雲團的差距更大,所以每走一步,都要單手取出大量天材地寶服下,才能勉強堅持。
就這樣,又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金仙們嗑了不計其數的藥,佛祖這才叫道:「換!」
鬼聖也不耽誤,立刻帶人舉著玄武鎮守旗將佛祖換了下來。
「出手!」頂在最前面的他也感覺異常吃力,因此大喝道。陰間金仙同樣將仙元注入青龍鎮守旗中,這才得以繼續前進。只有江雷,只是裝模作樣的出工不出力。
就這樣,又不知前進多久,隊伍終於來到一處有著黃圈的地方。
黃圈的寬度大約一里,看起來似乎平淡無奇。
「諸位,這裡就是鴻蒙雲團的外圍了,一旦踏入還請全力以赴,否則就有可能全軍覆沒!」道祖朗聲提醒,說完自己也走到鬼聖旁邊,與他合力支撐玄武鎮守旗。
「走!」後面的佛祖下令,然後整個隊伍又開始緩慢前行,終於踏入黃圈範圍。
「動手!」又是一聲大喝,這一次卻不是眾仙一起加持鎮守旗,而是紛紛閃開,只留佛道鬼三聖,把江雷牢牢圍在中間。
「哈哈……小鬼,任你如何奸詐,也逃不出算計。」佛祖大笑著,顯得異常開心:「這下,終於能夠除掉她留下來的心腹大患了!」
鬼聖和道祖也心有慼慼地奸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