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門世界第五層,和他們經歷過的前四層,完全不同。
上沒有天,下沒有地,只有無窮無盡的青色濃霧,在慘淡虛空背景中飄浮移動,此外,還有說不清源自哪裡的三色雷電,如密密麻麻的無數長龍,在虛空雲端不斷穿梭。
而胖菩薩,此時正外放腦後的天道光環,盤腿跏坐在雲端,接受雷電的洗禮。
「不就是葡萄老祖麼,有啥好怕的?」江雷撇嘴道。
此時的江家隊伍,已經有了不凡陣容:一百多隻老鼠,都達到了地仙巔峰修為,只要磨練一番,突破天仙並不難。而三百鬼兵,則個個都有天仙實力,殺氣融合後的越級一擊,甚至能達到玄仙初期的攻擊力。
至於後、宮成員,則因為強行提升修為,導致根基不穩,全停留在天仙初期,難以寸進。不過江雷也不著急,根基不穩,是可以通過戰鬥彌補的。
風門世界內的不斷地戰鬥,一方面,可以讓她們更加熟悉本身所修功法,積累經驗;另一方面,又可以讓她們獲得更多關於天道的領悟,為繼續突破做好準備。
所以,再遇胖菩薩的江雷,並不如何慌張。不就是一個修為被壓制在地仙巔峰的和尚嗎?有什麼好怕的!三百鬼兵一擁而上,足以碾死對方。
「小鬼,是不是覺得,對方就是盤任你虐的菜?」龍鱷甚至不用回頭,就能看到他臉上的不屑笑容。
「當然!」江雷回答得雲淡風輕。
「不知死活,你再看仔細點。」
「有什麼好看的,我還就不信……」說到這,江雷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遠處的胖菩薩,突然變成了引雷針,只見方圓百里內的三色雷電,都如同長了眼睛一般,蜂擁著劈在他身上。
顯然,對方是故意為之。
然後,胖菩薩毅然放開自己的道圖,只見它非物非器,卻是一個身披灰色袈裟的普通僧人,整體毫無吸引人的出彩之處。
細看眉眼,正是瘦化版的葡萄老祖自己。
讓江雷驚嚇得說不出話的,並不是這些,而是那些劈在胖菩薩身上的三色雷電,都被強行融入了對方軀體內,如同海綿吸水一般,涓滴不剩。
下一瞬,被雷電洗禮的胖菩薩,週身氣勢,開始不斷暴漲,天仙、玄仙、金仙、巔峰!
「返璞歸真,嚴守本我,能修煉出如此道圖,真不愧是佛家第一菩薩。」龍鱷一改往日的不屑,開始對胖菩薩讚不絕口。
「這個世界,不是能夠壓制修為嗎?他,他怎麼又恢復了?」
「壓制修為的不是世界,而是構成世界的規則,當他通過風門五層,領悟了這片天地的部分規則,修為自然就會恢復,有什麼好奇怪的?要不,你以為我憑什麼擁有金仙修為而不被壓制,而你那些手下、媳婦,又是怎麼突破的?」這回,輪到龍鱷雲淡風輕了:「再說,他可不止是恢復而已,你再仔細感受一下,就能發現,他又有了突破,現在的實力,已經能夠與我抗衡了。」
「我勒個去!」一聽如此,江雷立刻抓起牡丹園,命令鬼兵、鼠妖和自家媳婦撤入其中。
他這邊剛弄好,那邊不斷轟擊胖菩薩的三色雷電,也漸漸消失。以胖菩薩為中心,瞬間出現一片無雷區。
「恭喜大和尚,又有所得,將來說不定能夠邁入聖級門檻。」龍鱷不僅一改常態地主動打招呼,連『小賊禿』三個字,都不再使用。這就是強者之間的遊戲規則:只要你夠強,就能得到我的禮遇。否則,一邊涼快去。
「好說,好說,見過遠古龍鱷。」胖菩薩收起光環與道圖,一本正經地合什行禮,似乎也忘記了兩人先前的過節。
行完禮,他又看了一眼坐在對方脖頸的江雷,繼續對太康說到:「我與這個小鬼之間,還有些賬要算,還請龍尊高抬貴手,事後必有一份心意送上。」
「哈哈……」龍鱷莫名其妙的大笑起來:「不用不用,你想找他麻煩,我求之不得。」
這一幕,弄的胖菩薩心裡直打鼓,心說:「情況不對啊,這頭畜生,既然讓小鬼騎在頭上,就必然有所關係,或者對方能付得起足夠代價才對,怎麼如此簡單就退縮了?」
「哈哈……」江雷也大笑著跳下龍鱷脖子,人五人六的說道:「小賊禿,看來你丫就是賤皮子,不挨揍不痛快,來吧,大爺等著你。」
「怎麼回事?」胖菩薩腦中的念頭,運轉如電,嘴上卻仍在說著:「還是那句話,只要你肯皈依,鞍前馬後侍奉本尊,靈山之上,就必然有你的一個位置。」
「滾尼瑪的,哥不稀罕!」江雷怒目圓睜。
老話說,聖人發怒不上臉,其實就算不是聖人的金仙,也有如此修養。胖菩薩被罵後,並不發怒,只是淡淡說道:「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本尊出手了。」
說完,立刻對著江雷拍出一掌。這一掌,看似普普通通,速度甚至不如人間小混混打架時的出手。但深處其中的江雷,卻能感受到窮途末路的滋味,真的是天上地下,無處可退。那種絕望,讓他一輩子都忘不掉。
超越金仙巔峰一線修為的佛修,打出得一掌,何其迅速,連萬分之一秒都沒用,便要拍到小鬼身上。
就在這時,一直被小鬼當做木頭扛在肩膀上的金黃色樁子,突然動了,以比對方快無數倍的速度,擋在掌前。
不好!傳說中的那件聖級至寶——九龍樁!
這回,胖菩薩總算知道自己剛剛的不安,源自何處了。因為風門第五層世界的天機紊亂,還有龍鱷故意使壞的使用手段遮掩,導致他沒有在第一時間感受到樁子上傳來的恐怖波動。
又因為小鬼一直隨意扛著,還用罵人的辦法,吸引注意力,讓他沒有及時從外形上做出準確判斷,導致自己陷入了危機。
聖級至寶,是何等威力,豈是他一個金仙可以抗衡的?
可惜,此時的他,就是想抽回手掌,都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