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雷看著表情時悲時喜的龍鱷,所有所思。
此時的它,正沉浸在回憶裡,不可自拔:
「到這時,我也終於絕望,知道她再也回不來了,否則也不會無緣無故打暈我們。我記得她說過,自己害怕生離死別,不喜歡孤獨……」
「我知道,她不想讓我們失去希望。她總是很善良,或者說,總是很傻。其實,早在三百歲的時候,我看透了這個世界。也隱隱知道,她不會有好下場,因為這個黑暗的世界,容不下任何白光;因為這片骯髒的天地,容不下一點善良。」
「其實以她聖人的修為,若肯隨波逐流,保住性命並不難。可她總是太過理想,總是看不慣很多人,很多事。遇到不順眼的,就想管一管……」
「可就算如此,我還是不願相信,她已經死去。一直守在風門,等著她像從前那樣,瞇著彎月般的眼睛,乾乾淨淨回來。」
「守了多少歲月,便有多少失望,直到有一天,再也無法忍受的我,不顧一切衝進藍珠空間,想拿起她的武器,從中尋找一些啟迪。然後,然後就被鎖住,直到那個可惡的小鬼闖進洞穴!」
小鬼!
可惡小鬼的形象一出現在龍鱷腦海,便如一記冰冷鐵錐,把它從回憶中刺醒。
「小鬼!」太康瞇起眼睛,盯著被江雷抱在懷裡的九龍樁,對心底深處的少女說道:「不管你有沒有隕落,我都不會讓你用過的東西,被一個低賤小鬼抱在懷裡,我會拿回來的!」
「醒了?」江雷看著對方眼中的寒光,沒有絲毫畏懼:「勸你不要動什麼歪心思,否則——下場你懂的。」說完,還故意捧著九龍樁,在身前晃來晃去。
「懶得理你!」龍鱷又用碩大尾巴,蓋住了自己的醜臉,然後用懶洋洋的沉悶聲音說著:「做鬼啊,要有自知之明,不是你的東西,拿了,準沒好下場。」
「哈哈……」江雷大笑,心說欲擒故縱這套,在地球都被玩爛了,你居然還好意思拿出來給哥看。不過他可不打算放過對方:「小泥鰍,別急著睡啊,你還沒說你是怎麼被鎖住的呢。」
「要你管!」龍鱷怒了,尤其是『小泥鰍』三個字,更加讓它煩躁不已:「龍大爺找不到人,看到九龍樁,偏要上前摸一把,行不行!」
「行——」江雷早就憑藉著法醫的敏銳觀察力,發現對方有問題,但並不準備揭破,因為揭破後,得不到任何收益。就憑他現在的實力,就算明知對方睜著眼說瞎話,又能怎樣?抓過來胖揍一頓,嚴刑逼供麼?別開玩笑了。
「瞧你那低微實力,龍大爺都替你害臊。我說,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進了寶地,不抓緊時間修煉感悟,提升境界,卻在洞穴耽誤時間。」
「修煉感悟……」江雷無語了:「就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我去哪修煉感悟?」
「看來是真傻。下屆凡人,真是又可憐又可悲的東西。」龍鱷也不裝睡了,精神抖擻的飛到他身旁:「你一路走進來,就沒發現什麼異常?」
「異常?有啥異常?」
「你!」龍鱷暴跳如雷:「簡直不可救藥,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是風門世界。而地、火、水、風,又是天地之基,最接近自然本源的存在。下到幽冥,上到聖人開闢出的聖境,都是由它們構成的。」
「而這裡的每座門內,都只有一種單純元素,這些單純元素,又被聖人以通天手段,催生發展到了極致。別說你一個小小地仙,就算金仙巔峰進來,都會迫不及待地修行體悟,若有所得,就是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可你呢,只會賴在洞穴,沒出息的混吃等死。」
「不對吧,真那麼好,葡萄老祖還會追著我不放?早就安靜體悟去了。」
「那是因為,他覺得追到你,比抓緊時間領悟更重要,再說,難道不能在抓住你以後,再好好領悟?」
「真有那麼好?」
「就你一個地仙境小鬼,值得龍大爺花心思騙嗎?」龍鱷不屑撇嘴:「既然說了那麼多,就乾脆再附送一個秘密好了。如果你能將地、火、水、風,四種元素的所有形態領悟一遍,再融會貫通,領悟道之本源,別說快速提升到金仙,就算聖位,也不是不可能。」
「是麼!」江雷裝作心動的樣子,心中卻明白,對方沒安好心。成為聖人,哪有那麼簡單?之所以費盡口舌,忽悠自己將四門走遍,只怕另有目的。
可他又猜不出目的究竟是什麼。
「只能先虛與委蛇一番了,雖然我自己無法領悟,可手下不還有三百零一個鬼兵麼?先拿他們試試水,看是不是真的可以迅速提升境界。若是真的,大不了就陪小泥鰍到其他三門看看。」
有九龍樁在手,他還真的不怕對方玩什麼陰謀詭計,情況不妙,自己想走,誰敢出手阻攔?
「那就走吧!」有了決定後,江雷繼續向上飛行。龍鱷暗中偷笑不已,自從被九龍樁鎖住,它便開始琢磨一種可能:自己身處風門世界,那狐狸,青鳥和白蓮,會不會也和自己一樣,分別處於其他三門世界中?
因此,就想去其他地方看看,只可惜,那時的它,已經被鎖住。九龍樁不離開,它永遠都離不開風門世界。龍鱷相信,狐狸她們見九龍樁落在別人手裡,一定會怒不可遏地將小鬼撕成碎片。當年她手中的至寶可不止一件。
越想,龍鱷越覺得急不可耐,見小鬼飛行的速度極慢,便跑到他後面,猛吹一口氣。強烈的風元素,化作一葉扁舟,托著江雷極速上升,不消一時三刻,便來到了洞穴入口。
原本撐起青蓮甲木寶色大陣的葡萄老祖,此時果然已經不見蹤影。
「要怎麼做,才能領悟?」江雷毫不客氣地問。既然對方有所圖,此時不拿來當孫子,就是真傻了。
「整個風門世界,共有五個區域,這裡是一層,也是變化最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