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娟輕挽秀髮，輕聲說道：「聖人也沒辦法讓沒有種子的土地，自己長出莊稼，這就是道法自然。就像聖人都能開闢屬於自己的道場，有的甚至比中原大地廣闊百倍、千倍，但也必須飛入宇宙，收集星辰才能開闢。就像他們的戰力能輕易打爆一顆星辰，卻不能憑空造出一顆星辰一樣。」
「這麼說來，聖人只是在【道】的法則下，發揮最強戰力的修士？」江雷有些明白了。
「不止於此，他們還能在一定程度上，變通法則。這個所謂的【變通】便是修士口中的【神通】，比如擁有糧種，擁有土地等條件，聖人能讓糧食一日開花，一日成熟。」
「說到底，還是有辦法快速弄到大量糧食，怎麼會缺糧？」
「沒那麼簡單！」女鬼說道：「【變通】法則，需要耗費大量修為，尤其遼東所需的糧食，更是一個天大的數字。聖人若想使用神通，填上這個坑，不亞於進行一場聖人之間的大戰。」
「最關鍵的是，聖人不止一位，如是有誰敢耗費大量修為生產糧食，別的聖人便會趁虛下手，除掉大敵？」這下江雷終於明白了，封神裡都說聖人可以被打入輪迴，那還是在顧念同門之誼的情況下，若是不顧這些，殺死也不是完全沒可能，雖然沒有說那麼直白。
「是的，所以聖人不會自陷死地。」
明白了！這回江雷終於明白，為什麼天宮對天啟下手，其他聖人會選擇袖手旁觀，甚至樂見其成。因為糧食問題，因為在他使用海量白銀，和超時代的商戰手段打垮晉商，壟斷中原的糧食銷售後，聖人急了！
想想吧，一直穩坐釣魚台的聖人們，有一天突然心血來潮，掐指一算，好傢伙，今年的糧食整整少了一半，價格一日三漲，根本不夠支持建州崛起的，甚至不夠支持陝西七十二路反王崛起的，能不急嗎？
於是，急忙追查，於是，什麼線索都沒發現……
因為警覺的江雷，早將老鼠和胡家舊僕撤入了牡丹園，斬斷了所有線索。
海量糧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糧價，每天都在瘋漲，建州那點可憐家底，根本買不了多少高價走私貨。更何況，晉商集團一敗，暫時還找不到別人給他們走私糧食。
天齊境內，種糧食的農民收入突然暴增加，讓他們有了更多的銀子，購買其他產品，使他們有了一夜暴富的做夢感覺。如此一來，還怎麼煽動別人造反？雖然以糧食為基礎的其他商品價格也在漲，因為小作坊主僱傭人工的成本在提高，但對習慣於自耕自種的農民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綾羅綢緞、青瓷漆器，胭脂水粉……消費這些商品的，沒一個是農民！更何況，糧價引發的其他商品暴漲，有一個滯後過程。最起碼，就目前形式來看，如果哪個農民願意，他賣糧後的所得收入，完全能穿著綢衫耕地！
誰見過穿著綢衫耕地的主？誰見過農民能穿得起綢衫的「盛世」？
各大勢力不得不急啊！
自然，聖人也能發動人間修士挖銀礦，可是遠水救不了近火，等他們辛苦挖出白銀，誰知道糧價漲到多少了？更何況隨著糧食價格不斷走高，白銀已經不再是最堅挺的貨幣了，糧食才是！
現在，頗有後知之明的人，都在拋售白銀，囤積糧食。關外建州這個冬天，就很有可能會因為無糧，而死去一半。
於是，想不出妥善辦法的各大勢力，只好束手無策的提前引爆天地大劫，殺死天啟，毀滅王恭廠，讓無糧的女真，入關來搶！讓種地的農民被搶得一無所有，才能被迫造反，才能實現禍亂天下這個宏偉目標。
「原來，聖人並不是全知全能！原來，哥早前準備的後手沒有白費！」這一刻，江雷覺得一直壓抑在心口的巨石，突然消失了，簡直有一種地獄逃生的激動感覺。
若是如此，一些計劃就可以改變了。江雷急忙叫來徽姮，和女鬼一起商議起來。大致就是利用壟斷的京城糧鋪，整垮整個天齊的商業格局，讓它變成以糧為綱，讓白銀綢緞等等奢侈品統統變垃圾。
比如如何囤積調配剩下的糧食，如何有控制的瘋狂漲價，以及如何在漲價中保障民生。他想出的辦法是賑粥，派出東廠加錦衣衛加**內監加御使的隊伍，利用糧鋪存糧，在京城以及各地，以皇家的名義免費賑粥。
東廠內監和御使從來尿不到一個壺裡，更何況雙方上層鬥得正凶，肯定都瞪大了眼睛，等著對方犯錯，再加上完全商業化的皇商機制，三方只要執行一個嚴格的制度，就能保證在賑粥的過程中，不發生太過嚴重的貪污事件。至於沾點小便宜，是免不了的。
這樣，不僅能替皇家收買人心，還能保證一些底層餓不死，使他們失去造反的動力。最關鍵的是，將這些人聚集在一起，再派出秘密人手精細管理，除了能開挖一些水利工程，弄不好還能挑選出值得培養，能夠領悟殺道的人，盡快重建王恭廠。
只是這事不能交給東廠、御使和官員去做，那些人不僅容易洩密，還個個眼高於頂，官架十足，不把事情弄糟就不錯了。
「相公放心，王恭廠內駐紮的只是已經成形的殺道兵卒，我手裡還有駐守各地的秘密機構，擴招些人手，完全能夠管過來，只是近年來內庫消耗越來越大，父皇又把礦監、稅監撤了回來，使我手頭更加窘迫……銀子不夠，我再想想辦法，從後、宮花用中省一些吧。」
「皇宮花費是很大，是該裁撤機構，壓縮花銷了……」江雷將地球大明宦官如何上下其手的手段，都說了出來。然後拿出一塊玉珮交給女鬼，對方瞧過之後，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因為裡面層層疊疊，存放著海量金花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