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此事!」江雷裝作不敢相信的模樣。
「算算你的行程,應當不知此事。是趕屍門做的,寧遠上下近萬鬼魂,連一個活口都沒留下來。」
江雷不敢接話,這時說什麼,都有幸災樂禍的成分,乾脆什麼都不說才是最佳選擇。
「說說你知道的,關於趕屍門的一切。」
機會來了,不趁機抹黑佛塔寺更待何時?於是江雷即興編了一個故事,故事主角自然是佛塔寺和尚。故事中,一群禿驢臥薪嘗膽,努力實現自己的崇高理想:讓佛國降臨人間。
為此,和尚們不惜勾結邪修,不惜做盡壞事,不惜挑撥陰曹與邪修衝突,於是趕屍門成了被利用的棋子,被玩弄於股掌之上,做了出頭鳥。種種跡象表明,佛塔寺的下一步計劃,是勾結更多邪修,摧毀關外所有城隍廟,或者直接攻打永平,然後是京師。
「果真如此?」兵戎司大神疑惑道:「他們為何這麼做?」這就是問動機了。
「屬下不敢誑言,有些事情是能查到的。至於目的,當然是讓建州女真統治中原,強行推行佛法。」
「好吧,你先下去,我會派人詳加調查。」
江雷沒有失望,事實上,任誰都不會對如此大事輕易表態。「那屬下告退。」
「今天的事,不許向任何人提起。」
「屬下明白。」
江雷出了兵戎司,直接轉到陰陽司,找到負責鬼事調動的四品吏員。
「原來是新上任的江司郎,幸會幸會。」原來,府城隍廟各司都有四名四品小吏的編制,分別是左、右司郎,左、右司事。排位順序依次是:左司郎,右司郎,左司事,右司事。而江雷即將上任的是右司事,排名第二。
「不敢不敢,小鬼幸進,不值一提。」
「哈哈……右司郎客氣了,城隍已經在你的任書上簽押蓋印,也就是說,隨時都可以上任。」
於是,江雷交出寧遠縣城隍開具的文書、告身,換來永平府城隍開具的告身,以及一套新官服和一根四品吏簽。隨後轉到糾察司,正式履新。
到了糾察司,他才知道兵戎司為什麼說,讓他主查功過司大神被殺官印失蹤案。原來自從上任大神死在十萬大山,這糾察司的缺就一直沒補上,也就是說群龍無首。一切政務都由後任的左司郎暫代,如此,只能由他這個新鮮出爐的右司郎查案了。
「哈哈……早就聽過江兄大名,有幸共事,與有榮焉。」左司郎長著一張圓臉,說得話也圓滑無比,江雷只得客套謙虛一番。
「按說江兄與我互不統屬,不該由我安排,奈何小弟暫代大神之位,只好僭越,因此冒昧問一句,江兄查案,需要多少人手?」
「後進惶恐,只因初來乍到,很多事情都不瞭解,因此不敢大張旗鼓,覺得還是悄悄查訪的好。」有病才去查案,他現在的首要任務是縮在鬼城,觀看風頭。別忘了,趕屍門可追在身後等著殺他呢。
「如此倒也妥當,這是城隍諭令,可以直接鎖拿府城隍廟四品以下所有吏員,也可以自由詢問四品官員。是城隍專為此案而頒的,江兄請收好。」
江雷接過一張金燦燦的絹紙,也不細看內容,便揣進懷裡,然後告辭。按說他已經是糾察司右司郎,應該待在大殿辦公才對。可兼了查案差事,右司郎倒反而成了不太重要的頭銜。這就相當於地球的幹部級別和實際職務的差異,直到辦完查案的差事,才能去做右司郎該幹的事。
「正好落得輕鬆。」江雷對現狀還是很滿意的,不用正經上班,只要藉著查案的名義四處溜躂就成了。只要顯得忙忙碌碌,就算最後破不了案,也能混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如此,江雷先回後衙找到自己的院子,換上新官服,又和住在孔家空間的大小老婆商議一番。最後還是決定由孔笠出面,在盧龍縣買下大宅,讓活人全都住進大宅。
孔家空間可不像牡丹園,不能打通陰陽,那些周家舊僕,包括周老太太和孔笠本人,早就被陰間的黑沉天空折磨瘋了。
「那你們去吧,我不適合露面,萬一被趕屍門盯上就麻煩了。」江雷把孔家空間交給小白菜,讓她隨著父親出面購買房舍,也有散心的意思。孔笠畢竟有秀才身份,走動起來方便很多。
「師兄放心吧,有我在誰也不敢欺負我爹。」此時,孔雯兒已經換了一身男裝,看起來像一個粉雕玉琢的小正太。
江雷目送父女倆回到陽間,又取出棗核大的牡丹園,喚出子晴和香玉,同樣把自己的困境說了出來。
「不用怕,小小趕屍門也敢作惡,我回師門告訴師父。」
「等等!等等!」江雷一把拉住氣憤的子晴:「這是男人的事,讓你相公自己處理,再說,小小趕屍門還真不能把我怎麼樣。」其實他是不敢放對方回去,小姑娘單純好騙,不代表她那些師姐師姑也好騙,萬一有個火眼金睛識破用心,豈不前功盡棄。要回娘家,也得等兩人感情穩固再說,生米煮成熟飯嘛。
「那好吧,不過我要一直跟著你,萬一遇見危險也能及時保護。」
「我說,咱倆到底誰是雄性?應該相公保護娘子,明白嗎?」江雷傷自尊了。
「好啦,那我跟著你一起玩,行不行?」子晴妥協。
「乖,不是不讓你跟著,我現在躲進鬼城,你說跟著一個大活人,沒法解釋,要不你還是住在牡丹園,我有空就進去陪你。」
「那你一定要來啊。」子晴分得清輕重,只是依舊戀戀不捨。
「放心,哥現在就來陪你。」江雷摟著她,順便抓著香玉的纖手,一起進入牡丹園。花精也不抗拒,就這麼自然得任由他握著。終究是花精化形,根本想不到男人的齷齪心思,只覺得親近的人做些親近動作很正常。
於是,身負查案使命的江雷,就這麼在牡丹園中談了半天戀愛,順便吃了不少香玉的豆腐,逗的小姑娘面紅耳赤。
「說,是不是有壞心!」趁著花精逃命般躲開,子晴扮出凶相逼問。
江雷沒有攤牌說出自己需要九種命格的事,現在說不存心讓人多想麼,他是不會幹這種蠢事的。於是大玩曖昧,既不承認,也不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