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鬼使用防禦神術自保,勉強堅持到天亮,十萬大山中的腥風也隨之散去。
「安全了!」筋疲力盡的江雷跌坐在青石上,抬頭看著沒有太陽的蒼白天空。其他鬼魂更是激動地大聲歡呼,畢竟是在無數暗犼襲擊下保住了性命。
激動過後,是更深的疲憊。
「向哪走?」一個府吏躺在青石上,有氣無力地問。
糾察司大神思索半響,大手一指:「向北!」
眾鬼聽後集體緘默,他們想反對,卻找不出理由。想贊成,卻沒忘記北方的恐怖黑雲。總之,除了迷惘就是迷惘,根本不知道未來在哪。
糾察司大神歎口氣道:「只有向北,黑雲雖然可怕,但我們不是用防禦神術抵擋過一次嗎?總比被無數妖魔鬼怪殺死更有把握。你們看看這片山谷中的樹木,至少都有百年樹齡。說明黑雲只針對高處的東西,我們只在地上行走,一直維持防禦神術,見到情況不妙就退回來。」
「也只有這樣了!」一個府吏恢復了些許信心,點頭贊成。
「我選擇向北,還有一些計較。」糾察司大神繼續道:「我們一路行來,只在這裡遇到危險,我覺得正因為有了黑雲的威懾,北面的山中才沒有怪獸棲息,走起來才安全。看情況,黑雲所在的地方倒像是中心,說不定出路就在那裡。因為十萬大山,怎麼看都像是一個由修士布下的殺陣,一般佈陣的人都會居中控制大陣,他也需要出入的安全通道,所以北面說不定就是生路。」
江雷琢磨了一會,覺得糾察司大神說得有些道理,不管對不對,冒險向北總比向南好。
「屬下覺得還是先回我們來時的赤紅山峰,那邊沒有怪獸,山腳還有個山洞,可以進去休息,否則沒找到聖廬就要先累死。」
「那就立刻啟程!這邊晚上有暗犼,誰知白天還有什麼東西。」
眾鬼商議已定,紛紛開啟急腳神術向北而行,又花了很久才回到原地,找到山腳的洞窟。
「你們,先進去探探。」糾察司大神指著剩下的六個二品縣吏命令道。聽得江雷眉頭一皺,誰知道洞窟中有什麼未知危險,這是拿他們當棒槌使。再看其他縣吏,都面色不快,可沒有一個出聲抗議的。
江雷明白,落入詭異的十萬大山,最終還是要托庇於四品官吏,撕破臉得不償失。因此慢悠悠抽出吏簽,再給自己加持了一個陰骨白網術,這才跟在別的鬼後面走進去。
洞窟入口不大,內部卻極深,大洞套小洞的盤旋而下,不知終點通往哪裡。縣吏們結伴連續查看了幾個獨立小洞,發現都很乾燥,也沒有發現任何生物留下的生活痕跡,因此大感安心。
縣吏大聲向洞外報告安全,等對方進來便開始各自尋找地方歇息。江雷不動聲色的向洞窟內部走去,半天沒發現有鬼跟蹤,才找了隱秘的獨立小洞鑽進去,從儲物長命鎖中取出韋陀杵。
原本他還想等幾天再收服拉曼,可環境不等人,十萬大山太過危險,不掌握足夠的攻擊手段,真有可能葬身於此。
再次被救醒的蛇妖,甚至連睜眼看看身在何處的興趣都沒有。江雷知道時機勉強成熟,便裝模作樣的看著她的臉,讚了一句:「好美。」
然後說道:「投降,我就指點你如何打破自身桎梏。」說完閉目靠在石壁上靜靜等待。良久之後,拉曼終於開口道:「不可能!」
江雷聽後輕輕一笑,不怕你不信,就怕你不說話:「我和那些禿驢不同,他們圈養摩呼羅迦族,自然不會真正為你們打算,更不會傳授完整的修煉功法。而我和你的關係,更像是合作,只要你配合,我就能找到你們不能修煉的原因。」
「不可能!」拉曼依舊是這三個字。
「想想,我連你的體質都能改變,還有什麼不可能?別忘了,就算你被雷術傷得再重,我都能把你救活,這種生死人肉白骨的仙家醫術,你聽說過嗎?這個世界除了我,沒有誰能幫你完成心願。」
說完,江雷再次閉上眼睛等待。希望就是一顆頑強的種子,一旦埋進心裡就會發芽,因此根本不必擔心。
果然,拉曼沉默片刻後說道:「你一直讓我投降,不就是騙我替你戰鬥麼,何必花言巧語。」
「呵呵……」江雷神秘一笑,大方承認道:「是,我是想讓幫我戰鬥,但用不了多久,明白嗎?我從修煉到現在還不滿一個月,就有擁有了金丹戰力。多找一個幫手,也就是預防萬一而已。」
說完,他控制玄黃氣逆沖,注入凝風陰劍術鬼符,三柄黑色長劍憑空出現,隨後飛出,瞬間便沒入石壁中不知多深。
「看到了?這是真正的金丹戰力,你說我缺你一個金丹戰力的幫手嗎?」有句話江雷沒說,那就是他只會這一手,要不幹麼心急火燎的和蛇妖浪費時間。
在他的存心誤導下,拉曼終於將信將疑:「你真有辦法?」
江雷很想說是,但他確實沒辦法,如果肯定回答,會讓對方有一種被要挾的反感,和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產生原理不合。他要的是對方死心塌地,而不是心懷不滿。
因此換了一副誠懇表情:「現在還沒有,因為你不願配合。但你知道,精通醫術的人,總對疑難雜症感興趣。像我這種天下第一神醫,自然也有這個毛病。最關鍵的是,摩呼羅迦族桎梏,除了我誰都治不好。」
這話說得……有些大言不慚,不過江雷知道,該忽悠的時候就要大膽忽悠。
「你?第一神醫?」單純顯然不等於白癡,拉曼質疑道:「我怎麼沒聽說過天下第一神醫的名號。」
江雷沒有在名號問題上糾纏,直接說道:「那你總要相信自己的眼睛,除了我,誰能把你身上的傷輕鬆治好?就算是仙丹,也不能包治百病吧?就算能治,也要一段時間療傷吧。而我,瞬間就能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