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雯兒把渾身法寶一件件收起來,得意說著:「師兄,我厲害吧,把壞人全嚇走了。」
江雷嘴角一陣抽搐:「我要有那麼多法寶,早就把五個禿驢轟成渣了,還用嚇唬?」可惜他不是活人,無法修煉道家功法,否則把法寶全騙過來,還怕誰?
「哎呀,你不知道,媽媽不准我跟別人動手。再說,法寶多了只是看著唬人,威力越大需要的法力越多。」
「原來如此。對了,你怎麼半夜真身跑出來,不怕你爹發現?」
「還說!」嫩白菜的眼圈轉眼就紅了:「那麼久不來找人家。」
「這不是忙麼!」江雷把這幾天遇見的事說了一遍。只是隱瞞了其中凶險的地方,白菜還太嫩,不能過早灌輸暴力思想。
孔雯兒聽後也不垂涎欲滴了,立刻換上了笑臉:「那就原諒你一次。還有,我去客棧看過了,竟然金屋藏嬌,哼!」
「哪有!」江雷瞬間大汗,你說一個未成年蘿莉,一天到晚都在琢磨什麼,連金屋藏嬌這麼限制級的東西都知道。
「以後打算怎麼辦,會不會不安全?」
「怎麼會不安全,我先回鬼城避風頭,等城隍把手下補齊再出城。這幾天你就繼續複習以前的內容吧。」
「好吧。」孔雯兒答應著,又踮起腳尖貼著他的耳朵輕聲道:「以後遇見危險就往我家跑,那裡有媽媽留下的印記,沒有修士敢亂闖。還有,以後不許在外面勾三搭四的。」
江雷聽後感覺怪怪的,這口氣不對啊,完全不是嫩白菜以前的水準。難道突然長大了?再上下看看,依然前平後板,和發育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哪知道,自從小翠認命後,天天在嫩白菜面前念叨一些少兒不宜的內容,什麼『男人靠得住豬都能上樹』,什麼『哪有不偷腥的貓』,什麼『吃著碗裡瞧著鍋裡』……總之沒好話,弄得小狐女也迷迷糊糊產生了一些糟糕思想。
兩人又貼著耳朵嘀咕一會,孔雯兒看了一眼端木羽,眨著大眼睛悄悄問:「這個木頭樁子是誰啊?」
聽得江雷一陣悶笑,話說端木羽不論到哪,都把腰桿挺直,確實像木頭樁子雕成的。等他三言兩語解釋完,才把擔心不已的師妹打發回家。
等嫩白菜一蹦一跳消失在遠方,端木羽問道:「你要躲進鬼城?」
「是。」江雷把佛塔寺重點說了一遍,對方聽後,低頭想了一會道:「你說得對,他們有大圖謀,不敢明目張膽動手壞名聲。既然趕屍門全軍覆沒,我也該走了。」
江雷沒有挽留,修煉俠道的人,和世界格格不入,孤獨才是他們的歸宿,也是他們的墳墓。
和端木羽作別後,江雷打通陰陽直奔鬼城。到了近處才發現鬼城三門外站滿皂隸,看來都是宋城隍從新死鬼中挑選出來的。守門的甘將軍認得新任巡訪使,直接將他放入城中。
穿過漫長的城門洞,江雷發現原本的戰亂痕跡,已經被清掃乾淨。若是不明底細,絕對想不到這裡曾發生過大屠殺。
在忘川殿見到城隍和工務司大神,江雷交出一直背著的官印、吏簽。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宋城隍臉色大變,急忙問道。
按原計劃,江雷應該說官印、吏簽是路過發現的,但佛塔寺禿驢首先栽贓,就不能如此便宜對方了。江雷一咬牙改口道:「是佛塔寺和尚干的。今天夜裡,屬下查到夜遊神線索,在追蹤的路上,看到佛塔寺的八個和尚,正配合趕屍門屠殺州官州吏。和尚中有一個修為高絕,只出一招便將四周變成刀山火海,把所有官吏都燒死了。屬下也嚇得不敢露面,等了片刻見他們都走了,才敢拾起地上的官印吏簽,想著回來報信。誰知又有五個禿驢突然殺回,屬下險死還生,好不容易才逃入鬼城。」
這就是他的風格,不管別人信不信,先污蔑了再說。至於還躺在荒野的死殭屍,就算後來被發現,也可以推說和尚滅口的結果。
宋燾聽後臉上一陣猶豫,果然不太相信,畢竟佛塔寺載譽千年,早已深入人心。工務司大神道:「上報吧,聽憑上峰發落。」
城隍點頭同意,一下死了那麼多州官,上面肯定會追查到底。想到這,他對江雷說道:「這兩天我和工務司大神在整頓縣務,你先在城中休息幾天,等屬下補充完整再履行職責。」
這話正中下懷,江雷行禮後退出忘川殿,來到後衙找到屬於自己的小院。這裡是陰曹地府的官方住宅,相當於集體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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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月下的佛璧崖,淒風呼嘯,樹影幢幢,陡峭的山勢看起來像一尊等待血食的巨大怪獸。
佛塔寺的昏暗大殿中,了元等五僧正在稟報行動經過。
圓覺聽到趕屍門全滅,連銅屍都死了,不禁大怒。又聽到突然出現的多寶女孩,只得壓住怒火仔細詢問對方的身高、年齡、長相。然後輕歎道:「竟然是她,這下有些麻煩……」
「師父,小女孩來頭很大?」了淨問。
「是很大,世上有很多前輩,不是我們能得罪的。」
了元等五僧,想到女孩渾身法寶的品階數量,一齊點頭,顯然心有餘悸。
剩下三個沒有前往的和尚都很好奇,了凡道:「她背後的勢力到底有多大,還請師父明示,以後徒弟們也好掌握分寸。」
「也好,你們總要知道一些事情。她的母親,是黃河源頭『瑪積』雪山山神,和千里土地一樣,都是受封於天的仙職。我等修士在理論上,都歸山神或者土地管轄。但也不必害怕,修士只要不涉入屠殺凡人這種影響天道平衡的事,他們就不會現身。」
「那怎麼辦?看小女孩的態度明顯偏袒小鬼,難道就此罷手?」
圓覺冷笑一聲:「不能明著殺,難道還不能暗中下手?就算他是瑪積雪山山神的女婿,只要不是我們親自出手,山神也只能乾瞪眼。就像修士不能隨意屠殺活人一樣,山神土地也不能隨便屠殺修士。」
大和尚說完,閉目思索一會,這才接著說道:「寧遠境內有一處上古戰場,五百年前因為禍害一方,被幾大宗派聯手封印。當初你們的祖師也參與其中,還特意留了一道後門,正好可以將小鬼和城隍都誘入其中。」
了元眼睛一亮:「此計大好,誘入後把門一關,重新封上,除非京師城隍親至,否則誰能查出真相?到時整個寧遠還是要落入師父掌中。」
「只是對方龜縮在城中,怎麼才能誘出城?」
圓覺道:「此事簡單,只需如此如此,便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