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豈甘束手待死,用狼爪猛撕抱住自己的小鬼,剛剛的那聲慘叫,就是這個州吏發出的。
正糾纏間,一具銅屍及時趕到,為救野狼,連忙橫掃右爪。銅屍力量何其強大,握劍刺狼的州吏,被輕易打飛。眼看解了野狼危難,銅屍又順便腳踢另一個州吏。
自它跳過來,只做了兩個動作,一掃一踢而已。卻不料這兩個動作就是野狼的催命符,原本以皮衣的防禦能力,州吏根本刺不破,但經銅屍兇猛一掃,又經州吏臨死前刻意調整角度,最後長劍竟借力打力地穿透了野狼顱骨。
這邊長劍剛刺入顱骨,那邊銅屍又踢了一腳,這一腳固然踢死踢飛了州吏,但由於州吏手臂死死抱著野狼,於是就演變成了兩個一起飛……
「通」的一聲,野狼與州吏纏綿著一起砸爛屋頂,落入江雷所在的房間中,把他嚇了一跳。
再看野狼,由於本質還是殭屍,骨骼防禦強悍,使得那一劍剛剛刺破顱骨,沒能造成更大傷害,只是讓其昏迷過去而已。
不好!江雷立刻意識到危機,既然野狼摔進了自己所在的官廨,剩下的就必定會進來查看。他慌忙快速瞥了一眼窗外,果然見到七具殭屍都在朝這邊蹦。
怎麼辦?現在就藏起來,似乎還來得及。
但地上躺著的不是別的什麼,而是陰德,是珍貴的經驗值。沒有經歷複雜地思想鬥爭,江雷第一時間撲了上去,握緊長劍狠狠送入野狼頭顱。陰德點自空中飄落,江雷一招手收起,同時迅速躲進最裡面的文件櫃中。
七具殭屍陸續跳進來,掃視已經死透的野狼,鄭圓等人都不知道蔣同的真正死因,更不知道那具銅屍是如何在其中幫倒忙的。
「我等師兄弟七人前來接應黃牙,未曾想,包括黃牙在內,一口氣死了五人。雖說我等三人還活著,但變成蠱屍,已經不能算人了。」鄭圓聲音中充斥著難以述說的哀痛,既是傷人,也是傷己。若不是殭屍沒有表情,只怕已經痛哭流涕。
「師兄,這次是蔣同報仇之心太過迫切,當時根本沒有必要用那個辦法上前死磕,只要耐心等待對方露出破綻,就能毫無損傷的擊殺。就算三隻小鬼始終不露破綻又怎樣,大不了拖到對方援軍到來,直接逃走就是。只要活著,以後總有機會算計回來,沒想到他就這麼直接衝了上去,又遇見悍不畏死的小鬼……」
「說得對,以後交戰要首先保證自己的安全。」鄭圓搖了搖頭,將蔣同身上的儲物袋收了起來。
「剛剛我在外面,似乎看到有個東西,飄落在這間房子的屋頂上。」韓付奇在一旁遲疑著說道。
糟糕!江雷心中一驚。其實他並不是沒有能力完美藏匿,自從修成無名經卷的回陽境後,他便可以將鬼體在三種形態之間切換。
如果將體內的一線真陽全部收入鬼脈,就是徹底的鬼魂;如果將真陽全部放出,均勻分佈全身,就可以像活人那樣,在陽間自由行動。再配合易形術,就是陽間模式;如果收一半,再將另一半分佈在血脈中,就是不人不鬼的隱遁模式。
隱遁形態介於回陽和純鬼之間,使得活人和鬼都看不到他。但隱遁模式不是萬能的,需要花幾分鐘時間,讓真陽徹底流遍全身血管形成循環,因此,他現在根本沒有能力立刻躲過搜查,如果趕屍門餘孽真要搜的話。
「可能是紙片一類的東西,不必疑慮。」沈暢說道,他根本就是懶得提放什麼。雖說這邊折了一個幫手,但卻是實力最弱的蠱屍,可有可無。
只要最強悍的戰力銅屍不折損,他就能在寧遠繼續橫行。三屍現在不就站在堂堂城隍廟的正院中嗎?就連三品州官,也幹掉了一個,這可是陰曹地府很難遭遇的大事。等於徹底打了十殿閻羅的鬼臉,怎能讓他不激動。
「又來了!」鄭圓本想謹慎地搜一搜,但很快感覺到有鬼正在靠近,連忙招呼師弟出去迎敵。
呼——
江雷在心中輕舒一口氣,慶幸總算逃過一劫,隨後便爬出文件櫃,趴在窗口偷窺。
這次來的同樣是州官,不過只帶著一個州吏。經過前面的戰鬥,趕屍門餘孽已經明白搶佔先機的重要性,不等州官站定,便迅速撲了上去。只要跳到鬼官近處,就能速戰速決。
剛趕來的州官也吃了一驚,連忙吐出大印,光芒一閃,陣陣濃黑陰風突然從地上湧出,然後陰風迅速收縮成七柄直直排列的長劍。
這下江雷終於明白剛剛殺死野狼的劍是從哪來的了。
長劍憑空而立,劍尖直指七具殭屍,隨後凌空飛出,在股股強烈陰風的催動下,迅速刺向撲來的敵人。
隨後,叮叮噹噹的響聲不絕。不愧是擁有金丹戰力的三品神術,三個弱小蠱屍自知難敵,連忙躲在銅屍背後,才倖免於難。
就連四具銅屍應付起來都有些狼狽,胸腹手臂,被割出數道猙獰傷口,若是活人,受到這種傷害已經離死不遠了。
「看來陰曹並不是沒有近戰神術,只是上個州官太倒霉,猝不及防的就被近身了,還是狡猾噁心的繞圈戰術,這才束手無策。」江雷想著,那邊新來的州官已經為自己加持了十八面細骨編織的防禦大網。
就這還嫌不夠,接著又念了一句咒語,只見陰間的濃郁陰氣,突然變得絲絲可見,然後一起撲向州官,在他身前不斷糾纏,很快織成一面擁有魚鱗般細膩紋路的七尺長幡,豎立在州官身前。
原來兩鬼剛進鬼城,就通過一些逃亡的普通鬼魂得知,先前已經有個州官進了城隍廟。可當他踏入正院,卻只看到趕屍門餘孽,那先前州官的下場便可想而知,因此在心中存了一份小心。
接著,州官又連用六種防禦神術,將自己保護得像烏龜一樣,竟是打定主意嚴防死守,就連他身邊的三品小吏也同樣如此。
「唉,前面那個只想進攻,後面這個又只顧防禦……」江雷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