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寒,這次是我們秦家輸了!」秦天昊面無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未必!」秦時明月道,「您和妍兒去密室,這裡危險,我會解決掉拓拔邪的!」
「秦公館的整個防禦系統都癱瘓了,密室也擋不住他!」
秦天昊擺了擺手,道:「都把武器收了,把門打開放他進來。」
秦天昊說的很隨意,但淡淡的語氣卻彷彿有至高無上的威嚴,強大的壓迫感讓眾人興不起絲毫忤逆違抗的心思,這就是睥睨眾生的上位者,只是不言不語的站著,便有巍巍高山的氣勢。
保鏢們沒有絲毫遲疑,收槍,開門,執行的乾淨利落。
秦時明月嘴角動了動,望了已經端坐在主位上的秦天昊一眼,終於沉默下去。
秦天昊感受到秦時明月的目光,輕歎了一口氣,道:「阿寒,你還是太年輕了。趨利是人的天性,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點我很欣賞,所以你決定的事我從來不會過問不會插手!但身為秦氏帝國未來的掌舵人,不能只講究陰謀詭計,你還要有王者的氣勢,那怕泰山崩於前,也絕不能失了秦家的風度!敗了不可恥,可恥的是區區一個部隊出身的大頭兵就把你逼的進退失據,風度盡失!老實說對你的表現我很失望!」
「當然,我必須承認我與你一樣低估了他,所以秦家敗了!你覺得接下來該怎麼應對?」
「魚死網破!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秦時明月咬牙切齒的道。
「魚死網破?」秦天昊猛的站起身狠狠一巴掌抽在了秦時明月的臉上。
眾人大氣都不敢喘,這一巴掌抽的格外清脆。
「記住了,你是貴族,他只是一個大頭兵,一百個他都不如你一根頭髮高貴!」
「難道要跟拓拔邪妥協嗎?」秦時明月嘴角噙著血絲大聲道。
「為什麼不呢?能屈能伸方為大丈夫,如果我也像你一樣只爭一時意氣,現在就不會有秦氏帝國!輸了,還可以贏回來,打回去從正面擊敗他,命沒了就什麼都沒了,連翻盤的機會都沒有!難道你看不出那小子已經動了殺心了嗎?硬拚,殺了他又能怎麼樣?搞不好整個秦家都要跟著陪葬!」
「不過讓你經歷一次慘敗也好,真正的強者都需要一個能威脅到自己的對手,等你徹底擊倒他的那一天,你就會成為一個真正的王!」
秦天昊說完就坐了回去,望著空蕩蕩的門外,目光深邃而平靜。
秦時明月的雙眼突然迸發出一抹異樣的神采,嘴角揚起一抹微笑,依舊沒人知道他的心思。
……
走廊沒有聲音,肅立在秦天昊兩側的黃天和帝釋天卻同時神色一凜。
「他來了!」
秦天昊點點頭,道:「龍牙,進來吧!」
門外,葉楓的腳步一頓,停頓了一秒,將兩把速射手槍隨手丟棄,抽出反曲刀握在手裡,大步走了進去。
進入的剎那,這個足有四百多平米的房間,空氣猛的一滯,死亡的氣息壓迫的眾人幾乎無法透過氣來。
十幾道目光下意識的望向這個男人。
二十歲出頭的樣子,但卻有與年齡極不相稱的氣勢。他的整個上身纏著一條條被鮮血浸的黑紅的布條,鮮血汗水混雜著如溪流般流過他的右臂,從斜指向地鋒利的反曲刀刀鋒上滴落。
接近一米八五的身高,暴露在空氣中的每一塊肌肉都像大理石一般堅硬,細密的血水遍佈他的身體卻遮不住肌肉那金屬般的強硬質感。他並不魁梧,可一眼看過去任誰都能感覺到他的身體裡蘊藏著可怕爆發力。
他的嘴角斜斜上挑,竟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淡然笑意,彷彿這是一個沒有痛覺漠視生死的傢伙,身上那些在吞噬他生命力的可怕傷口沒有讓他的神色有絲毫的扭曲猙獰。
那張臉的線條依舊剛硬,兩條濃眉如利劍一般上揚著,劍眉之下,在深深的眼眶中,他的雙眸散發著幽冷的沒有任何溫度的光芒,如同他身上釋放出來的森冷殺氣,讓人瞬間便產生了無法抗拒死亡的無力感……
單人只刀,遍體鱗傷,卻仍不能挫敗他的驕傲、霸道!
迎著葉楓冰冷到極致的目光,這一刻就是不凡如秦天昊心頭也不禁泛起一絲戰慄。
這一刻,秦天昊生平第一次動搖了,他在猶豫剛才的決定,他不知道給自己的兒子樹立起這樣一個強大到能影響他的心境的敵人,到底是對還是錯。
他似乎有些明白自己的兒子為什麼要不擇手段的置這個男人於死地了。
這時,葉楓的腰部猛的一沉,右手手腕一振,反曲刀發出一聲細如蚊鳴的錚響。
「等一下!」秦天昊慌亂卻又迅速的抬起手制止葉楓的攻擊意圖。
「打敗他!你可以活著帶走解毒劑!」秦天昊伸手一指黃天,聲音略微顫抖的道。
那是因為緊張而出現的顫音,他怕葉楓拒絕他的條件,那麼即使殺了葉楓,這個房間也會有秦家的人給葉楓陪葬,也許是秦時明月,也許是一舞傾城,也許是他。
他的直覺告訴他葉楓有這個能力!
「我不信任你!」葉楓道,曾經就是洛東華都能帶給他強烈的壓迫感,但時至今日,所謂上位者的氣勢他不比任何人少,胸懷死志的他甚至可以將秦天昊的氣勢完全壓制。
他就是高高在上,掌握著他們生死的神!至少這一刻是這樣的!
「我可以擔保!」黃天踏前兩步,右臂下垂,一把薄如紙片長約一尺的刀從他的袖口滑向掌心。
殺手之王也有殺手王者的驕傲。
如果是同級對決,面對一個重傷之軀的對手,他絕不會出手。
可是他清楚葉楓是死神之手,黑暗世界無人能夠超越的至尊強者,那怕已瀕臨死亡,仍然有能夠威脅他、殺死他的實力。
「如果是二十年前的殺手之王黃天,我會信,可惜你已不是!」葉楓緩緩的抬起刀,刀鋒上塗抹的麻醉藥物早已被鮮血洗盡,此時寒光閃爍,鋒芒畢露。
「我做你的人質!」一舞傾城努力的驕傲著,挺起胸脯大聲說道。
「抱歉!我從來不會拿女人當人質!」
「那我來呢?」帝釋天負手上前。
「你?」葉楓鄙夷的掃了他一眼,緩緩的說道,「你算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