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天溪別苑。
夜已深,別苑卻依舊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天溪別苑是深圳乃至全國最豪華的別墅區,佔地余千畝,放眼望去一幢幢古樸典雅,卻又不失大氣的別墅散落在蒼翠樹木的掩映之中,葉楓微瞇著狹長的雙眼,心中殺氣不由為之一斂,置身其中恍如遠離了所有的都市塵囂,寧靜幽遠的感覺令人神馳。
整個天溪別苑都是秦家的產業,能有資格入駐的也全都是財團的股東或者秦氏家族的嫡系旁支。介於秦家特殊的身份地位,外人除非得到秦家邀請方有資格入內,如果無故擅闖,秦家護衛有權利將其就地格殺,不必承擔任何法律責任。
葉楓當然也不會例外。這處看上去秀麗別緻,讓人心曠神怡的天系別雨,實則暗樁遍佈,步步殺機,一旦踏入便是一條不可能回頭的死路。
葉楓也知道,秦家已經做好了應對準備,此時肯定紮好了口袋等他往裡鑽,對秦寒來說這是除掉葉楓的大好機會,他當然會好好的把握。
望遠鏡的焦距拉伸,在天溪別苑中央位置一處佔地百餘畝的莊園上定住,那裡便是秦氏家族的所在。秦公館!
突然,鏡頭裡一點刺眼的白光一亮,葉楓趕緊一個側滾躲到了一處古樹後,只聽砰的一聲炸響,熱氣撲面,剛才的藏身處一團火焰熊熊燃起轉眼熄滅。
「高爆狙擊彈!」
葉楓死死的盯著一瞬間被高溫烤的龜裂的岩石,心中殺機又起。如果被這一槍擊中,他連骨頭渣子都不會剩下。
「秦家果然早有準備!」
低頭看了看表,離和凱撒約定的時間還有兩小時,葉楓壓低身體,慢慢滑下陡坡。
……
「可惜了!」秦公館的閣樓上,秦寒將狙擊槍的槍管從窗口收回,略帶沮喪的道。
「我說過你就是五把狙擊槍同時瞄著他也殺不了他。如果真的要殺他,只有將他引進秦公館下手。」站在一旁的黃天面無表情的說道。
「黃伯,我總覺得你把葉楓想的太強大了,整個天溪別苑外圍的暗哨就有幾十個,他能不能有命闖進來還兩說……」秦時明月真的很不以為然。
他顧忌葉楓,是因為不知道葉楓什麼時候下手,被這麼一個高手盯著,整日如芒在背,惶惶不可終日,任誰都不願意過這樣的日子。但現在葉楓來了,自己這邊做足了準備,除掉他解決了後顧之憂,還有什麼好怕的?
黃天搖搖頭,道:「少爺,你不是殺手,不會知道一個頂尖殺手有多可怕!死神之手,擁有這個稱號的殺手本身就是超越傳奇的存在。你的這一槍等同於告訴他,你有了準備,他便不會再有顧忌,如果我猜的不錯,現在他已經開始出手解決別苑外圍的暗樁了!」
「什麼?」秦時明月目光一凜。
「黑暗是屬於死神的世界,那些傭兵不是他的對手,他們擋不住他,下去準備吧,很快他就會踏足秦公館!」黃天道。
末了,黃天微微輕歎,直視著秦寒道:「少爺,如果可以選擇,我真的不希望你招惹到他,殺不了他,他必將成為你的夢魘。」
「招惹他?哈哈,黃伯,是他先招惹我的,所以他必須死!搶了我的未婚妻不說,永恆裡前後兩次戰爭讓我損失了近百億,你說我怎麼可能放過他?」秦寒殺機畢露的說道。
「萬一殺不了他呢?你想過後果沒有?」
「殺不了他?黃伯,葉楓不是超人,嗯,龍牙?死神之手?到底有多強?我看他連阿天那一關都未必過的了!別忘了,阿天可是古武傳人,精於技擊之術,他的實力你是知道的!」
「阿天是很強,如果只是切磋連我也不是他的對手,但真要見生死,我三招就可以殺掉他!這就是殺手與普通習武者的區別,阿天那些變化繁雜的古武技,對上葉楓沒有一點用處,葉楓若動了殺心,一招就能取他性命!」
黃天神色凝重的說:「三招、一招,這同樣是殺手之王和死神之手的差距!」
秦時明月平靜的心終於又起了波瀾,黃天言之鑿鑿的話將他幾乎消失的恐懼無限放大。
「黃伯,如果他真的闖進秦公館,你會出手嗎?」秦時明月嚴肅鄭重的看著黃天。
「我會保護好你的父親,拚死一戰!」黃天道,「我去了,你……盡力而為吧,葉楓此行目的只是解毒劑,應該不會殺你的。」
……
「光當!」
一隻價值不菲的古瓷茶杯被秦時明月摔了個稀巴爛。
僅僅十五分鐘,外圍佈置的四處暗樁與秦公館失去了聯繫。
葉楓果然動手了!
「我去會會他吧?」
一個身材挺拔,長身玉立的年輕人出現在秦時明月身後,稜角分明的面龐俊逸邪魅,有一種陰柔的美。
帝釋天!
黃伯的話又在腦海裡迴響,秦時明月緩緩的搖搖頭,道:「不必了!好好陪著妍兒吧!」
帝釋天一怔,又道:「爸爸說,廣州方面提議以反恐的名義進入天溪別苑搜捕拓拔邪,可是被你拒絕了,為什麼?」
「因為我要他死!」秦時明月冷冷的道,「軍方一旦介入,拓拔邪肯定會放棄這次行動,逃之夭夭,那幫飯桶能抓的到他嗎?我好不容易等來這麼一個永絕後患的大好機會,怎麼能白白浪費掉?」
「嘿嘿……其實也並不是完全拒絕,如果拓拔邪真有命闖進秦公館,最多十分鐘,廣州軍區的特種部隊就會包圍天溪別苑,那時候拓拔邪插翅也難飛!」
帝釋天眉毛一揚,道:「既然一切盡在你的掌控中,那為什麼剛才要在黃伯面前示弱?」
「阿天,政治方面的事你不懂?哪怕是軍隊也同樣存在潛規則。廣州方面一旦介入,除非拓拔邪頑抗到底,否則我們就失去了殺掉他的機會。你要知道,他們派出的人裡,就未必沒有夏家的臥底,強殺拓拔邪的事如果被捅出去,夏家就真有可能借題發揮對付我們,夏家那個老東西一天不死就沒有誰願意招惹夏家,你明白嗎?」
「嗯,如果只是這層顧慮,你大可以放心,即使真的被圍,拓拔邪也不會束手就擒!」帝釋天道。
「哦,為什麼?」
「感覺!」
「感覺?」秦時明月揉了揉腦袋,心裡愈發煩亂。
監控器的大型顯示屏中,代表第五處暗樁的光標又暗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