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啦啦!……」
在孫青的示意之下,吊在半空中的兩條鐵鏈徐徐降下,光噹一聲,架在五人的前面。
一看,整個橋身距離下面的流水還有一丈多高。
五人剛剛沿著橋走過對面,便復又聽聞嘎啦啦地響動。
回頭一看,谷嶺幫之人竟然又重新將木橋拉了上去。
「這位大哥,辛苦啦!這個便是我們向貴幫繳納的買路錢。」
章朗屁顛屁顛地小跑至對方一名坐在一張方桌後面的築基初期修者面前,臉上綻開了菊花一般燦爛的笑容,伸出左手將一早已拽緊的布袋送至他的前面。
對方伸手一接,突然手上一抖,復又臉上一喜,不動聲地用神識往袋中一掃,說道:「五個人,每人二十靈石,不多不少,剛好一百靈石。」
罷了,他將袋子砰地往前面的桌子上一丟,然而,方才抓住袋子的右手已經往桌下縮去微微一張,手裡面赫然是兩顆熠熠生輝的靈石。當即偷偷地將其塞入懷袋裡面。
竟是章朗事先已將兩靈石放於布袋之下,在伸手過去時連袋子一起迅速地轉移至對方手中。從其嫻熟的手法上看,他應該沒少過做這樣的事情。
嗣後,那個人喜滋滋地從桌上筆架處拿起了毛筆,如飛一般在簿子上寫了起來。
與此同時,章朗遂馬不停蹄地跑至孫青的面前,口稱謝意,躬身打揖不已。
緊接著,其右手在腰間一拉,一個相同的布袋如變戲法般抓在了手中,雙手捧至了對方的面前:
「多謝前輩關照,這是我們的一點小小心意,請笑納!」
孫青分出了一縷神識,一看:約莫有一百靈石躺在袋中,遂淡淡一笑,一邊伸手接過,一邊說出了一段頗為令人費解的話出來:
「『蟑螂』!……這一段時日龍象山出現了許多怪事,不但突然多出了莫名的妖獸,而且還有很多古里古怪的人也趕到了這邊,你們可要小心嘍!」
罷了,還運用神識頻頻掃視到黑金兩兄弟身上,其眼神在飄忽之間似乎有些戒備之色。
然而,在場之人都沒有注意到,就在那吊橋下降地面發出碰撞的響聲之時,柳義的袖子間突然掉下一小塊豆大的碧點,隨即融入了河邊青色的石頭上,外人如果不注意會很難看得出來。
又在章朗遞那布袋給到孫青時,趁著無人觀察,那個碧點倏地一彈,電光火石一般地跳入河水中。瞬間了無蹤影。
那正是柳義的吞海蟾。五人一至谷底時,靈獸環裡面的他不知為何竟然透過環外感覺到了那些「腐水」的存在,且還是一副吸血鬼聞到了血腥味一般心急火燎的樣子。
有感於此,柳義便暗中將它調了出來,放置於手腕。趁著機會偷偷彈落在河邊並不久又擇機跳水了那滿是「腐水」的河流裡面。
這條河流流過碧落谷谷底六、七里長的整個切面之後,便注入了一個地下的深潭。片刻之後,潭中便響起了一陣陣怪異而沉悶的類似於蛙叫的聲音,正是那吞海蟾開始愜意地吞噬那海量的「腐水」。
只是,由於距離太遠,加上流水響動聲的掩蓋,孫青他們沒有一人能夠聽得見了。
……
就在柳義五人走後的三個時辰之後,已是半夜的子時時分。一行三十多人忽忽趕到,其中,十人走在最前面,二十餘人走在後面。
一看,為首者赫然正是那個龍浮城的代城主。不過此時他的臉上十分陰沉、雙眸怒意十足,彷彿出了什麼大事而顯得相當地不開心。
原本他計劃於當天的日出時分便帶著九名結丹期的手下不動聲色地離開龍浮城,悄悄地朝著龍象山進發。
如此,憑著他們的腳力和對路徑熟悉的程度,可輕易地趕在柳義五人的前面來。
但是城內突然發生的一件大事改變了其最初擬定好的計劃
就他們整裝待發之前,突然有人來報,整個龍象幫本部的一百二十多人包括屠強和韋漢兩名結丹高手,還有其佈置在城裡面的大小三十多的暗探共一百五十多人一夜之間竟然莫名的失蹤了!
現場只留下了一地的狼籍,但是那些竟然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更加令他震驚的是:屠強和韋漢兩人存在另一副城主韓鋒的本命元符是完好無損的,證明其元神並未湮滅。但是,無論後者如何地發送傳息符兩人都沒有回復!
在擊殺那些人之前,柳義的分析和判斷是正確的:整個龍象幫裡面,只有幫主和副幫主的本命元符是存在於韓鋒處。至於其餘的,也不可能每一個修者都留有,只有十來個頭領的保留在幫主和副幫主那裡。
這正是房興仁運作了多年本命元符的分級管理制,其間也沒有出現過什麼大事,但是其間存在的一些小小的漏洞居然讓柳義鑽了空子。
過後對於出現這樣的情況,房興仁有兩種設想
「背叛論」:
很有可能兩者系自己這邊的對頭諸如雲冠圖等人早已安排潛伏多年的暗手,在過去以來一直隱藏得很深,沒有被人發現。而今,他們探聽至自己即將外出甚至是趕赴龍象山的一些秘事,遂決定動手,將手下們屠戳一空或者是策反一部分把另一部分殺死。其目的主要是,嗣後計劃再利用城內力量的空虛,進行反攻奪權之類的行徑。
「被擒論」:
屠強和韋漢根本沒有背叛,而是被對頭或者是某一莫名的神秘勢力迅速制住並予以生擒,之後被藏在一個極為隱蔽的地方。在被生擒之時,對方遂出手將整個龍象幫的人殺死滅口。
然而,無論是背叛論抑或是被擒論,這兩個假設都存在著諸多疑點,比如:
目下屠強和韋漢藏身在何處?經核查,龍浮城的四個城門護衛至今都未見兩者出走過。事後,房興仁又幾乎將城裡面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見到他們的蹤影。
為何在龍象幫本部當時解決了那般多人,戰鬥的痕跡又相當明顯,但卻沒有聲響和巨大的法力波動?
時間上的問題。為何對方選擇現在才動手?是否已經發現了龍象山的真正秘密和自己的真實意圖?如果是,那麼對方出手的目的又是什麼?
還有,對方如何知道那些暗探?龍象幫安插在城內的密探相當的隱蔽,但是對方也能一一將他們找出來不說,而且還令他們悉數失蹤、一個不剩!
看來,這一切的矛頭似乎都是指向了雲冠圖一干人等在城內另一股最大的勢力。但是,經確切瞭解,在那天晚上,他們並沒有什麼大的動靜,幾乎所有的戰鬥人員都與往常一樣龜縮在他們的酒樓和酒莊裡面。假設這個事件系他們的某個高手所為,在個把時辰內便施展出了霹靂手段生擒了屠強和韋漢的話,那麼有如此的能力他們為何之前一直忍辱示弱,任憑自己這一邊大肆侵吞那般多勢力範圍?
如果是雲冠圖以外的另外一股勢力,一直潛伏在城內,暗中盯著自己,將龍象幫明裡暗裡瞭解得一清二楚,那才是真正的可怕!
就這樣,為了清查此事,房興仁他們第二天才滿腹狐疑、百思不解地出發了。而且為了保險起見,除了當初的那九名結丹高手,他還將原先佈置在龍浮城外圍的二十餘築基修者都帶上了。
如此後果,自然是造成了他們這一系力量的真正空虛。
在房興仁離開後不久,雲冠圖一系之人終於毫無顧忌的出手,將其在城內的勢力清除一空。
僅僅是因為碰瓷的原因,龍象幫惹到了殺身之禍,徹底從修真界中除名。又連帶出了這般大的麻煩,讓整個龍浮城草木皆兵,這是他們無論如何在事先萬萬沒有想及的。
……
房興仁一至了谷底,孫興便急令手下們放下吊橋,親自率隊走到橋頭迎接。
待其將相關情況匯報後,他當即陰陰說道:
「孫興,因龍象山將有重大變故。你命令手下們,去將吊橋折解下來並馬上把材料收好;青天嶺上唯一的那條天橋,我已命人去爆毀。從今以後,龍象山實行絕對封鎖之令,任何人不得進出,違者格殺勿論。」
「啊!……城主……龍象山為修真界固定的採摘靈草和礦石之地,如此一來,在下擔心我們整個羅浮宗都會受到興師問罪啊!」
孫青一聽於此,大感意外,臉色立刻變得相當難看。畢竟他駐守此地通過敲詐勒索、欺上瞞下等手段,一天可是撈了不少的油水。
房興仁微微一笑,說道:
「放心!我已經考慮過,封鎖龍象山僅是多則一年,少則幾個月,從時間上來說不算太長。同時,其進山之路本就有諸多凶險和意外,我們毀路,對外只是說那是由於境內突然發生變故所至。」
「因為,目下龍象山範圍內魚龍混雜,各種大大小小勢力盤根錯節,給不少門派來此處採摘靈物的修者造成諸多苦處。這樣,正好給我們一個最好的理由封閉清剿各類劫匪!」
「況且龍象山原本龍象山就不是什麼重要的靈物產地,元嬰期以上的老怪們又受此地的禁制進不了山,所以,即便是其它門派知曉,產生了什麼想法,也不會掀起什麼大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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