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飛星天上』……去!!……」,見對方兩人一下子便殺死殺傷三十餘手下,薛堂主雙目噴火,氣得指打哆嗦。
他身為堂主自然有保護自己手下的責任,再說那些人畢竟已追隨多年,多次出生入死。
突然,他右手屈指成劍,雙指往黑土那裡一指,頓時空中盤旋飛行的一柄飛劍驀地吱溜一聲,瞬間縮為一點小指大小的炫目藍光,如閃電般朝著對方的面門襲去,眨眼即至!
「哎呀!……老不死要玩陰招!……」,黑土猝不及防,發覺時藍光已至眼前不足二尺,遂驚慌嗷嗷大叫起來。
黑土本身的法力與其相差甚遠,而且此番襲擊直奔他沒有鎧甲遮住的臉頷部分。
就在薛堂主以為對方將要命喪於自己這一「飛星天上」之時,陡然間,他身上的盔甲和頭盔嘩嘩響作,毫無徵兆冒出濃濃的黑光,迎上藍光,欲將飛劍攔下。
目睹於此,薛堂主突然劍指一亮,「啪!」地一聲響動,藍色飛劍沒入了其間,隨即藍光大耀,一息之後黑光頓時如冰雪消融,無影無蹤。
可是,對於黑土來說,這一息已足夠他救下自己一條小命。只見他迅速地將脖子往左一扭,整個頭顱霎那間轉成了九十度角——
「噹!……」
飛劍擊在了黑土頭盔的右耳部位,登登登……,一股強大的衝擊力使他倒走了五、六步,同時耳中嗡嗡作響,眼冒金星,右耳暫時性地失去了聽覺。
在一邊的黑金眼見親弟弟被薛堂主飛劍襲擊,雖然知其不定有性命之虞。但骨肉相連,仍然心痛得呲牙咧嘴,遂揮起大錘高高躍至突中,長嘯著砸向對方的頭顱。
後者見來勢兇猛,但他此時還控制著兩把飛劍,只能又是迅速地一躍躲開。誰知黑金撲了空之後,雙腳如螳螂一彈,又復向薛堂主撲去。
末了,另一邊的黑土晃了幾下腦袋之後也加入了戰局,兄弟兩人針對薛堂主不利於近戰的特點,仗著天生神力和那個堅硬無比的鎧甲,如蛆附骨一般糾纏著對方,令其手忙腳亂、上躥下跳。
片刻之後,薛堂主終於按納不住,賣了個破綻,伺機跳到一邊,左手從懷中掏出一靈獸環一抖——
刷!……刷!……
兩隻背如席大的深青色妖蟹,赫然從中跳將出來,一左一右護在他的面前。
兄弟倆一看,頓時嚇了一大跳——
只見它們左右各長著四隻大如人腿的蟹腳,上面長滿著青色的毛髮。其腳下部分成扁尖狀,外面包裹的堅硬外殼顯得極為鋒利,顯是自然地半屈著身子,竟然都沒入街上的石板四、五寸餘。然而即便如此,它們看起來比兩人還高。
曲挺在前面、微微擺動的,是兩隻長達丈餘、大如方桌的巨大鉗子,鉗口處呈鋸齒狀,如同兩把巨型刀鋸合起來一般。
此時,兩隻妖蟹盯著如兩個西瓜大的眼珠,其眼球突兀出來的部分達九成以上,顯得相當怪異。
令人稍有不解的是,妖蟹們散出煉形中期的修為,只是表現得有些疲憊不堪。
這正是薛堂主剛才久戰黑金兄弟不下,但又不肯放它們出來的原因——
就在巨鯨門開拔前來偷襲金沙島的前一天,這兩隻妖蟹剛剛各自產下一隻妖蟹蛋,體力消耗極大,起碼要休息幾個月的時間才能恢復。
在此期間,強行讓他們參加激烈的打鬥,有可能面臨著整個修為下墜甚至很可能終生都回復不了的危險。
但是在薛堂主自已都快要保不住的情況下,只能冒險將它們放出來迎敵了。
……
就在薛堂主被黑金兩人逼得相形見絀還未拿出妖蟹之時,余仁指揮著手下們圍著那個別府,布下的爆破陣已接近了一大半。
屋內,十餘名身穿黃甲的戰鬥人員手拿著刀劍、盾牌正在緊張警戒。一個二十多歲的築基中期年青人,衣著華麗,心神不定地在廳堂裡踱來踱去,如熱鍋上的螞蟻。
一名四十餘歲的結丹初期中年人,他也是一身的黃甲坐於廳堂上首的椅子,襟危正坐,雙目微閉,似乎正艱難地思考著什麼問題。
「權師叔,巨鯨門的那些人要開始爆破了,我們怎麼辦?……怎麼辦?……」
衣著華麗的年青人一邊來回走動,一邊焦急地說道。
此人正系金龜島島主金飛行的獨子金恩賜。金飛行因羅天門之命,不得不去援助金沙島,臨走之前,為了以防萬一,他令金恩賜悄悄移居至別府,並委託一直在府中擔任護衛長的師弟權飛雲務必保護好自己的兒子。
始亂之初,權飛雲組織護衛們殺出了門外,但是他突然見到對方有一結丹中期的從遠處飛奔而來,幾百丈的空中還有一結丹後期的,便急急又退縮了回來,臨時讓幾個陣法師安裝了一防禦陣,試圖堅守。
然而由於原先準備的材料不夠充足,只能做了一個初級防禦陣,對方一旦利用足夠數量爆破物,很容易被攻破。
「賢侄,島主臨走之前有交待,那個『沉沙一絕』酒樓,系羅天門駐紮此處的秘密據點,雖然那個梅老頭也趕去了金沙島,但是他那裡有一防禦陣法,足以抵禦兩名元嬰期高手的攻擊。還有一姓魯的僕人,身俱結丹後期的修為。如果我們能想辦法殺出重圍,前去那裡,應該可保無虞。」
權飛雲沉著地說道。
「那還等什麼?再不快點就來不及了!!」
金恩賜大聲吼叫。
「越是生死關頭,越是要沉著應戰。目下敵強我弱,必須想出一個好的計策。剛才我已經計劃好了,兵法云:實則虛之,虛則實之。我們不如這般……」
權飛雲不慌不忙地說著……
片刻之後,嘩嘩……,別府上的光罩突然一陣抖動,隨即前面的光華一斂,大門洞開——
嗖!……嗖!……嗖!……
從裡面呈扇形般射出密密麻麻的駑箭,正在那裡戒備的巨鯨門人絲毫沒有想到對方會反擊,多數人都沒持有盾牌,遂被擊穿內甲透過軀體,如敗草般紛紛倒地。
緊接著,從府內衝出四十多人,其中:三十餘人身穿黃甲,手持弓駑或刀劍,十餘人作僕人打扮。
這些人見到襲擊湊效,便一擁而出,往右邊的街道直衝過去。
可是令人奇怪的是,他們衝出來之後,從大門看,府內依舊有十幾名身穿黃甲之人。
那些人一離開後便大呼小叫在操作陣法,隨之光罩一片閃爍後,大門又被遮掩住,看不到裡面的光景。
「余副堂主,府裡還有人,怎麼辦?」那個一直站在余仁身邊的頭目見情況突變,不知如何是好。
「這個……有可能是他們的『調虎離山』之計……也有可能是他們的『金蟬脫殼』之計……,難以辨別,不如這樣……你繼續帶領六十餘人在此處組織破陣,那邊的三十多人由我親自率領,務必全殲這些人!」
罷了,他手上一晃那把三尺大刀,遙遙地對著另一邊的頭目一揮手,便縱身一躍,朝著那些逃走的人急急追去,幾息之間已相距不足二十丈之遙,來至一十字街口。
嗖!……嗖!……嗖!……
那些人乍見高手來襲,顯得相當地緊張,在人群中一高大中年人的指揮下,朝著余仁發出了一隻隻勁駑。
只是他們當中多數只是築基期的,發出來的力道一碰到後者的光罩便紛紛被彈出去,徒勞無功。
目睹於此,那些身穿黃甲的人將一老一少攢擁在中間,架起他們,沒命地狂奔起來,把那些僕人們遠遠地甩在身後。
余仁咧出黃牙,陰陰一笑,復又高高一跳,越過那些僕人打扮的十餘人,右手一揮,一片片雪亮的刀光爆出——
刷刷刷……,一片慘叫聲之後,鮮血四迸!
四個跑在最後的黃甲護衛被攔腰斬為八段,八腳竟帶著半截身軀慣性地走出一丈多遠才轟然倒地。
他站立於地,臉上洋溢著極為得意地笑容易,右手復又高高舉刀,正想再接再勵,殺戳那些黃甲護衛。
驀地,余仁覺得後殺氣乍起,一股突如其來的法力波動直襲自己的後心!
「不好!是一把利刃,結丹期高手的利刃!……」
待其醒悟時,在電光火石之間,飛襲而來的利刃如撕裂糊紙一般突破了自己體外的護罩!
他不由自主地雙腳拚命一蹬,身形隨即往左側一閃,欲想躲過這致命一擊——
然而,來襲之速度過快,身軀移動當中,他已明顯感覺到一片銳利冰涼的金屬片沒入了自己的右臂。
「噗嗤!……」
「哎喲!……」
一陣鑽心疼痛,隨即鮮血狂噴,啪噠!一段齊臂手臂墜落到地上,五個指爪還緊拽著那柄明晃晃長刀。
余仁上邊痛苦呻吟,一邊扭頭右顧,一邊踉踉蹌蹌地往左側跑去了二十餘丈,見無人趕來,才忍痛用左手啪啪直點右臂的穴位,將鮮血止住。
此時的他,渾身大汗淋漓,臉色蒼白,一身血氣嚴重耗洩,法力已掉至結丹初期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