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獨有偶,今年的初秋,金沙島所收穫的金沙魚是一個豐收的季節,其數目較之往年多出了二、三倍之多。
大長老和秦川遂驚乎此為天賜巨鯨門之良機,決定開始動手了。
……
下午酉時時分,秦川所率的隊伍來至金沙島東南面一千多里處。
整個金沙島幾千里範圍內的地形——
西北部為島嶼密佈的沉沙群島,那裡是天然的漁場,盛產名貴特產金沙魚。東南部則上千里都是空蕩蕩的,形同裸露。東南至西北相距兩三千里。
而此地至天螺島的羅天門那裡就更遠了,足有三萬多里,一旦發生什麼變故,就會鞭長莫及。所以一直以來,以金沙島為主,包括沉沙列島在內,羅天門明裡暗裡安排了四萬多名先天以上的戰鬥人員,共同管理其範圍裡面的三十多萬凡人和修者。
僅在金沙島那裡便有三萬多。其它的則駐紮在沉沙列島上百個關鍵的島嶼上,即關鍵的交通樞紐、碼頭、漁場和倉庫重地等。
秦川立在雲端上,面對五名元嬰修真,表情肅穆,豹環眼中充滿凶氣:
「諸位,我們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此去金沙島已是不遠,現在大家分頭行事,化整為零,悄悄潛行按計劃於今夜丑時前在金沙島東南海面匯合,擇機對該島進行突襲!切記,請務必聽從指揮,不得有誤!」
「是!」
四人領命,降下雲頭,各自指揮自己的隊伍而去。
秦川和水波平兩人沒有即刻動身的意思,只是目送他們徐徐而下,漸飛漸遠。
看著下面排布在湛藍海面上的「長龍」,水波平似乎又有些擔心,不禁狐疑地說道:
「掌門,不知現在金沙島那邊的情況如何?我們的計劃能否得以順利實施?」
雖說是偷襲,且又在偏僻之一隅。畢竟,從整體實力看,整個天羅門的實力足以大於他們近十倍,即便是糾集了那些島主、家族和海盜等勢力,也只有八萬多的戰鬥人員。用八萬對陣上三十萬,一個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
「我們共有八萬人手,雖然根本不能撼動他羅天門,但是對付起金沙島,奪取金沙魚,可以說是十拿九穩、馬到功成!」
「我所擔心的是羅天門一直暗中佈置在各個島嶼上的外人比較難以知曉的那些高手,他們相當地熟悉地形,凡修同居,如神出鬼沒,襲擊那些從外面進入其領地的敵對修真,令人防不勝防。這麼多年來,在與他們的明爭暗鬥中,我們均是處於下風,損兵折將,慘不忍睹!……」
水波平倒吸一口涼氣,似乎是陷入了可怕的夢噩,半響之後,又道:「讓老夫也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是,既然是偷襲,為何大長老要我們在半路上故意大張旗鼓,又放出風聲,弄得人盡皆知,唯恐人家不要防備似的。」
「三長老,這正是我要留下你的原因。」秦川看了看對方不解的臉色,遂將大長老真正的計劃娓娓道來。
……
子時三刻時分,金沙島島主府,大廳裡面燈火輝煌,壁上點著十餘隻用鯨油煉製而成的手臂大蠟燭。清晰地照出廳中排列齊整的座椅上依次坐著十二人。
正中間首位坐的是島主金山石,他身具元嬰中期修為,長著一副圓臉,隆鼻闊嘴,其相不怒而威,看起來就是天生的領導人才。
坐在他旁邊的赫然是那個「沉沙一絕」的梅姓老者,此時他自身的修為已經暴露無遺,雖然也是元嬰中期,但由於系法體同修,其氣息較之金山石渾厚不少。
再排過去便是與他一起全速御器趕來的刀天和丘飛雄兩老者,他們的修為與那個島主差不多。
他們下首兩邊坐的是八名結丹期頂峰至後期的修者。
「連峰兄,天兄、飛雄兄,據探子報:自亥時過後,東南邊百里海面上漸漸有人馬進行集結,不到半個時辰,就出現了三百多隻妖鯨,四、五千人。看來我們安插在巨鯨門的暗探今天中午所傳的急件是真的了。在你們趕來之前,老夫已經在各地都相應安排了人手,將所有的戰艦和貨船集中起來,並相應制定了啟動島上大型防禦陣法的預案。」
金山石看了看三人,稍顯愁容的說道。
梅連峰略為沉思,說道:「據掌握,巨鯨門的人手平時也就是三萬餘人,加上他們糾集體的遠處的那些小島主、家族和海盜那些勢力,那可是足足增加了一倍,加上他們平時那些幾百上千頭的妖鯨,已經具備了攻擊甚至是毀滅金沙島的能力。」
說至此處,他的語氣漸漸變得嚴厲起來:
「不巧的是,我們羅天門的大長老和二長老正好在閉關期間,總體實力不如以前,為防有詐,而且路途過於遙遠,掌門便決定讓我們依靠自己的力量自行防禦,務必保證金沙島的安全。同時令我們這些或明或暗,原來安插在其它地方的絕大部分結丹期以上高手都集中來此處增援。所以,我以天羅門外門長老的名義要求各位,大家務必聽從金島主的統一領導,共同抗敵,違令者按門規嚴懲不殆!」
除金山石和梅連峰三人之外,眾人皆齊齊大聲應諾。
「好!你們各位加緊,趕緊各自執行任務去吧!」,罷了,金山石用眼光逐一往下掃視一遍,緊接著大袖一甩,那八名結丹修者會意地站起來,飛身向外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呼!……呼!……呼!……」
這時,一陣急劇的秋風從門外猛然間襲來,吹得那十餘隻蠟燭呼呼作響,火光搖曳不止。
隨著秋風刮入,突然間,從外面「飄」進一勁裝黑衣男子,正是負責向金山石等人隨時匯報敵情的探子總頭目。
一見四人都在盯著自己,他當即躬身打揖,恭聲說道:
「目下,東南海面上敵方已聚集了近八百頭巨鯨,戰艦一百餘艘,戰鬥人員四萬多人。」
「好!再探再報!」金山石沉聲說道。
「是!」,黑衣男子應諾一聲,又如風一般消失在原地。
瞬間,金山石的目光稍顯暗淡,臉上變得霧霾重重,依次目視三人,說道:
「防禦之法,有積極防禦和被動防禦之別。對此選擇,老夫一直心裡面糾結。」
「就在幾位趕來本島之前,東南海面上的敵人還不時很多的時候,老夫原本想派出一隊戰艦,襲攏他們一下,一來可將試探對方真正的戰力,二來可挫一下其鋒芒不讓其那麼容易集結。但是老夫又怕中了敵人的奸計,不敢自己做主。」
「現在,既然三位均已在此,你們說說:我們是否應採取主動防禦,有無出去會一會他們的必要?」
梅連峰和刀天聽罷,心中權衡,陷入沉思,閉口不語。
「金島主,梅兄、飛雄兄,老夫直至現在,都認為此事大有蹊蹺,只是想不到在那個地方出了問題。照理說:以巨鯨門的實力即便是加上一倍的人手,就是給他們十個膽,也不敢來主動攻打我們羅天門的,難道他們都發了瘋不成?」
那個叫刀天的儒袍老者緊繃著清瘦的臉龐,表情嚴肅地說道。他一直管轄的是外門的情報和信息,在此之前僅是聽說巨鯨門近三年都是在拉籠勢力,擴充人手,原先以為他們只是一種自保甚至是虛張聲勢力的做法,從未料到對方竟然敢於發動攻擊。
「巨鯨門到底為何發了瘋,我們姑且不去追究。目下形勢危急,大家再想一想,金沙島上的防守還有什麼漏洞給對方那些瘋子有機可乘?」
「兵法云: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單純從戰鬥人員看,對方的確僅在我們的兩倍左右,然而一旦算上了那近千的巨鯨,可是五倍也不止了,他們足以對金沙島進行強攻。至於在防守上,金島主所說是採取『積極防禦』還是『被動防禦』的問題,關乎島上的生死,不可不察。」
丘飛雄在此之前一直沉默不語,思考著島上的防禦問題。罷了,見金山石等人沒有出聲,又道:
「如果說羅天門對於大津來說是扼守南邊海上的南大門。那麼經過幾百年發展之後,金沙島這個地方就有如這個大門上鑲嵌的一顆明珠。」
「不說它這裡作為大津界南方海上有名的修真物品集散地還有二十多萬的人口,就是每一年門派都能從此處獲得幾千萬靈石的收入。況且,這個島上還有不少大津修真門派外派的經營機構,一旦他們的人員和貨物出現出了重大的損失,我們羅天門就會顏面盡失,今後將在修真界失去信譽難以立足,我們四人也絕對脫不了干係。」
「由於對方人多勢眾,加上又是在晚上敵情不明。依老夫之見:此役我們切不可派人主動出擊,應盡量收縮戰力、採取守勢。依靠我們在地形和陣法上的優勢,將島上的人員、貨物包括貨船、戰艦都搬進內城,打開大型防禦陣法,嚴防死守,不給敵方一絲一毫的機會!」
「目下,島上的各種生活日用品相當充裕,靈石和各種戰略物資、器械也不缺乏。我想堅守個十天半月沒有什麼問題,而巨鯨門他們由於癉忌天羅門總部那邊的力量,不可能耗上那般長的時日。」
三人一邊聽著,一邊點頭稱是。
……嗣後,再經四人進一步商議,「嚴防死守」金沙島之計劃最終定了下來,在島上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