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鄂上述一連串進攻的運作一氣呵成、迅猛異常,幹掉花姐、重創一爺只不過是在眨眼之間功夫。
「嗖!」,此時,灰衣中年男子半空中的銀槍方距其大光頭右側三尺左右。
分出一絲神識感應一下右邊上方急速而至的偷襲,他連看都不看一眼,揮起較之沙煲還要大上些許的拳頭呼地凌空往上一掃……
「砰!……」
「哈哈!小友,送一個給你玩玩!!……」,黃鄂大笑說道。
灰衣人緊握銀槍的雙手頓時頓覺得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湧來,「啪啪!」,虎口處竟然在瞬間裂開、鮮血直流,隨即整個身體嗖地朝著觀戰的柳義那邊方向斜退飛過去。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他在半空中還在移動著的身體至柳義前面時竟然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體表連帶著著戰甲感覺十分地僵硬,正彷徨間頸處赫然白光一閃亮,「噗!……」地一聲,灰色人身首異處、血光四濺,隨即噗通噗通墜地。
一看竟然是柳義趁其在空中飛過連防護罩都沒有打開,難以防備,遂使出「黃龍飆風刀法」果斷下的手。
原來,他早已從震驚中猛然清醒,認清了戰場上的形勢,自忖——
自已與「十二行商會」這邊已經是結下了不可解開之生死大仇,而且就在方纔還無意中將他們的一名主人送入地府,見到黃鄂這個高手貌似沒有惡意,且受到對方四人圍攻,便將虎牙神刀拔出來,伺機上前相助。
畢竟,如果萬一前者讓一爺等人消滅,那麼他面臨的將會是死得極慘的命運。
所以,見宣老等人齊齊出手,欲群毆對方,沒想到黃鄂也不是善茬,居然置那些陰邪之物的攻擊於不顧,悍然出手反擊,一下子便使他們一死兩重傷,其中那個灰衣人還被擊飛至自己眼前。
於是就發生了上述之一幕。
「哈哈哈!小友,殺得好!!」,黃鄂見柳義乾淨利落出乎意料地斬掉自己的一名敵手,心情爽朗之下連連大笑,其稱呼也由之前的「小子」改為了「小友」;同時右手朝著遠處橫臥在地的長刀虛空一抓,刷地,長刀頓時化為一道金光之後緊握手中。
驀地,他頭上乍然「嗡!」地一聲震耳欲聾響作,隨即整個人彷彿置於臘月的冰天雪地之中,全身冷得連連打顫,同時感覺沉重無比,經脈似乎也被一種莫名的粘稠狀力量凝固了起來。
遂抬頭一看,只見那個盂口朝下的黑色缽盂不知何時已籠罩在了自己上空一丈之處,且又增大了十倍不止,如幽黑的小山,不停地向下瀰漫出濃郁腥臭的黑霧。
與此同時,貼在自己四肢上的四具骷髏頭和纏繞在左腳之上並蔓籐一般爬上上半身的粗大繩索也瞬間變成如鉛質一般的重量,即便是其肉身強堅硬無比,然而在如此眾多怪異陰邪之物的掣肘之下,也是難以施展開。
也是黃鄂倒霉,作為一個活了那麼多年、又是長期跟著無刃真人這種飛昇級人物的化神期妖獸,身上不可能沒有一些克制陰邪類的寶物,只是當初至沙丘大漠的深處被幾隻守護那裡的化神期妖獸重創修為下降至元嬰期以來,除了那把無刃金刀之外,其它的那些寶物他都用不上了。
另外,由於宣老服下了抽髓丹強行提升修為至元嬰初期,短時之內法力足以與之抗衡,自然便出現利用陰邪類寶物壓制了前者的狀況。
「嘩啦啦!……」
黃鄂高大的身軀黃光一陣閃爍,為了抵禦住那些陰氣,他只能以強大神識衝擊下腹丹田,將法力激發出來。
纏在身上的邪物及瀰漫在頭上的黑霧顏色頓時變淡,隨即對面的宣老嘴中吐出一陣陣刺耳的咒語,遂又令其慢慢化黑,此消彼長之下,不過十息功夫,前者的的體表重新又被陰物掩蓋,於是,他只好再次激發……
「那個化形期的妖獸竟然沒有克制陰物的的寶物,如此耗下去,不出半個時辰,他很可能要落敗。看來得出手幫助一下,雖說我的功夫與之相差甚遠,可是勢均力敵之下,如果有一種專門有效的寶物對付那此東西,那不是可以即刻改變局面了嗎?……」
目睹於此,正在十丈開外的柳義,不禁為黃鄂的下一步擔心起來。沉吟片刻之後,他雙目內蘊神光一閃,左手紅光顯耀,刷地赫然緊握住一紅色光耀小球,正是那個「長河門」的常天魁所用過的那個「落日神光」!
對於此物,他可是印象極其的深刻,畢竟,即便是在晚上,它可是差一些讓蝠王和妖蝠殭屍們落敗了。用它來克制那些陰物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可是有一個問題,他根本解決不了,那就是,此物屬於法器,憑著他當前的修為,根本沒有辦法使用得上它。
「落日神光」一拽在手中,隨即刷地,身邊黃光閃動,轟隆一聲,塵土飛揚,地面竟然微微晃動起來。
小山般的金甲駝頓時佇立在左前方,將十丈外奔疾過來的一爺擋了個正著。
「『落日神光』!煉形期沙丘金駝!你是長河門人!!……」
作為「七大盜」首領、縱橫大漠多年的一爺在柳義方才一拿出珠子時便認了出來,他自然知曉此珠正是宣老的大忌,便刷地運起身法朝著對方飛掠過來,同時右手拽緊了三根明晃晃的半尺長針,正欲甩出將其斃於針下,突然一龐大巨物橫亙在眼前,不由生生將身形剎住。
「嘩啦啦!……嘩啦啦!……嘩啦啦!……」
就在他遲緩的這一瞬間,對方身上又是一陣陣的白芒閃動,接著便盤旋出一隻隻全身銀白色的猙獰妖蝠。
它們一出來,就毫不猶豫嗚嗚嗚地向著一爺發出了一道道犀利的無形氣波,空中突兀地響起了密集尖銳破空聲,方圓幾十丈範圍內的空氣瞬間變得凌亂無比!
「啊!不好,那麼多妖蝠!!……」,他在驚悚之餘猛然調出法力,一丈寬的白霧狀護罩在週身撐開……
「啪!啪!啪!……」,十餘道無形氣波擊打在罩上,罩面的白霧陣陣亂顫,隨時有散開破碎的危險。
「對方妖蝠太多,且修在均在煉形期以上,而自己屢次受傷後目下的功力最多是結丹中期,這樣下去遲早是要完蛋,看來只能用那個『大龜殼』來防護,方能確保無虞了」,想罷,一爺右手往左手上的儲物戒子一抓,拿出了一茶杯大小的銀白色小鐘,隨即一丟到頭頂,的溜溜一轉之後,小鍾瞬間變得如水缸一般大小、一丈多高,並散發出一層透明的光罩將其罩於其中,任憑那些妖蝠如何進攻,也不能動他分毫,只好將他團團圍住,一時也耐何不得。
「刷!……刷!……刷!……」,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柳義指揮著金駝和包括蝠王和三具妖蝠殭屍在內的另一半妖蝠,飛速離開,不斷朝著場中的黃鄂和宣老那邊逼進。
「宣老,小心,那小子手上的紅珠正是長河門著名的寶物『落日神光』,專門克制陰類的東西,千萬不能讓他靠近!」,一爺見阻擋不及,便在遠處及時出言提醒同伴。
嗚嗚嗚,後者聽後,依舊陰沉著臉,繼續操控缽盂噴出黑霧壓制著對手身上射出的金光,連看都沒有看一下柳義,只是兩隻長大耳朵快速地抖動了幾下,恨恨自語道:
「哼!那個神珠系為法器,以這小子築期中期的修為,根本就用不了,老夫只要放出那些盂中成千上萬的築基期陰鬼骷髏,將其攔在外圍,他就永遠都不能把它交到對方的手上……」
說罷,他遂分出幾道神注入盂中——
「呼!……呼!……呼!……」
黑芒頻閃之下,飛出一隻隻如西瓜大小的黑霧狀骷髏頭,驟然一數竟有兩、三百之多!
一個個呲牙咧嘴、凶光畢現地飄浮在半空中,發出一聲聲令人膽寒的尖銳刺耳叫聲,撲天蓋地地衝向柳義及手下的妖獸這邊。
它們之中的一百多頭先與飛在低空中的十隻妖蝠們相遇,便三三二二地纏繞上去,撕鬥起來;另外的兩百多頭則分別分為兩部分,五十餘隻衝向奔跑在前面的金駝、另外的一百五十隻悉數向柳義壓過來。
這些骷髏,原本系由人的魂魄經過宣老運用秘術煉製而成,根本不怕那些妖蝠鬼神莫測的音波攻擊;當然,後者是屬於陰性的妖獸,骷髏們的陰氣也沒能對它們產生什麼傷害作用。所以兩者之間爭鬥的結果只是互相糾纏在一起,互不相應,難分難解。
金駝就不一樣,雖說其修為在煉形期,然而對方實在太多,慢慢地,在黑氣嚴嚴實實包圍之下,不大一會兒功夫,它也和黃鄂一樣,法力流轉漸漸地變得困難起來。
在宣老的心目中,柳義自然是重點關照對象,雖然他想不明白,一個孱弱的築基期小子為何擁有如此多的煉形期妖獸,還有長河門的法器級寶物『落日神光』。
可是,一旦殺掉了他們的主人之後,那些東西自然會變成無主之物,絲毫也沒有能對他產生威脅了。
分出神識感應到對方已被骷髏們重重圍困起來,宣老陰冷乾瘦的臉上不由露了一絲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