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一次性解決問題,要不然觸發了這個警戒陣法還真不是一般地麻煩……」
柳義看了看倒斃在地上的僵硬兩人,呼的鬆了一口氣,隨即雙手攤開對著他們身上稍提法力一吸……
頓時,「刷!……刷!……」兩聲輕響。
兩隻紅色長箭赫然握在手上,上面竟然還是光鮮明亮、潔淨異常,一點血漬都沒有沾上。
將兩人身上的東西搜刮乾淨,悉數投入乾坤石之後,隨即,「吱溜!……」,閃身進入了營地。
到了那裡一看,寬闊的平地上,前方入目之處——
左右各有兩三排房子,住的都是些世俗的武者,約莫有六十人左右,這些人平時在營地裡面做的都是些搬運、拉貨之類的體力活,一攤到床上以後就是睡得死死的;
再過去又有兩排高了三層的房子,那裡是三十多個普通的築基期和煉氣期修真者的住處,每個房間自然是寬上許多,不像武者們五六人擠在一間;
最後是最主要的所謂秘庫,此時上面的那一間房子燈火通明的,裡面的人應該還沒有休息。
柳義披著隱身黑披風,屏住呼吸,細細地打量著週遭的一切。
觀察、思考片刻之後,他發現與想像中並無明顯異狀,便拿出那個裝著白玉冰蜂的靈獸環,輕輕一抖……
「刷!……刷!……刷!……」
一隻隻拇指大小、全身潔白如玉的冰蜂悄悄地滑出來……不久,三四十萬點點晶亮「冰花」混雜在暗綠色的綠光向著前面的房間飛去,乍看之下,就有如在平地之上漂動的一片片雪花,那些反射出光芒使整個營地顯得更加詭異,愈發撲朔迷離。
九十多人,一個個的去解決,柳義雖自詡肉身強大,刀法犀利,也不會去做這些吃力不討好之事。
動用這些冰蜂,是其最簡單、最有效、最略力的方法。
與此同時,營地的人們還是懵懂未知,就連那三個正副主事竟然也是毫不察覺。
……
「不知你是否聽說過,咱的一爺和二爺,就在上個月離開『死亡之海』之前,在那個地方附近抓了幾個人?」
茅主事依舊是面似寒鐵,反問起「於師弟」。
「當然聽說過,據傳是什麼重要人物,當時我們師兄弟可都還在那裡的,也不許打聽,搞得煞有介事的」
「於師弟」喝下半杯茶水,以稍帶不滿的語氣說道。
「哼!自然是不能打聽,畢竟那個年輕人就是長河門掌門人常天雄唯一的兒子常應龍!這個消息也是『死亡之海』現任的趙主管偷偷地透露出來,才令我知曉的。估計,我們師兄弟突然被調離,提拔到此地任職,也是與此事有關。」
茅主事全身不動,一邊翻著白眼,一邊嘴唇輕動地說著話。此情此景,讓人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種恐怖的人形異類——殭屍。
「……唏!……果真如此,那麼我們『七大盜』可真是麻煩了,以『長河門』的勢力,加上地頭那麼近,發現他們的少掌門失蹤了,只要派出一定量的人手,這些秘密據點遲早爆露」
「於師弟」聽主事說後,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僵硬陰沉的臉上更顯出一層厚重陰霾。
……
「嗡!……嗡!……嗡!……」
那近四十萬隻白玉冰蜂終於發起了猛烈地進攻,營地裡面開始傳出一陣陣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等等!……情況不對!……是什麼聲音?……」
茅姓主事嗅到了空中散發出來的極為危險的苗頭,側耳一邊,頓時刷地臉色變得煞白!
「營地受到襲擊,走!一起出去看看。」
「嗖!……嗖!……嗖!……」
說罷,三人一前二後,飛出了房外。
「吱!……吱!……吱!……」
上萬隻白玉冰蜂已經飛到了那裡,一見到三人出來,頓時如發了狂一般紛紛地撲上去。
不到片刻功夫,三人的身體四周已是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霧,尤其是頭髮、眉毛和鬍鬚等處迅速硬化,布上了一些細小的冰稜。
「白玉冰蜂!這些鬼東西從哪兒冒出來的?」
「x的!怎麼沒見人?」
「是誰?是誰偷襲了我們的營地?」
……
這三人一跑出來,到處只見一片片白茫茫的「大雪花」四處飄蕩,營地的房間裡面傳出的慘叫聲不絕於耳。然而,舉目四顧,根本沒有發現敵人的蹤影;接著,又放出神識不停地掃視,還是一無所獲。
「滋!……滋!……滋!……」
見他們似乎不甚理會那些寒氣,附近又有四五萬的冰蜂加入了進攻的行列,頓時,冰霧越來越濃,眼看著三人就要如之前的馬老三和鍾執法一般被凍成冰塊。
「嘎!……嘎!……嘎!……」
驀地,茅姓主事三人竟然同時發出了一陣陣刺耳的尖銳怪笑聲……
接著,「砰!……砰!……砰!……」
三人的四周猛然呼呼地噴射出一團團黑霧,霧裡居然混雜著一股股粘稠的、劇毒的腥臭屍氣……
霎那間,「嘩啦啦!……嘩啦啦!……嘩啦啦!……」
那些白玉冰蜂彷彿遇到了剋星,紛紛墜落地上,不到片刻功夫,近六隻冰蜂竟然摔下了一大半。
正隱身在暗處觀望的柳義見此大驚,悄悄地運用神識一看,它們只是暫時性地昏了過去,並沒有斃命。
不過饒是如此,他的內心還是感到不小地震憾!
畢竟,這些冰蜂就在二十餘天前可是令對方的一名結丹中期和一名結丹初期的高手當場飲恨。
轉念之下,他隨即明白此三人可能修煉的是一種他所未知的「毒功」,全身能發出毒性,那些冰蜂看來在接下來的大戰中發揮不了什麼大的作用了。即便是自己也要一萬個小心,千萬不能讓那些東西粘上。
「啊!……啊!……啊!……」
屋內的慘叫聲越來越稀疏,三人一聽,便知道他們的九十多名手下已是被對方消滅殆盡。
「兩位師弟,對方憑借的是數十萬的白玉冰蜂,又運用了隱形寶物不敢現形出來,顯然是沒有多少人手,且修為不會太高,不如你們兩人等一下去將入口處堵死,然後……」
茅姓主事如雕塑般定定鑄立原地,翻動雙眼,將營地掃視了一遍,隨即掀動嘴唇,向左右兩人傳音起來……
突然,就在營地的廣場中間「啪!」地一聲弓弦響動。
「嗖!……嗖!……嗖!」
六隻火紅色長箭拉著長長的火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兩兩分開襲向三人!
隱藏於暗中的柳義見他們對冰蜂的進攻形同免疫,且一人為築期後期、兩人為中期,不知其還有多少後續的厲害手段,便先下手為強,朝著射出全力一箭。
「噹!」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那六箭距離三人尚有半丈之時,突然,黑霧裡面的人影驀地爆出三團陰沉的古銅色黃光,那個茅姓主事還及時地晃出一張黃色盾牌擋在自己的面前。
然而,柳義已將其作為關照的重點,射出的那兩隻連環箭一實一虛,實的被盾牌攔下,虛的則「嗖!」地猛然拐了個彎,射入他持盾左手臂靠肩處!
其身邊的另兩人則根本沒來得及防衛,在胸部和腹部均被兩隻箭射中。
「好!終究還是著了我的道」,柳義見此心頭大喜,畢竟強敵已去其二,剩下之一人又受了傷,勝利的天平勿庸置疑地已是向著自己大大傾斜。
可是,下面的一幕差一點讓他驚愕地嗑掉了自己的下巴——
「不用理會它,快去,按計劃把守住出口!……」
茅姓主事竟然莫名地朝著身邊中箭的兩人大吼道。
「嗖!……嗖!……」
隨即,於、石兩人竟然帶著兩隻穿體而過的長箭,若無其事飛快地掠過廣場,砰砰!砸落在營地的入口處,將通道堵住;接著,兩隻古銅色的大手分別抓住兩隻箭尾,「刷啦!……刷啦!……」,居然連哼都不哼一聲,眉頭都不皺一下,就把穿在身上的兩隻致命長箭輕易地拔了出來!
「嘎!……嘎!……嘎!……」
兩人均發出了似乎極為苦澀和怪異的叫聲,在空蕩蕩的營地上空久久迴盪,加上暗幽幽綠光,讓人幾疑係身置於陰森的地府中。
柳義正悸心於這種平生聞所未聞的詭秘之事,驀地……
「嘩啦啦!……嘩啦啦!……嘩啦啦!……」
三人的身上赫然先後又閃出陰陰的銅色毫光,陡然間,他們身上被火紅箭只射穿洞開的拳頭大的口子竟然以肉眼可及的速度逾合起來;同時,隨之而來的在營地的上空瀰漫著一股股怪異的臭氣。
「……屍氣?……刀槍不入?……居然是……傳說中的『殭屍功』!……」,柳義震驚之後晃然大悟。
「也只有殭屍功之類的……在築基期才可做到傷口瞬間逾合……而且……通常來說……修煉之人相應會煉製大量悍不畏死的殭屍……麻煩大了!」
「嘎!……嘎!……嘎!……卑劣的偷襲者,你以為象老鼠一般躲藏在陰暗的角落我們就無計可施啦?……」
茅姓主事隨即右手拿出一個儲物手環,一晃……
「呼啦啦!……」
在他的前面赫然現出了一百多個大大小小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