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荒地東北部山區,山峰林立,林木蔥鬱.
柳義三人運起身法在林間小道不停飛快穿梭,葛含章一邊快步疾行,一邊不時打量著玉手上的「九宮預警玉盤」。
當初,對於柳義提出來要盡可能趕緊離開荒地,而且還要選擇最危險的那一條原始道路,從常理上思考,她也是十分地不解。
然而,柳義自然有他一番道理:
目下,整個荒地極度無序混亂,雲台門與散修及其它門派的互相殘殺,他擔心是有人在暗中操縱這一切。
畢竟,山河令出現的時機過於蹊蹺,而且傳送陣同時被毀,雖然可以歸結於那些得到寶物的人為斷截雲台門支援的通道;但是,從另一個角落看,也可以將其考慮為背後的黑手剛開始策劃此事時便萌發將荒地裡面所有人一網打盡的法想,才特意地安排這樣的一個事件。
如果後面的這一種猜測抑或解釋成立的話,那麼,近幾天來,暗中策劃這一切的黑手必定不會出手得那麼快,他們是要等到雙方互鬥、消耗得差不多之時,才最後的收網。
到那時,他們也必然會使出雷霆萬鈞、橫掃一切的犀利手段。正因為如此,越是往後靠,其危險性反而越高!
至於為何三人出逃之時選擇荒地往外環境最為凶險的那一條原始通道,這主要是基於以下原因考慮:
以幕後黑手策劃此事表現出來的狠辣手段和周詳計劃,不會想不到有人會從荒地幾條通向外面的道路出逃,必定在那裡佈置重兵把守,只有在最危險的那一條道路上面,他們安排的兵力才有可能少一些,以強化在其它地方的守護。
畢竟,在如此混亂險惡之情況下,一般人自然只會憑著感覺倉皇出逃。
葛含章聽了之後,不由又回想了起了她之前所占卜的《師卦》,發現其先前擔憂荒地之內的凶像已然明驗,而且無論是人是物均與卦象相當之契合。
此後,她又分析了一下出逃的那個方位最為有利,發現其它所有的地方都是死門,唯一的生氣方只有在荒地的東北方也就是寅方。但一查地圖,在通往外面的四條原始道路裡面,這條路最為曲折遙遠、較之其它要多走二、三倍的路程不算,且環境最為艱險惡劣、那裡生活的妖獸也最多最為凶殘。然而,細想之下,覺得柳義的話非常在理,正因為如此險惡之處,陰謀製造者遂不會將重兵佈置於此,便同意了他所提出的意見。
「前方八里處有兩派人正在激鬥,雙方都是四個人;右邊的也不能過去,五里的地方有六個人在和五個人在互相往死裡打;只能往左邊走……」
「不行,前方有兩隻固形期妖獸,後面有一拔人在往這邊趕,來!我們先到右邊躲藏,坐山觀虎鬥,看看情況再說吧……」
「不好,近十里之內已是四面楚歌,陳兄,到左邊尋找一處隱蔽之地,打開隱形陣法,我們躲過這陣風頭之後再說。」
「左邊有兩幫人打鬥許久,兩敗俱傷了……,啊!最後一個也倒下了,快過去,快!乘周圍都沒人,看來我們又有不少收穫了。」
……
類似的話一天之內,葛含章自己都不知道說過了多少遍了。
荒地中,儘管險機四伏,但是憑藉著葛含章的「九宮預警玉盤」和柳義的高階隱形陣的配合,可以說是讓三人進退有據,提前躲過了一次又一次的極有可能出現的種種劫難和陷阱。
同時,他們還吸取了在石林小山谷被人運用隱形陣法伏擊的教訓,每到山谷、隘口、叢林小道、河邊渡口等地,均謹慎地一再觀察和試探,柳義的隱身裝備就會又派上用場。
這樣,兩天之後,他們來到了荒地一層與二層中間位置之東北部山區。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採取的是能走就走,不能走的就選擇隱藏,見到兩敗俱傷的情況就順手牽羊,但決不會為了貪圖財物而耽誤行程。
到達了這邊之後,他們發現,該區域裡面活動的修真者越來越少,這讓三人頓時放心不少。
畢竟,兩天以來,一路上遇到的殺戳實在太多,饒是柳義如此見多識廣,但在面對那些自相殘殺的修真者在地上留下的殘肢斷體甚至是血肉模糊的內臟,還是時常產生一股連胃酸都想吐出來的衝動,葛含章兩人自然就更不用說了。
另外,還有一件讓三人為之高興的事情,那就是,他們在途中竟然幸運撿了三次漏,收穫了十幾個儲物袋和幾十件術器,其中有一次還意外地撿到了二隻固形期妖獸的軀體,折合起來每人總共也分得了七、八萬靈石之多。
「從『九宮預警玉盤』上看,這裡方圓五里之內都沒有什麼人和厲害的妖獸,我們可以在那邊稍息一會兒。」葛含章擦拭了額上汗珠,指了指前面說道。
此時,他們已是置身於東北山區的深處,處於荒地的外圍區域,空氣中的毒霧稀薄了許多,太陽的光線也越來越透亮。當然,這並沒有代表三人所面臨的危險越來越低。
小南荒地的地理結構特點十分奇特:它裡面寬闊無比,總的來說是從外到內越來越危險。按八個方位劃分,只有西北、西南、東南、東北四條往外的通道,其它正東、正南、正西和正北四個方向都是死路,根本走不了。
具有通道的四個方位中,即便是在外圍和在荒地之外,都有著許許多多的妖獸,而且路程都在一萬里以上。其中傳送陣就在西北位置,這條路正是所有通道中路程最短、比較安全的,估計相當多的人會選擇通過它進行突圍。
「陳兄,你所選擇的這條路會不會是錯誤的?我們足足走了兩天,還是在荒地外圍轉悠,如果走西北那一條,說不定早已走出荒地的範圍了。」肖玉一邊用手輕輕地捶打著有些發酸的小腿,一邊對著柳義埋怨起來。
聽了肖玉這一番兩天來不知講過了多少次的抱怨,柳義也懶得再解釋了,只是盤膝坐於一大石之上,遙遙地眺望遠處六、七里之外的從高山上垂吊下來的三千尺高的那條飛瀑。
此時,從多日心緒紛亂的狀態靜下心來之後,體內的乾坤石貌似與他有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聯繫,指引他在飛瀑之下彷彿有一些它特別感興趣的東西。
按圖示,他們三人下一步剛好也是要走到那邊的深潭附近,從右邊沿著一條陡峭的山路攀登而上,直到其頂端的隘口,那是走出荒地的唯一通道。
他們之所以休息,主要是為了養精蓄銳,以應付將來更為艱難的征程。
趁著有一些時間,柳義把金鵬放了出來,丟了幾顆丹藥和幾具蛇身給它。
畢竟,自它受傷以來,這麼多天都是老實呆在靈獸袋裡面養傷,兩天前,那些小傷已然痊癒,早在裡面折騰著柳義,想要跑出來透透新鮮的氣息了。
葛含章兩人第一次見到金鵬,頓時被它神峻的體態所驚詫,連連表示對柳義能擁有這麼一隻飛行靈獸羨慕不已。
「刷!……」
在三人的注視下,金鵬似乎知道自己受到了別人的誇獎,一個勁地在附近盤旋起來,並且猛然地撲楞幾下,飛得越來越高,後來因為柳義擔心其安全問題,制止了它才慢慢地降下來。
「陳兄!麻煩了,有五人乘著飛行術器朝這邊趕了過來,距離不到五里路了!」葛含章由於一直被金鵬的表演所吸收,一時之間也沒有注意觀看玉盤,待其發覺時,不禁驚叫起來。
「那邊,快……」,柳義一邊一招手,把金鵬緊急招下來,一邊縱身往幾棵二三人合抱的大樹中間躍過。
堪堪打開小型隱身陣法,將三人一獸剛剛隱藏好——
「刷!刷!刷!……」
五道猶如閃電一般的白光飛疾掠過,方纔他們休息的十丈高空中赫然出現了五道身影。
這些人全身上下均為一身黑色服裝、腳下踏著白色飛行方板,只見中間一青年向旁邊兩人講了幾句話之後,他們遂徐徐地降下來。
「嗯!竟然是他們!」
柳義隔著陣法,認出了其中的兩人,正是當初在雲台坊市裡面跟蹤過他的一胖一瘦兩人,其餘不認識的三人有兩人是中年人、修為均為築基初期。
另一人年紀很輕,十**歲左右,修為最低,只有煉氣八層,然而從那些人的神態和言語上看,似乎他才是這一行人的真正核心。
「看他們的樣子,明顯是屬於一個嚴格的什麼幫派或組織,不像一般打家劫舍的團伙,這些人到底來這裡幹什麼呢?……」柳義在陣法中暗自尋思。
「老王、老蘇,方纔我明明見到這邊飛著一隻金色的鷹類妖獸,怎麼我們一到就突然怪異地不見了蹤影?你們到附近給我找找看!」青年男子以不容商量的語氣對著兩人說道。
「是!十少東家」,兩人雖有些不情願,但只能硬著頭皮,一起在樹林裡面東翻西翻地搜查起來。
「少東家,年輕有為啊!小小年紀,雖然修為只在煉氣八層,但是竟然已經達到了中級陣法師的水平,深受東家的器重,莫說是商會裡面那些普通頭目,就是我們這些築基高手甚至是十大掌櫃,也是不得不對你禮讓三分的。」旁邊一瘦小中年人看出了老王和老蘇的不滿,暗有所指地說道。
「就是!少東家對於陣法的研究,可以說是個奇才,我們此次行動,就採用了幾種你精心改裝過的陣法,威能大大地增加不說,就是精於此道之人也很難破解,如行動能圓滿成功,實在是功不可沒啊!」另一高大中年人也陪著笑臉點頭道。
兩名築期者修為雖是較之年輕人高了一大截,然而對他似乎十分地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