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幫」所謂的地牢就是在小湖旁邊,兩個並列在一起的天然大溶洞。前者只是簡單地將洞口用粗大硬木釘上,中間做一木門,洞裡面再分開成幾間而已。
守護在那裡的有一左一右兩個營地,背靠石山,起了兩排木質結構房子,房頂上蓋的均是厚厚茅草。
人員只有六十多人,憑著天險,他們的頭領以為此地就是比較安全的地方,現在在這裡守衛的這些人還都是昨天守衛在水路兩邊高山的部分水匪,由於「船幫」在那裡一直地在折騰,到了下半夜丑時,才有人去接替。
此刻,他們大部分都還在合著衣服、躺在床上呼嚕嚕地睡大覺,只有六人正在營房外面挑水做飯,而站在兩個地牢門口兩邊的四個守衛也都是柱著槍桿在打著瞌睡。
「嗖!……嗖!……嗖!……」
十多數尖利物的破空聲在湖邊驟然響起,隨即,幾聲悶哼之後,六個正在地牢門前做飯及站在門口的十名水匪頓時如死魚一般倒在地上,四肢抽搐、雙眼翻白。
由於響聲不大,行動迅速,營地裡面的眾人對此仍然一無所知。
……
「嘩啦啦!……嘩啦啦!……嘩啦啦!……」
片刻之後,以五十多人為一個單位,柳義指揮手下人員分別將兩個水匪營地的出口都死死地圍了起來,並果斷地命令他們朝著兩個營房發射火焰箭。
「呼!……呼!……呼!」
頓時,一隻隻帶著火苗的箭只不斷地激射過去,房頂的茅草還有那些木製門、窗辟哩啪啦地燃燒起來。
「啊!不好!!著火了!!!」
「著火快跑啊!!」
……
突如其來迅速燃燒的大火,驚醒了一些正在睡覺的水匪,剎時,兩個營地裡面餘下的四十名水匪見到後方突遭敵襲,瞬間嚇得面無人色,亂成一團,紛紛只穿著大褲衩跳將起來,大聲嚷嚷著,拿起了兵器拚命竄出營房之外。
……
一到外面,他們頓時傻了眼,只見數十人張弓搭箭,已將其包圍起來!
「殺!一個不留!」,柳義雙眉一聳,殺機頓現,下達了不留俘虜、格殺勿論的命令。
「嗖!……嗖!……嗖!……嗖!……嗖!……」
片刻,那些提著刀槍嗷叫著向他們衝過來的水匪一個個中箭倒下,個別特別凶悍的能衝到前面也立刻被伸出的長槍戳死,那些在營房裡不及逃出的也被熊熊大火燒成了灰燼。
由於柳義他們人數近乎為水匪的一倍,又是突然襲擊,加上水匪裡面都沒有什麼高手,所以戰鬥進展得十分順利,竟然以無一傷亡的代價全殲了六十名水匪。
此時,天已大亮,柳義一邊讓部分人員打開地牢,解救出被困人員;一邊組織人手就地取材,築起防禦工事,防止水匪過來襲擊。
……
正在正面組織大部人馬攻打水路的譚平和周沖收到了三人的信號,也聽到了兩邊山上傳來逐漸清晰地喝殺聲和兵器碰撞聲,頓時心花怒放,趁其首尾不能相顧,當即令人擂鼓鳴金,發起了總攻。
呼啦啦!……
剎時,七百多人齊聲吶喊,一陣陣密密麻麻的箭只如雨點一般射向水匪們的陣地;同時,所有樓船和戰艦都靠向兩邊高山,一個個精兵從船上乘著木梯爬上高山,朝著水匪的保壘如潮水一般湧去。
整個「黑龍幫」的營寨烽煙四起,箭矢紛飛,喊殺震天,一片狼藉。
……
從正面看,水匪的寨子可以說是鐵打的營盤,固若金湯,要想攻破著實一不容易。
然而,由於一旦被敵人從內部突破,其銅牆鐵壁的防禦體系瞬間就變成了紙糊。
方鴻志和李老所帶的精兵,長驅直入,勢如破竹,加上兩人又是先天高手,水匪們遇上了無不一觸即潰,丟盔卸甲,抱頭鼠竄。
水寨的白姓頭領正好在方鴻志這一邊防守,見勢不妙之下,便組織了幾十名水匪奮起還擊。
他本人則硬起頭皮,揮舞一把長劍,嚎叫著向後者猛撲過來,然而讓其死不瞑目的是,尚未過三合,其喉嚨已被寒光閃閃的槍尖一穿而透。
眾水匪見到頭領已成槍下亡魂,整個營寨又受到對方兩面夾擊,頓時如魚驚鳥散,望風瓦解,亂哄哄毫無鬥志自顧逃命了。
有的跑到倉庫重點,掠劫起那裡的財物,想大撈一筆之後逃之夭夭;甚至還有的因為分贓不均,一些水匪之間還打了起來,上演了一幕幕自相殘殺的人間慘劇。
有的見到追兵四起,無路可逃,就冒險向北面的那一片黑沼澤跑過去,結果,剛剛踏上不到幾步,就深陷入沼澤的泥潭中,幾息之後便被粘稠的黑泥沒過了頭頂。
……
柳義帶著眾人守住地牢,一直相安無事,雖不時有些亂匪逃過,但隨即就被他們擊斃於刀槍之下。
此時,裡面被劫掠的六百多男男女女早已被解救了出來,雖然還沒有人死去,但一個個衣衫襤褸、身心交瘁,知道自己得救了,他們頓時欣喜若狂,紛紛向前來解救自己的「船幫」人員道謝,甚至有的喜極而泣起來。
……
驀地,在被喧鬧無比的人群中,柳義突然聽到有一個人急促地大聲高喊:「柳大哥!……柳大哥!!……原來是你帶人來解救了我們啊!!!……」
定睜一看,發現叫喚他的那個人是一十四五歲少年,中等身材、眉目清秀。
大概由於被長時間地綁架,並受到水匪多次地折磨和摧殘,其身體已經顯得十分地消瘦和孱弱。
同時,他頭髮蓬亂,衣不蔽體,殘破的衣衫露出身上被鞭子抽打而留下的一道道新舊傷痕,看起來可憐昔昔的,就如同是一個經常受人欺負和毒打的小乞丐,十分地淒慘。
乍然目睹之下,柳義雖感覺十分地臉熟,然而一下子竟然想不起對方到底是誰。
那個少年從擁擠地人群奮力地鑽出來,氣喘吁吁,**著雙腳,快步地走到柳義眼前,眼眶中飽含淚光,緊抓著他的雙手,神情激動無比地說道:
「柳大哥!你不認得我了,我是趙星!朝陽堡的趙星啊!!當年你……」
「哎呀!趙星,怎麼回事?你不是跟著你的父親在齊南縣嗎?怎麼也被水匪們抓來這裡了?」,經他這麼一說,柳義隨即也馬上認出了對方,當下亦是深感意外,激動萬分。
「一言難盡,柳大哥,你見到姐姐沒有?……」趙星抓住柳義胳膊的雙手顯得越發用力,焦急地問道。
「啊!你說什麼?『姐姐』?難道趙月也被他們抓來了?……」
柳義聞言大驚,當即心裡頓時莫名地大為緊張起來。
……
兩人心急如焚,逕直狂奔到關押著青年女子的地牢前面,在三百多人的人群中尋找起來。
「月姐,姐姐……」
片刻的功夫,趙星對著一高出多數人半個頭,身著白衣,帶著手銬腳鏈的年輕貌美女子大叫著,並飛身衝上前去,抱頭痛哭起來。
柳義一看,果然是趙月,斯人雖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牢中達兩個多月,臉上儘管略顯蒼白與憔悴,然而氣質依然十分地出眾——
此時的她有如亭亭玉樹,鶴立於眾人之中,身上粘滿污垢的白色外套及顯眼的手銬和腳鏈,並未能減其半分超然絕俗的容姿,雖四年不見,但驟然目睹,還是覺得如此地熟悉,彷彿就如同昨日發生之事一般。
……
剎那間,柳義的腦海當中不由自主地浮現起了兩人從相識之初,及至後來每一次接觸地幕幕場景,觸景生情之下,不由心潮起伏、悲喜交加,五味雜陳、莫可名狀,竟然如木雕一般呆呆地駐立在那裡許久許久……
……
巳時時分,「黑龍幫」的水匪已被清剿一空,除了約有五十多人失蹤之外,當場被殲的就有三百八十多人,還有一百二十多人做了俘虜。
繳獲水寨裡面的三十多艘貨船和船上的貨物及二十多隻舢板;糧草五千擔;黃金一百多斤,白銀三十多萬兩;還有各式盔甲和武器幾千件。
「船幫」這邊只死傷一百多人,其餘的個個喜笑顏開,許多人還打著忽哨,急沖沖地到處奔走,尋找那些除被譚平和方鴻志集中管理以外的那些零散貨物、武器、食物及水匪們私藏起來的財物。
當然,這些東西此時對於柳義來說並沒有什麼大的價值,但是對於那些手下來說,無異於是一次發財的好機會,況且他還是個過來之人。
於是,自見到大局已定之後,便早早地讓放任他們,任由其盡情地洗劫起了水匪們的私人財物。
由於「船幫」繳獲的這些物資太多,搬運它們可能要用二三天的時間;加上方鴻志的考慮,此處系南江中段,戰略位置十分重要,為絕今後的匪患及讓「船幫」能牢牢地掌控這裡,他們還要安排五百多人佔據這裡,並暫時留下李姓老者擔任首領。
所以,所有人員都要參與修復被毀壞的工事,最少要花上十天左右的時間才能離開。
地牢附近靠近懸崖邊一婆娑大樹之下,趙月一邊用柳義所給的金瘡藥幫助趙星塗抹身下上的傷口,一邊淡定地給柳義講述她們姐弟兩人的遭遇及經過——
兩個多月前,某天,剛好趙星不用去學堂上學,由於連續多天的刻苦用功,造成身體疲憊,他便叫上趙月到南齊縣城附近的江邊去散散心,領略大自然春色,舒發胸中連日來過渡用功產生的悶氣。
一路草長鶯飛,春意盎然,姐弟倆正沿著江邊漫步,突然,從草叢中飛出兩顆拳頭大小的黑黝黝圓珠,逕直擲到她們的腳下,隨之「轟!……轟!……」地就當場爆炸開來,瞬間從裡面散開出許多濃郁煙霧,將其籠罩起來,即便趙月有著八級初價的修為,也未能及時躲避,頓時就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