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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大津風雲 第九章:小人 文 / 復之言

    趙冠似乎對趙山河和趙月有所忌憚,說這些話時還盡量地壓低著嗓門。

    但是,接下來話鋒一轉,傲然地看向柳義,又是用一種不容商量地冰冷高亢地語氣說道:

    「商議之事,關乎軍情機密,這外人就用不著參加了,柳公子請回吧」

    眾人想不到趙冠竟然說出了這些話,場面頓時有些緊張起來。

    「趙冠,休得無禮,柳公子兩位是我們朝陽堡的恩人」趙山河鐵著臉,疾聲厲色地斥責起來。

    趙冠不敢當面就頂撞趙山河,只是低下頭,輕蔑地覷了一眼柳義,白晰的臉上一陣陰雲不定,用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吱唔著:

    「哼!恩人?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殺了個小毛賊嗎?」

    柳義本就不是多事之人,對於趙冠這種自命不凡、極其高傲、心胸狹窄之徒也見過不少,當下心中雖是極為鬱悶,但表現出來的只是一臉淡定之色,沒什麼過人反應。

    黑大個不一樣了,平時就是個惹不起的主,忌於趙山河的武功,雖不好當場發飆,但此時的黑臉剎時繃緊起來,兩目圓睜,雙手拽緊拳頭,火氣冒出三丈,怒意十足地逼視著趙冠那張白晰的臉孔。

    何胖子見到場面上的氛圍有些尷尬,他本就是極為圓滑之人,遂主動站出來,打了幾個哈哈,隨即提出帶柳義去休息,趙山河又客套了一番之後,當場應允。

    三人走出堡主府時,趙月這個「美女」居然較為禮貌地跟隨到門口相送。

    並走上前來向柳義他們稱謝了幾句,還真心實意地詢問他們是否有什麼需要幫助解決的問題。

    嗅著陣陣讓人回味的清新沁人的香風,讓柳義對堡主府的印象才頗為有了些子的改觀。

    在前去客棧的路上,柳義不禁深深地為忽如其來的變故擔憂了起來:

    他想不到,陪著孟三立幫助「孟夫子」去大龍山尋找藥草,經過半個月的奔波,只想趕到朝陽堡的某個客棧,沖個熱水澡,然後,美美地睡上一覺。

    只是天意弄人,竟給他們攤上這檔子麻煩事,殺了人也救了人不說,又跟八角寨的山匪們產生了瓜葛,還干涉到了越河國亂兵的事情。

    當然,眼前最最要命的還是明天晚上兵匪們將要偷襲朝陽堡的事件。

    事情的發展太過於突然,有些讓人不知所措。

    按理說,即便他們殺了幾個山匪,又救了何成一命,但是如果不知道明天兵匪們將要偷襲朝陽堡的事情,那也大可拍拍屁股走人,置身事外。

    但現在問題是,他們知道了,而且還參與了這件事。如今,擺在他們面前的有二條路:

    一是離開朝陽堡。

    按大津律例,成年、半成年男丁明知匪情而不作為者,不聽從當地官府指揮的,按逃兵罪定罪論罰。

    大津律規定,滿十四歲者算是半成年人,是有聽候調度,保衛家國之義務。

    明知故犯當逃兵的被抓往是要「斬立決」的,如孟三立之類的則必死無疑,如柳義有秀才功名的,也是要先剝奪掉功名,然後處以充軍罪發配到蠻荒之地。

    那麼,潛逃呢?

    潛逃當然可以了,可問題是逃到哪裡?逃了以後親人怎麼辦?

    大津國對於逃犯是極不客氣的,除了在各城、鄉、堡、村畫影圖形,全力緝拿,抓到了還要罪加一等。

    「死罪」了還有罪加一等的嗎?當然有了,什麼腰斬、凌遲等等。

    同時,家裡有人犯死罪,親人也受到一定的牽連,在別的人面前永遠抬不起頭。柳義自然不是如此自私冷血之人,做出於親人生死不顧之事。

    二是參加朝陽堡保衛戰。

    既然第一條路走是不得,那麼只有投身於朝陽堡家園保衛戰了。那自然也是危險的。

    朝陽堡雖有一千多「鄉兵」,但實際上只是一幫有些武藝的村民和獵手而已,缺少訓練,紀律鬆懈,且不說那五百多訓練有素、如狼似虎的越河官兵,就是五百個噬血凶殘的山匪也夠他們這些泥腿子喝一壺的了。

    否則,二打一,還配合著官軍,那麼多年也耐何不了這些「好鄰居」?而且,據胖子說,要通知官軍支援,離朝陽堡最近的,在時間上恐怕是來不及的。唯一的好消息是:

    敵攻我守,配合城堡,有地利之優勝,尚有一搏之可能。

    「義哥,此事我們該如何應付?」

    孟三立用他的大掌拍著腦袋,略顯迷茫地問道。

    柳義這個腦袋瓜子目前還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黑大個那粗線條的更不用說了,拍破腦袋也想不來的。

    「歎,不用想那麼多了,靜觀其變吧。」

    柳義緊鎖如漆的雙眉,若有所思地說道。

    「柳義,不好意思,就是因為救我,才讓你們捲入了此事。」何胖子大概猜出了柳義的心事,面含愧疚地說。

    柳義禮貌性地客氣了一下之後,細心地向他詢問起了朝陽堡的有關情況,如:

    「鄉兵」的結構、武功的修為、訓練的水平、戰鬥的能力等,還有武器、糧食、藥品、礦藏、水源、城牆,甚至村民的貧富情況、生活水平、性格特點,朝陽堡周圍的鄉、堡、村的情況、天氣氣候變化等等都一一的進行瞭解。

    據何成所說,朝陽堡建堡多年,因系防禦山匪的重鎮,城池倒也十分堅固。其城長二里,寬一里;城牆高達五丈,厚達二丈;周圍環繞著寬達三丈、水深一丈的護城河。柳義見此,才稍稍地安了一下心。本來胖子是極力邀請兩人到自家去做客的,但柳義自在慣了,不想受到過多的約束,就和黑大個在堡主府附近的「雲集客棧」裡面要了兩個房間,安頓了下來。

    隨便地吃點東西,接著又洗了個久違地熱水澡,整個人頓時舒服好多。片刻之後,柳義定了定神,放下心中的雜念,修煉起了內功,剛開始運一下內氣,就驚喜地發現——經過白天的那一場生死相搏,他不知何時竟然莫名其妙地突破一年多以來都未能如願的瓶頸,進入了六級初階。當下就在客房的空地上打了幾拳,威力果然增加許多。經過這一番驚喜,白天的疲勞一掃而光,在堡主府所受的悶氣和對於明天晚上的擔憂也煙消雲散,睡意頓除。大戰在即,一切都以自身實力為尊,其它都是假的。

    柳義接著從胸前的口袋中掏出了從「吳麻子」身上收繳到的「冷月」,藉著油燈泛出的昏黃燈光,細細地打量起來。只見「飛鏢」有三寸六分長、不到一寸厚,比平常的鐵重三倍以上,月牙形的「鏢身」顯黑色,表面極為粗糙,看起來使人感得不那麼起眼,甚至有些醜陋。

    可奇怪的是,就這麼個醜陋無比的東西,從上面居然讓他感受到一種十分清晰的、不可名狀的、古樸蒼涼、沉重肅殺的力量。「冷月」的整個彎月外凸弧形部分均為其刃,稍鈍,似乎看起來沒有劃過衣服時那麼的鋒利。

    上面所刻的篆體「冷月」兩個小字,筆劃齊整,銀戈鐵勾,極為有力,顯然不是出於常人的手法。

    帶著諸多疑問,柳義把它放入懷中,拿出了那本小書。

    此書雖薄,但做工極為精緻,書頁全系由一種不知名的極其堅韌的細膩的絲布所織成,打開一看六張書頁竟是相連著的,可以說這本書就是寫在一張長長的絲布上。

    絲布上的字也是篆體,上面記敘著「冷月劍法」的功法,總共有三大部分。

    第一個部分全部是闡述著哲理性的內容,又分三個內容:一是講陰陽、剛柔、有無;二是講內外、強弱、明暗;

    三是講體用、生殺、快慢。這三個部分的內容和理論極是高深玄妙,大部分者是柳義聞所未聞,有些甚至是匪夷所思的,然而裡面的道理如果理解了,並使用於實踐的話,似乎對人又是大有用處。柳義一時之下也無法理解,閱讀的眼光在上面自然稍稍地就跨過去了,打算留下來以後有時間再慢慢地深入研究。

    第二部分講的是「冷月劍法」的「伏氣入門」之法。這入門之法共有三層,分為:

    一、臨門初成。也就是說人如果修煉到這個層次的話,就表示走到大門口了,即是初成。

    二、門中小成。也就是說人如果修煉到這個層次的話,就表示已經站立在門上了,即是小成。

    三、入門大成。也就是說人如果修煉到這個層次的話,就表示離開大門,走進大院了,即是大成。

    在這裡,這個書寫之人的口氣講得相當的大,大到柳義都認為此人是在吹牛扯淡!

    他在上面是這樣說的:

    修煉了這個「伏氣入門」之法,達到臨門初成,則天下的暗器,無論是什麼類型的、什麼樣子、練過的沒練過的、見過的和沒見過的、大的以及小的都可以立刻熟練地運用,並能馬上運用它們來當場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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