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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大津風雲 第七章:怪異飛鏢 文 / 復之言

    頓時,山匪們精神大振,腳上有力了許多,呼啦啦地像一幫惡狼一樣地疾速跑動起來!

    而此時的何成雖然心急如火,無奈兩支腳不聽使喚,渾身癱軟,提不上一絲力氣,只能束手待斃。

    正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混和著山匪們急促的腳步聲,「啪!啪!」,兩聲弓弦輕輕地響動,就像是兩顆松果掉落在地,並沒有引起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的注意。

    剎時,「嗖,嗖」,兩隻黑色長箭如同奪命幽靈一般,浮光掠影,破風襲來!

    驀地,「噗嗤!噗嗤!」,兩把尖銳鐵器入肉的沉悶聲響起來。

    隨即,「哎喲!哎喲!」兩聲絕望地慘叫。

    二名跑在最後面的持槍山匪一個捂著脖子、一個捂著胸口,鮮血四處飛濺,嚎嚎地叫著。

    原來緊握的鐵槍也不由自主地慢慢地從手中滑落,「唧啷!唧啷!」掉在地上。

    片刻,「噗咚!噗咚!」地兩聲,兩名之前還在活蹦亂跳的山匪已是栽倒在地上,四肢不斷地抽搐著。

    一看,兩隻黑黝黝的二尺長箭赫然插在了他們的身上,一個被射穿了脖子,箭頭從頸後透過;一個的胸口被射了個對穿,箭尖從背後冒出,眼見活不成了。

    柳義當機立斷,在山匪們以為即將得手,在心理上最放鬆的時刻,竟然以雷霆萬鈞的手法,和孟三立不失時機地從旁邊暗處射出兩箭,斃敵兩人,讓場中的形勢瞬間發生逆轉。

    「是誰?」

    「吳麻子」發現情形不妙之時,已是失去兩名手下,不由驚駭萬分,匆忙之間停下腳步,右手持刀護在身前,面向柳義兩人藏身之處,大聲叫喊起來。

    他兩邊突出的顴骨上還明顯地掛著幾滴兩名持槍山匪飛濺出來的鮮血,在夕陽照耀下紅光不停閃動,雙眸閃爍凶光,整個人逾發顯得猙獰。

    柳義眼見偷襲的預期目標已經完成,敵人有了防備,再施展一次怕是作用不大,便和孟三立一起提著大槍,一聲不哼,從樹林中走了出來。

    「吳麻子」見到兩人年輕的模樣,不禁又是一愣。

    他剛才從對方施放冷箭所選擇的合適時機以及兇猛精確的力道等等狠辣的手法上分析,以為偷襲者必定是一個經驗豐富的高手。

    但是,現在一看,造成自己兩名手下突然殞落的竟然是一身獵人裝束的兩個完全不認識的少年人。

    而且,經過「吳麻子」認真一打量,發現他們滿臉的稚氣,還莫名其妙地拿著比自己高幾個頭的長槍,好像還有些愣頭愣腦、路見不平充當大俠的樣子,真是大大地出乎其意料之外。

    本來他想當場發飆,揮刀衝上前去,做掉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土包子。

    不過,此人也是闖蕩多年的老江湖,極是狡猾,又想到方纔那兩箭的威力,估計兩人雖是極其年輕之人,但從神情上看也不是什麼可輕與之輩,瞬間強行壓抑住心頭地怒火,雙眸一陣急轉,勉強擠出了幾絲僵硬地笑容。

    隨之,急急地反轉刀頭,拱手抱拳施禮,對著兩人說道:

    「兩位道上的朋友,我等並不相識,剛才為何憑白無故射殺我的兩位手下,我等之間是否存在著什麼誤會?」

    說著,「吳麻子」掃了何胖子一眼,森然地說道:

    「此人與我等有深仇大恨,雙方不死不休,請兩位目下行個方便,待我等手刃此人,方纔你們所做的魯莽之事,就當作完全沒有發生。」

    「如若不然!」

    說完,話鋒又是一轉,細小的眼睛凶芒頓現,右手用力地晃了晃寒光四射的鋼刀,惡狠狠說道:

    「我等三人定然會全力以赴,和兩位以死相搏,拚個你死我活!」

    隨之低下頭,收刀抱拳於胸前,又表現出一副似乎態度甚是誠懇的模樣。

    實則,他的心中暗地裡是這樣盤算:

    「這兩個年輕的獵人應該還比較嫩,先恐嚇一下,穩住他們,否則如果與之糾纏打鬥起來,何成便可坐收漁翁之利,趁亂逃走,洩露大當家的機密。待我們順利地殺了何成,回過頭來再慢慢地把他們收拾了。」

    何胖子此時已認出了柳義,救星從天而降,頓時喜出望外,大聲高喊:

    「柳義!休聽他哄騙,此獠為窮凶極惡之悍匪,殺人無數,殺了我,馬上就會對你們下手……」

    驀地,柳義心頭猛然一顫,後頸一陣地發麻,感覺好像暗中在有一隻擇機而噬的冰冷毒蛇,死死地把自己盯上,隨時都可能發動致命一擊!

    說時遲那時快,「吳麻子」突然抬起頭,陰冷的目光中多了一絲冷笑和嘲弄……

    「啊!小心!」

    「何胖子」想出言示警,但已來不及。

    在「吳麻子」抬頭的同時,「刷」地一聲,手上已然發出一道白刃,如風馳電掣般,直直地向柳義的心口激射而來。

    原來,「吳麻子」也是殺伐果斷之人,即便是不知道柳義兩人的真實想法,為了有備無患,於低頭、抱拳之際,已偷偷地將胸袋裡面一怪異飛鏢扣於手中。

    在知道柳義與何成原本就認識,不會受他欺騙之後,當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間對柳義祭出了毒辣的殺招——陰手鏢。

    由於兩人相距不遠,飛鏢出現又是極其地突然,速度又很快,柳義來不及用手中的槍來抵擋,只能憑著自己的直覺,飛速地側身躲閃了一下。

    「嘩!……」

    寒光逼人的飛鏢瞬間劃破了衣服,在胸襟心口部位撕開了個大口子,露出了柳義結實的胸肌,上面出現了一道淺顯的血痕!

    「好險!差點中招。」

    柳義心下一悸,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

    同時,暗暗責怪自已經驗不足,竟然被敵人所迷惑,過於大意,放鬆了警惕,明明就在剛才還用了冷箭暗算人家,現在人家馬上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也來了一手。

    「吳麻子」見飛鏢落空,當下也十分地懊惱,暗道:

    可惜!自已這陰手鏢不知暗算過多少英雄好漢,竟讓這渾小子不知憑什麼狗屎好運給躲了過去。

    當下也不再猶豫,連忙縱身舉起鋼刀,攜起一陣狂風,朝柳義猛地劈了過去。

    同時,嘴裡還譏笑著說道:

    「土包子,就憑你這長長的燒火棍,會不會用啊?趕緊拿回家,給你娘做飯去吧!」

    天脈大陸上的武術諺語裡面說:「劍走青,刀走黑。」

    「青」是指:輕捷便利。

    「黑」是指:兇猛狠毒。

    柳義見「黃麻子」連人帶刀,勢如餓虎撲食,極其兇猛犀利,心知對手顯然也是用刀高手。

    高手之間動手,其實質就是生死相搏。

    狹路相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來不得半點膽怯!

    當下心中大定,瞬間沉氣內斂,聚神運勁,目射寒光,挺起大槍,使出內家「游龍十三槍法」,毫不畏懼,迎上前去。

    「叮」的,刀和槍嗑碰在一起,「黃麻子」凶狠的刀鋒被攔了下來。

    瞬時,柳義反而鬆開身體,當即運起「聽字訣」,在刀槍碰撞之際,試出「吳麻子」的功力和自已旗鼓相當,隨之,雙手連運暗勁把大槍一轉一滾一送。

    剎那間,令「吳麻子」心膽俱裂地一幕發生了——

    只見對方的槍桿子就像是會變了法術似的,輕輕一滑一彎一跳,驀地化成了一條大蛇,槍頭閃動著寒光,而且如同長了眼睛一般,「嗚!」地向自已的咽喉飛快地直刺過來!

    抽刀回防已是不可能,「吳麻子」為了保命,只好仰頭、急跳,一個後空翻,「撲通!」地倒趴在地上,饒是如此,右脖子下方還是被劃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瞬間流出滴滴鮮血,火辣辣地燒痛起來。

    此際,「吳麻子」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又是一招「賴驢打滾」、滾出半丈之遠。

    接著,「噌」地一聲,「鯉魚打挺」,跳躍起來。

    只他的臉上還是驚魂未定,一邊不敢相信地打量著柳義,一邊喃喃說道:

    「游龍槍法!游龍槍法!如此小的年紀竟然會使出了游龍槍法!」

    「游龍槍法」又叫內家大槍法,這是「吳麻子」從大當家那裡聽說的,但還沒見人當著面使用過。

    武術諺語裡面說:「月棍、年刀、一輩槍」。

    這「一輩槍」指的是內家大槍法,不是他剛剛被射殺的那兩個下屬所用的鐵槍,那是「小花槍」,二者不能混為一談。

    以刀、槍、劍、棍四種武器而論,槍是最難掌握的。

    槍名百兵之王,又名百兵之賊。

    它在實戰中威力強,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使人防不勝防。

    槍攻防速度快,功防一體,攻就是防,防就是攻。

    它富於變化,如龍游四海,指南打北,聲東擊西,讓人難以適從。

    傳說中的許多大將,能衝鋒陷陣,所向披靡,手裡憑借的多數就是槍。

    所謂:「兵鋒所指,馬踏連營;寒光到處,狼嚎鬼哭。」

    槍是裂土分茅、封妻蔭子的神器!

    大當家當時跟他說到「游龍槍法」,還指著臉上從顴骨咧開一直延伸到下巴的那條大疤痕,特別提醒他:

    以後遇見會使大槍的人,除非功力遠高於對手,否則,有多遠就走多遠!

    想到這裡,「吳麻子」的腸子不禁自動地劇烈抽搐起來,這是什麼世道啊,隨便出來一個打獵的渾小子也會「游龍槍法」了。

    照現在看來,這渾小子的內力是不下於自己的,今天定然是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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