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義和孟三立正琢磨著是否要上前去禮貌性地打一聲招乎。
「柳秀才,又上山去打獵啦!」
驀地,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從人馬中響亮地傳來.
隨即,「呼啦啦!……」地,士兵們整整齊齊地從中間讓開一條道.
「咚!……咚!……咚!……」
一個彪形大漢大步流星地向他們走來。
「……啊!王守尉,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哈!哈!……」
柳義一看,急急忙忙地施了個禮,笑瞇瞇地向彪形大漢走過去,並且鬼頭鬼腦地靠上前去,壓低嗓門細聲悄悄問道:
「啊!大守尉,難道又有什麼重大軍情?怎麼動用到你們城衛營的人馬了。」
王守備姓王名煥,時年35歲,是州城護衛軍第一營守尉,官居從六品,修為達到七級高階頂峰。
因駐地在東門附近,時常有官軍到「仁和堂」買藥看病,已相熟多年,又兼為人豪氣,偶爾也指點柳義一些功夫,也算是忘年交了。
「哈哈!那有什麼重要軍情,只是鐵帽山此次聽說出產的鐵礦石較多,還有相當數量的玄鐵,知州怕出別的意外,又臨時抽不出什麼人手,命我帶上本營人馬護送三千民夫前去運送,這不,當下我們還在等著那些民夫呢。這趟差事來回恐怕要一個多月啊。」
說著,似乎看出了柳義他們站立時姿態的些許異常,還特地瞅了一下兩人小腿上緊緊鼓脹起來的綁帶。
「守尉,多謝了,上次幫我們一個大忙,找到玄鐵,這不,我們馬上請工匠做好了這個,好用得很。」
說著,柳義抬了抬左腳。
王煥客氣了一番,隨後,問了問他們武學的進展情況,接著又指點一下柳義在突破五級的時候應該要解決的幾個問題。
三人正熱火朝天地聊著,民夫們陸陸續續地趕來,柳義見時候不早,便與王煥告辭,向南邊趕去。
半個月之後,已近晌午之時,兩人正在一個有著六、七千尺的高大山嶺之半山腰處艱難爬行,孟三立用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氣喘吁吁地說:
「義哥,歇一下,吃點東西,xx的,累死老子了。」
說完,也不管柳義,獨自走到一塊二丈方圓的平地,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隨之放下長槍,解下身後背的大籮筐,拿出一隻足足裝有十來斤水的大水囊,仰起頭「咕咚!……咕咚!……咕咚!……」地喝起水來。
這孟三立若是他人的話,他可不理會,若是和柳義在一起,凡是背行理、搬獵物之類的重活都會主動一個人把它扛下來,名之「鍛煉氣力」。
所以途中何時休息、何時進食,都由他自己拿主意,柳義只是聽之任之而已。
孟三立喝完,把水囊丟給柳義。
接著,又從籮筐裡面拿出一個油紙包著的塊狀物,剝開一看,是一支十餘斤重的豬腳模樣的東西,十分的粗大,顯然是已經烤得熟透,一層厚厚的表皮上溢出點點油脂,泛著迷人的金黃色澤,發出陣陣誘人的、讓人食指大動的奇異香味。
黑大個盯著豬腳,剎時眼睛瞇成了一條細,嘴上呵呵一笑,低下頭,大口大口地嘶啃起來。
片刻,兩張厚厚的嘴唇上已是粘滿油漬,他一邊吃著一邊說:
「嗯!不錯,義哥,你這獨門的去水保鮮和烤制之法,唔,又精進不少,瞧,十天都過去了,野豬肉的肉質競然絲毫未變。」
「還行,只是那天用來燒烤的那些炭火材質不佳,否則還可以做得更好一點。」
柳義喝下了幾口水之後,對孟三立說道。
接著,他看到黑大個這副吃相,自然也是不甘示弱,隨即走過去,迅速地將籮筐中那已是烤熟的一小半邊身野豬上的油紙翻開,拿出那把鋒利的匕首,從上面割下了一大塊也有三斤多重的瘦肉,狼吞虎嚥、大快朵頤起來。
「哈!哈!義哥,那頭野豬可真是太笨了,竟然主動地撞到我們的槍頭上找死,想起來真是好笑!」
黑大個似乎可以鬆了一口氣,不禁又想起了十天前他們無意中獵殺到這只野豬的有趣經歷:
原來,就在他們和王煥分別五天以後,一路風塵僕僕,沿著小山道走至一個狹長的山谷,由於兩人已是走了大半天,正想坐下來休息一下,順便喝點水、吃點乾糧。
突然!在路邊二丈方外之地,一頭三百餘斤的大野豬「嗖!」的從草叢中衝出。
咧開大嘴,嗷嗷大叫,露出八條三寸餘長的獠牙,拼著命地向兩人撞來。
一般來說,野豬在通常的情況下不會主動襲擊人類,但受了傷那就不一樣了。
這頭野豬大概是幾天前被別的獵人打傷,逃到此處恢復療傷,可能是傷口好一些了,恰巧又見到柳義兩人從前面走來,就帶著滿腔的憤恨,想藉機報復一下眼前這兩個長著兩條長腿的可惡的人類。
對於這種送上門來的好事,柳義當然不客氣了,猛然閃到一邊的同時,運起大槍,一招就戳穿了它的喉嚨,當場把它刺死。
接著,就地取材,在山上採了藥草,配了些藥,運用祖上獨門的炮製手法,處理一下,得了近二百斤肉。
隨後,叫黑大個在附近找些乾枯的木柴,親自動手把那些肉都烤熟了,用籮筐中原來備有的油紙分開包好。
這樣,不但去掉了可能引來山中野獸的血肉腥味,還可以在秋冬時節保存十幾二十天而不腐爛。
只可憐那只壯志未酬的大野豬,除卻能使黑大個背得稍許累一些之外,變成了兩人在五、六天行程裡的食物。
花了不大的功夫,諾大個豬腳上所有的肉都被孟三立啃了個乾乾淨淨。
沒辦法,黑大個的力氣是不小,但是飯量自然也很大。
隨意地將手上捧的骨頭往旁邊的樹林一丟,又用袖子擦了擦嘴巴。
接著,雙手隨意地在身上抹了下,宣告此次用餐圓滿結束。
一看,見到柳義此時早已是吃完東西,正戴著一雙手套,左右手按著十幾個動用不停地甩動著,問道:
「義哥,練得咋樣了?」
「秘法上所講的運氣發勁手法,經過我十幾天來不間斷的揣摩和習練,已漸入佳境,相差無幾,就是準頭方面還有些欠缺,想在實戰中運用的話,還得要多練練才行。」
說罷,雙手飛快地往黑色布袋中一探,瞬間如同變了法術一般,兩邊的手掌上已各多了十餘支黑黝黝的三寸鐵針。
頓時,孟三立覺得,柳義象變了個人似的,雙目精光四溢,讓人不敢對視!
驀地,雙眸緊盯著身前二丈開外的一棵十餘人合抱的大樹,柳義大聲喊道:
「去!」
左右手已巧妙地甩動起來,如蘭花一般朵朵綻開,一圈圈黑芒頓時朝大樹激射而去……
「吱!……吱!……吱!……」
一陣陣令人牙酸的聲音傳來,只見鐵針已全數地沒入了粗大地樹幹!
與此同時,一件令人震驚的現象發生了——
只見,樹幹上出現了幾十個細小針孔,一絲淡淡的黑色煙霧正向外冒出,顯然,鐵針上還含有劇毒!
柳義快步上前,看看,搖了搖頭,道:
「力道已是可以,但運勁上要做到『聚散自如』,好似還隔著一層窗戶紙,看著彷彿是觸手可及了,可是偏偏又達不到。」
接著,從身上拿出了一塊奇怪的四方磁石,走到樹木的跟前,吸出鐵針,並一一地小心把它們收好。
「孟夫子」在兩人臨別前,神秘兮兮交給柳義的黑色包裹裡面,確實是藏著一大殺器——「殺破狼」!
此物實為千餘根精鐵煉製而成的神針,堅硬無比,可穿甲透石,且在上面已淬了一層「見血封喉」的劇毒,常人被刺中了那可是無法救治的。
為避免使用者誤被刺中,未傷人先傷已,與神針相配合的,還有一雙特製的手套,此手套不知是用那一種奇特的絲物所製成,透明極薄,手上戴上了手套,別人如果不認真細看,竟如同無物一般。
而且其手套極其堅韌,水火不侵,刀槍不入,戴上之後,手可抓利刃而毫不受傷。
另外,針對神針使用後,使用者難以回收的不足,煉製之人又特製了一塊特殊的磁石,可以很快地在近距離內吸回神針,以利於及時回收再用。
此針乃原為大津國西北甘、陝一帶某門派之物,溯其源由,蓋西北草原野外多狼,成千上萬窮凶極惡的狼群,要斬盡殺絕,先天高手也會筋疲力盡。
有了「殺破狼」這一利器就大不一樣了,抑或是平常的武者學會了這個,面對群狼,手握神針,發散開去,可在二、三丈的距離內大面積擊殺衝上前來的惡狼,故又名「殺破狼」。
「殺破狼」針法大成後,可同時發上千針,擊穿幾寸厚的鋼板,又可隨機運勁縮小或擴大攻擊範圍。
就是九級甚至是先天高手,在未來得及防備,運起罡氣護身的情況下碰上它,被它們射中的話,也要吃大虧的!
有此神針在手,膽氣自然又是壯實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