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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家主」的評語一出,場中瞬間變得寂靜。靜,非常地靜。
奪得七連冠,這該是多大的榮耀,這該是多麼英才的人物,這該有著多麼光輝的未來!
可是,這一切,隨著相王的一句「無解」而蕩然消失。然後,相王再做出評語,那一代家主,與其說是蘇南可以達到的成就,倒不如說是相王送給他的一塊遮羞布。
「怎麼會這樣?」七星家族中,大多數人已經在私下開始議論起來。
「剛才我竟然主動向他認輸,真不甘心。否則的話,憑什麼他會取得第一的位置?」
更多的人,在心中這樣反問著。全然忘記了,第一場比試中,蘇南一招連環七拳罡,逼得越青森只一招就認輸。當時,他們心中的想法則是,如果自己遇到這一招的話,也只有認輸的份。
「田穆,你怎麼看這事?」田家家主小心地向田穆求證。畢竟田穆是親眼見到相王與蘇南接觸過的人。
「玉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杜家家主也是向杜玉娘問話。
「家主,當時我之所以會向家族報告這件事,可不是因為蘇南得到相王的評語。而是因為多年前相王無意中說出的一句斷言。」田穆和杜玉娘都是如此向家主認真回答。
相王所說的話,知道的人並不多,僅限於定真城七星家族中的核心人物,只有他們才對這句話有所耳聞。而且,因為這話是相王無意中說出,是真是假,也難以斷定。能夠相信這句話,並且一直記著的,也只有寥寥幾人。田穆和杜玉娘恰好就是能夠記住相王這句話的兩個人。
當時,在芳碧苑。相王表現出異常後,田穆和杜玉娘很快就記起相王曾經說過的那句話,知道這事重大,於是也匆匆回家中向家族報告。
聽到兩人的報告,出於對相王的相信,兩個家族便在暗中開始進行一些佈置。
誰能想到,本來是一帆風順發展的事情,突然就因為相王的一句「無解」而陡然發生轉折。下一步該如何去做,這關係到家族發展方向的問題,必須要做出決斷。
「你的意思是。相王的評語不作數。還是要以以前相王的態度為準?」田家家主有些忐忑地問田穆。
「你是說。我們杜家的佈置不用更改,還是要繼續實施剛剛定下來的方案嗎?」杜家家主心神不定地問杜玉娘。
「是的。」田穆和杜玉娘很肯定地回答他們家主的問話。
「這事,回去商量後再定吧。」田家家主有些猶豫地說道。
「玉娘,這可是關係到我們杜家的未來。你一定要確定。」杜家家主也是猶豫著說道。
其他的家族,不知道相王與蘇南早就有過接觸的事情。不過,蘇南去拜訪相王,相王還讓家人迎進送出的事,大家卻都知道。
以相王的地位,如果蘇南不是一代英才的話,相王不應該對他如此客氣才對。可是要說蘇南是一代英才,那麼剛才相王又說「無解」,這是什麼意思?
相王的矛盾舉動。讓各大家族都不能心安,找不到他們該如何對待蘇南的標準。
「靜觀其變吧。」大多數家族都做出這個決定。
但是,他們忘記了,或者說,是相王的舉動。影響了他們的情緒,讓他們忽略了一件事實,那就是蘇南還是一個可以成長為丹王的丹師。
其實,就算是相王給蘇南一個「無解」的評語,蘇南也有很大的可能,會在未來成長為丹王。
忘記蘇南會成長為丹王的人中,不包括明勝宗。明勝宗的外門執事長老洛明,在回到宗門後,就詳細地向宗門講述了他在定真城中遇到蘇南時的情況,向宗門隆重地推薦了蘇南。
明勝宗出現在比試場地中,特意地以觀察了蘇南的煉丹。於是,別人在蘇南奪得七項第一,最後卻又被相王宣佈「無解」時,都處於混亂之中,忘記了蘇南還是具有各項令人眼羨技藝的年輕俊傑。明勝宗已經打定主意,立即去與蘇南接觸交好。
相王評點完各人之後,比試也就結束。
聶倩娘不知道相王私下跟蘇南交談過的事情,氣沖沖地跑到蘇南身邊,口中不住地咒罵著相王,「這個糟老頭子真可惡!隨便說句好話很難嗎?他竟然如此地說蘇大哥,一定是覺得我們在他家中對他不尊敬。真是為老不尊,可惡,可惡!」
蘇南笑一下,沒有解釋。現在還是人多嘴雜,如果說點什麼讓別人聽到,最後再傳出去,也就浪費了相王一意隱瞞的這片好心。
「走吧,倩娘,我們先回家去,有什麼事情,等我們回家再說。」
「嗯。」聶倩娘懂事地點頭,知道蘇南現在的心情不好,待在外面被別人指點,還不如早點回到家中。
剛走了幾步,卻是遇到專門找上來的洛明。
「蘇道友,」洛明沖蘇南喊一聲,「我們黃寧副宗主想請你喝杯茶,不知道友是否願意賞面?」
蘇南點頭,「洛道友客氣了。當日在傢俱店中,全靠洛道友仗義執言,才讓我免了一場糾紛。我還想什麼時候要去拜訪洛道友,向你道謝呢。現在洛道友相邀,哪敢不從。」
三人說著話,一起向城中走。別人看到,也沒有多想。當時蘇南與包曉沖發生爭執的事情,各大家族都已經知道。正是由於明勝宗的幫助,蘇南才沒有被包曉沖欺負負,於是現在蘇南和明勝宗的人走在一起,別人也不去多想什麼,只當蘇南要在定真城找一個靠山。
田穆悄悄地跟在三人的後面。現在的蘇南,遭到當頭一擊,正是心裡最脆弱的時候。若是現在與他發生聯繫,並且能夠友好地對他,一定會引起他的好感,自然更容易與他處好關係。雪中送炭永遠要比錦上添花更讓人感動。
杜玉娘領著她的丫環,也脫離了杜家的隊伍,獨自緩緩地回城。當然,看她的行走路線,明明就是跟在蘇南的身後。
「杜姑娘。」
「田七叔。」
在城門口,兩支隊伍遇到一起。見到脫離家族,獨自行動的田穆、杜玉娘,兩人瞬間便明白了對方的用意。想到在芳碧苑中,他們兩人當時都在,哪還不知道對方也記住了相王曾經說過的話。
「杜姑娘,我們兩家一直是盟友。」
「田七叔,我們兩家會一直是盟友。」
兩句話後,兩人一起笑起來,然後共同邁步,一起進了城門。進城後,哪怕是走得同一條路,兩人不再說話,而是各自走著自己的路。
蘇南和洛明一起前行,聶倩娘跟在蘇南的後面。進城門,走時間不長,來到一座茶樓門口。
茶樓店夥計見到洛明過來,迎上來問候一句,「洛長老好,黃宗主已經在樓上等著,他吩咐,洛長老來到後,直接帶客人上樓就行。」
洛明點點頭,朝蘇南看一眼,伸手向裡相讓,「蘇道友,裡面請。」
蘇南也謙讓一下,「洛長老先請。」
最後,兩人一起走進茶樓中。茶樓的裝飾優雅,散發著清閒的氣息,讓人進入其中,心情不由得就會輕鬆下來。
「每次到此,我都會感覺到壓抑在心中的一切都被拋到腦後去了。」洛明領著蘇南上樓,轉頭笑著對蘇南說了一句。
蘇南知道,洛明這樣說,有寬慰自己的意思,心中不由有些感動。雖然知道他結識自己,更多是為了自己的煉丹技藝,但是能在今天這時候就來與自己接觸,而且做得這一切,也都有安慰自己的意思在其中,這樣一份情誼,也值得珍惜。
「謝謝洛長老。洛長老對我如此,我心中甚是感動,這份情誼也定會記於心中。」
聰明人不用多說話,心中的意思明確點到,接下來該怎麼做,彼此心中也就有數。
領著蘇南和聶倩娘兩人來到二樓,進入一間雅室。
室內,已經有一人坐於桌前,正端一茶杯輕啜,正是明勝宗副宗主黃寧。見到洛明領著兩人進門,黃寧這知道應該是蘇南兩人,放下茶杯,起身沖蘇南頷首。
洛明請蘇南坐下,再向分別兩人介紹一番。
「蘇丹師,我聽洛明講過你的煉丹技藝,知道以蘇丹師的能力,衝擊丹王,那是早晚的事情。以我們明勝宗的實力,還不足以讓一個丹王屈尊於宗門內。這次來見蘇丹師,只想能與蘇丹師達成協議,邀請蘇丹師去我們明勝宗,能夠多為我們煉製幾爐丹藥,如果能夠幫助我們明勝宗培訓出幾名丹師,那是更好。」
一路行來,蘇南與洛明閒聊,對於明勝宗的想法,已經猜測得八、九不離十。現在見黃寧的提議,也沒脫出他猜測的範圍,沒有過多思考,直接點頭答應下來。
見到蘇南答應,黃寧很是高興,趁此機會,趕緊與蘇南敲定去明勝宗的具體事宜。
再閒聊一會後,蘇南提出告辭,黃寧也要回宗門去,四人便一起下樓。
一樓大廳中,樓梯口的左右,各自坐著一桌客人。
聽到樓梯中有聲響,再看到蘇南一行人從樓上走下來,那左右桌上的客人一起站起身來。
「田家子弟田穆參見黃宗主。」
「杜家子弟杜玉娘參見黃宗主。」
說完之後,田穆和杜玉娘又將目光轉到蘇南身上。
「蘇道友,我們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