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別人無用的知識,對於蘇南來說,卻是十分適合,因為他是從外界來到天元大陸,對於天元大陸瞭解得更多,他在這兒生存下去就會更容易。
更何況,世事洞察皆學問,瞭解得多了,從這些片言隻語的記載中,蘇南逐漸勾勒出天元大陸的樣貌,對於天元大陸的歷史,也是有了系統的認識。
上古時期,宗門林立,各部繁榮。共工氏爭各部共主不得,怒而引來天河水之後,宗門、部落紛紛逃亡。有宗門、部落在仙界有人,將高級弟子遷到仙界。剩餘不能進入仙界弟子,在天元大陸苦苦掙扎。
亂世出英雄,在這危難之際,有夏禹氏橫空而出。以無上功力掘通橫貫天元大陸的兩條無邊天塹,一條是九曲河,一條是東逝江,引天河水東入大海,終於是拯救天元大陸,使人類得以留存。
天河水散盡,西邊是最先受到沖積之處,河沙堆積,寸草不生,成為浩瀚荒漠。北邊則是受到河水沖蕩,被夷為平地,形成落鳳平原。天河水流至東邊,威力已經減弱,無限的生機促進萬物生長,最終形成龍騰森林。南邊無盡山脈,是受水患影響最小的地方,現在也是天元大陸最為繁華先進的地方。
兩條無邊天塹,九曲河穿行落鳳平原,將落鳳平原一分為二,河的北面,是落鳳王國,河的南面,則有數個小王國並立。東逝江則是落鳳平原和無盡山脈的分隔線,同時也在將東面的龍騰森林給分成南北兩處。
無論是九曲河還是東逝江,水面都極寬,以最快的飛行法器穿越,也要用一年的時間。
蘇南還從一枚玉簡中注意到,在數千年前,曾經有數個宗門突然出現在天元大陸。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具體來歷。他們主要集中在落鳳平原的南部,其中以儒門最大。劍玄宗號稱落鳳王國第一大宗,落鳳王國又佔據落鳳平原半壁江山,但是在落鳳平原上最大的宗門。卻不是劍玄宗,而是儒門。
與蘇南在真武界中得到的線索聯繫起來,他自然是知道這些宗門是來自哪裡。沒想到來自真武界的宗門,卻是能夠在天元大陸造成如此大影響。
三個月過去,蘇南看一下,自己看過的玉簡只有百分之一,長歎一口氣,站起身來,知道不能再看下去。也許在別人認為,蘇南花這麼多時間來看這些跟修煉無關的記錄。純粹是在浪費。不過。只有看過這些記錄後的蘇南。知道他的收穫有多大,他慶幸自己看過這些記錄。
「盧師妹,我要走了。」蘇南開口說道。
「蘇大哥等一下。」盧英喊住蘇南,「我想過了。我可以跟蘇大哥一起走。在這劍玄宗中,沒有了蘇大哥,也就變得沒有意義。以前我對於這些記錄沒有認識,不屑於去看它們。不過,這三個月來,陪著蘇大哥一起看,我才知道,以前的自己就是井底之蛙,外面的世界不但精彩。也有無限的機遇。我要跟蘇大哥一起去闖蕩。」
蘇南點點頭,他跟盧英也算是有同生共死的經歷,而且,它吸收三光琉璃水珠昏迷的那次,盧英能夠一直守護在他身邊。這讓蘇南很感激,暗自決定一定要照顧好盧英。
他要離開劍玄宗,這相當於是叛宗的行為,盧英與他有關係,很可能會因此受到牽連。蘇南當然不願意因為這事而讓盧英受到傷害。帶她一起走,這是蘇南早就想到的一個方案。
「好,那就一起走。我們身為丹藥門弟子,沒必要寄身於劍玄宗中。丹藥門作為上古五宗門之一,豈是這小小的劍玄宗可以相比!」
盧英也從那些記錄中看過一鱗半爪,知道在上古時期,丹藥門的輝煌。
關於上古時期的事情,都是早期的劍玄宗弟子所記載。到了現在,整個天元大陸知道上古時期事情的人,已經屈指可數,大多數只是聽說過一些傳說而已。
「蘇大哥,你說我們貿然認作丹藥門弟子合適嗎?」盧英想得比較多,她知道上古宗門並不是消失,而是遷到仙界,如果這些自認行為被他們知道,惹怒他們,那結局可是不妙。
「誰說我們是自認?我們能夠進入丹藥門在藥草谷的靈藥園,這不是已經說明問題,別人無法進而我們能夠進入,足以證明我們是丹藥門弟子。再說,我們能夠在天元大陸重新將丹藥門發展起來,那只會是讓他們高興。」
聽蘇南說得有理,盧英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真把自己當作丹藥門弟子後,那種傳世千年的頂級大宗所具有的底蘊氣質很快就讓她完成轉變,看待劍玄宗時,不再需要仰望,而是轉為平視。
既然要離開,也就沒必要跟劍玄宗客氣,蘇南將那些還沒來得及看的玉簡挑一部分裝進儲物戒中。別人不願意看這些玉簡,是因為孤立的信息根本沒什麼作用。
蘇南看了三個月,卻是知道,只要對天元大陸熟悉到一定程度,每多找到一條線索,就會有極大的收穫。
盧英雖然還沒有認識到,不過她看到蘇南這樣做,也學著挑一些玉簡裝到儲物袋中。然後才跟著蘇南走出藏書閣副閣的大門。
這藏書閣的副閣確實冷清,蘇南和盧英在裡面看了三個月的書,竟然一直沒有人來打擾,與旁邊的主閣比起來,那是天壤之別。
不過,這恰好是他們所希望的。蘇南被關入風箭谷中,雖然已經出來,如果不是有心人主動查,根本不會知道,只當他是死在風箭谷中。盧英這兒也是,她的性格本來就是冷漠,幾乎不與人交往,又被安排在這個幾乎沒有人來的副閣,她現在離開,估計幾個月時間也不會有人知道這件事。
北峰有上百萬的外門弟子,蘇南和盧英兩人就這樣堂堂正正地走在路上,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只是要想走出山門,卻有一定難度。
完整的護山大陣雖然不會一直開啟,但是整體的示警禁制卻是一直都有。至於重要地點的防護,那是一直嚴密,尤其山門位置,作為劍玄宗的臉面,不容有失。
走其他地方,雖然禁制薄弱,可以快速通過,不過必然會將禁制觸發,引起劍玄宗警覺,他們的叛逃,走不出幾步遠就會被抓回來。只有正大光明地走山門,才不會讓人覺察,等他們混出山門後,短時間內不用擔心劍玄宗會知道他們的事。
要走山門,需要通行令牌。通行令牌有兩種,一種是執事長老的長老牌,持之可以帶三人以內進出山門,另一種則是具體任務的通行令牌,領任務領取,交任務交回。
「我們去搶白長老的長老牌吧。」蘇南提出一個建議。
「這怎麼行?」盧英反對,「白長老已經是凝嬰境修士,蘇大哥你才是築基境,面對白長老沒有勝算。而且,你的遭遇應該就是白長老從中作祟,好在你現在已經是隱身,怎麼能隨意就在他面前暴露呢?」
其實提出這個建議,蘇南也在猶豫。他當然知道自己現在還不是白長老的對手,可是這次逃出劍玄宗,以後想要遇到白長老的機會很是渺茫,如此放下這份仇恨,實在憋屈。
看出蘇南的猶豫,盧英再勸她,「蘇大哥,要成大事,就要忍他人之所不能忍。如果因為你的衝動,我們連逃出劍玄宗的機會都失去,到時,等待我們的會是什麼下場,你該想得到。白長老的姐姐是峰主最喜歡的道侶,而白長老在宗門一向跋扈,被他發現你沒有死在風箭谷中,這次他還會放過你嗎?說不定就會親自動手把你殺死。」
「好吧。」蘇南點頭,接受了盧英的勸說。
「其實,我們到了外面,也有機會。」盧英繼續說道,「你注意到這玉簡中記錄的一頂賽事沒事?每三年,落鳳王國都會舉辦一次丹藥大賽,白長老作為丹藥閣的執事長老,肯定會帶人去參加。我們有足夠的機會去佈局準備。一定能找他報仇的。」
蘇南也記起來,確實有幾枚玉簡上都記錄了關於王國丹藥大賽的事情,他只知道白長老是丹藥閣的執事長老,不知道他的另外身份,所以沒想過這樣的好事會輪到他的頭上。
盧英在知道蘇南受陷害,被關進風箭谷中,就四下打聽,知道了是白長老要對付他,自然是研究過白長老,所以知道得清楚。
不能搶白長老的長老牌,其他的長老也不適合去搶。每個長老都是引人注目,發生意外,無論藏得多麼隱密,很快就會讓人察覺,只要想查,很快就能查清真相。這對於蘇南和盧英的逃亡來說,那就十分不妙了。
兩人來到執事殿,從任務大廳中找到一個適合他們兩人去做的任務,將任務領到手,也就獲得了任務令牌,拿著它可以輕鬆地走出山門。
山門處,外出的弟子排成一行,等待關驗證出山,蘇南和盧英也排在隊尾。此時,他們表現得越平常,越不會引人注意。
山門守衛看過蘇南手中的任務令牌,打量蘇南和盧英一眼,與任務令牌上面的記載一致,打開山門,揮手讓他們出去。
「等一下!」後面傳來一道喊聲。
別人不知道這喊聲是什麼意思,自然沒有人停下。
蘇南心中卻是一悸,扭頭看一眼,趕緊轉回去,一把拉起盧英,駕起飛劍,快速地穿過山門,衝到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