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16
「什麼?豆蔻……胭脂……」風夫人大驚失色,一下子鑽進風問柏的懷裡,瑟瑟發抖道,「老爺,是不是她們回來了?是不是她們不要我活了?」
「夫人別怕,別怕。她們不會回來的……」風問柏輕拍著夫人的肩膀一邊安慰著,一邊對風俊揚低聲呵斥道,「你都知道了些什麼?在你娘面前你不要說她們兩個賤人!你看,把你娘嚇成什麼樣了。夫人別怕,她們都不會回來了……」
「我什麼都知道啊。」風俊揚道,「我都看見了……」奇怪,父親以前千恩萬寵的兩個「小狐狸精」,現在都成了「賤人」了。看來父親真的是浪子回頭啊!
風問柏停下手中的動作,大驚:「你都看到了?你不是在外面嗎?十天前你就回來過?你都看見了……」
「十天前?」輪到風俊揚納悶了,他看到的不就是剛剛發生的事情嗎?風問柏為什麼說是十天前?
「對呀。那是十天以前的事情了……」風問柏歎道,「俊揚,這是家醜,家醜啊……還關乎著你母親的身家性命……我不能說啊……」
「沒事,你說,這裡都是自家人,巖安和明珠你也不要當外人看待。他們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你說……為什麼一說到這兩個人,你還說關乎娘的身家性命?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風俊揚迫切想知道。
風問柏扶著風夫人到床沿坐下,巖安關了門,五個人坐在西廂房中間的屋子,突然間一片沉默。
「那是十天前……豆蔻和胭脂,還有粉紅,三人在家裡閒來無事,打麻將玩……三人打了一圈,覺得沒意思,三缺一……粉紅就叫你娘來打。你知道的,你娘平日裡同她們幾人,那是水火不相容,當然她不會答應……不料粉紅就對你娘說,她現在也討厭豆蔻和胭脂,想借淑芳的氣勢壓壓她們,將她們趕出去,以後這兩人出去了,她就會同你娘平安相處……你娘自然不會相信,粉紅卻說她有辦法……」風問柏唉聲歎氣道,「都怪我平日裡將她們慣壞了……你娘也是平日裡沒有個知心的伴兒,聽粉紅這麼一說,就……就加入了她們的牌局。」
風俊揚不說話,但是他在心裡告訴自己,從父親這段話開始,就不能相信他了!他在編謊言,這樣的謊言也說的出口!
他知道母親對打麻將之類的娛樂是深惡痛絕,而且母親連麻將牌都不認識多少,平時摸都沒有摸過,更別說親自操作了。
另外,母親是不屑於同那幾個女人同桌的。
他對父親突然感到非常的失望,他編謊言連最基本的邏輯也不要了。
但是他沒有揭穿,他想聽下去,看父親怎麼來圓這個彌天大謊。
「你母親打了一圈,大家都感到口渴,你母親就吩咐自己的貼身小丫鬟梨花,給她沏茶來。不料粉紅起身,將梨花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討笑著說,她要去親自為大家沏茶。豆蔻和胭脂紛紛嘲笑她巴結大少奶奶。粉紅也不惱,叫梨花幫她摸兩把,她去給大家泡好茶再來……」
風問柏說到此,突然就卡殼一樣,說不下去了。
「接下來,是不是粉紅沏茶來了之後,給豆蔻和胭脂倒了茶,兩人喝下之後,就中毒氣絕身亡了?」風俊揚不屑的說道,「爹,這謊言我也能編……」
「俊揚,你……你怎麼知道是粉紅下的毒?」風夫人激動不已,「兒啊,你是不是當時也在場?你給我作證啊!不是我下的毒,是粉紅下毒的!她害我,她害死了豆蔻和胭脂,還想害死我,然後就獨佔著這個院子,獨佔著你爹爹……」
風俊揚本來是順著爹爹的話往下說,沒曾想怎麼就成了真的了?看母親那驚慌失措的模樣,難道真如自己所講,豆蔻和胭脂死於粉紅下的毒?
他真是哭笑不得了。
這謊言連自己也相信了。但是他還是相信剛才的事實。豆蔻死於書房,胭脂死於母親的床上。這才是真相。
「對。對……」風問柏忙不迭的說,「俊揚,粉紅那賤人跑了,萬一哪天她帶著官府的人來找你娘的麻煩,你可要給你娘作證啊!」
風俊揚看父母都一臉認真的樣子,還越說越帶勁,他大吼一聲:「都別說了!我發現你們說謊話從來都不臉紅啊!走,跟我去看現場,我告訴你們,豆蔻和胭脂是怎麼死的!」
父母一臉驚愕:「看現場?什麼現場?」
「你們以為還打牌的現場嗎?」風俊揚氣憤不已,「你們,我會讓你們看到什麼時候事情真相,憑你們這幾句謊言我就信了?」
「不要生氣,風俊揚,有話好好說。沒有跟父母這麼說話的,你語氣放好一點。」巖安勸道。
「走吧!」風俊揚一歪頭,「有膽子的都去看看。先去你的書房,爹。」
風問柏和風夫人面面相覷,兩人的神情都被風俊揚看在眼裡。兩人怔了怔,走在前面,風俊揚走在最後。他突然想起,自己將梧桐樹葉包著的豆蔻的臉,忘在母親臥室的桌子上了。
「去書房嗎?」風問柏語氣淡淡地問。
「是的。書房,那裡是豆蔻死的地方,我提醒下你們,很血腥……」風俊揚說,「娘,你最好別看。」
「揚揚,既然你說是真相,那我就去看看。我也想洗脫我的罪名啊。」風夫人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豆蔻和胭脂確實是在我的面前死去的,她們死之前那個眼神,好像要殺了我一樣,我是夜夜不能安睡啊……」
五人到了書房的門口,風俊揚發現書房裡面的燈滅了。
很明顯,在風俊揚走了之後,這裡還有人來過。剛才他離開時,燈還是亮著的,這個地方背風,風吹不進屋裡去。
而且現在門也是關著的,他剛才出來的時候,由於驚慌和急迫想見到父母,沒有關門。
風問柏將風夫人交給風俊揚扶著,大踏步走了上去,一把推開了門,風俊揚不禁掩住了母親的眼睛。
風問柏進去,摸索著將燈點亮了。風俊揚放眼看去,呆了!
那屋裡沒有豆蔻啊!
書桌前,籐椅在,書桌上,筆墨紙硯文房四寶都在,就是椅子上沒人,整個屋裡除了四個書架,就沒別的了。
那個紙片人豆蔻呢?
「豆蔻呢?」風問柏問道。
「這……這……」風俊揚也大惑不解啊。是誰這麼快的動作,將一切恢復得這麼快?
「孩子,你是不是哪兒出問題了?怎麼一回來,就說些沒頭沒腦的話?做些我們不能理解的事?」風夫人關切的問著風俊揚。
「娘,我剛才去西廂房睡覺,看見父親的書房亮著燈,就過來準備滅燈,打開門,看見豆蔻在這裡研墨畫畫……我明明看見她,還看見她被刀削去的臉……」風俊揚說著說著,看見父母異樣的目光,也就不說了。
他知道,此時他沒有事實做證據,他佔下風。
「去母親的臥室。」風俊揚不甘心的說,「胭脂死在母親的床上,這個胭脂要是再不見了,那就真的見鬼了。」
「好,去我的臥室……」風夫人拉著風俊揚,小心翼翼的說,「揚揚,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我沒病!」他沒好氣的說,「是撞鬼了!」
「明兒找個人給看看,你說是吧,問柏?」風夫人認真的說,「不然……」
「是該找個人好好看看,這個宅子裡陰風陣陣,到處都是鬼……」風俊揚陰陽怪氣的回答道。
五人到了風夫人的臥室門外,這一次,風俊揚搶在風問柏的前面:「我來開門。」
「好,你來。」風問柏讓到一邊。
風俊揚小心地打開了門,其餘四人都站在門口,他在桌子上摸索著,突然碰到了那個稀糊糊的東西,心裡一喜,豆蔻的臉還在!他有證據了。
他點亮了燈,對外面等候的四人說:「都進來,你們看,這就是豆蔻的臉。」
說著,他拿起了桌子上的那團濕乎乎的東西。
「揚揚!你沒事吧?那是娘的毛巾!剛才感覺到熱,我用來擦汗的。」風夫人一臉的驚愕。
風俊揚仔細一看,沒錯,手上拿著的就是一團白色的毛巾!
他窘迫無比。往母親的床上望去,更加失望了。
那床上的被子枕頭都是整整齊齊的放著,哪兒有人?
「俊揚,這就是你說的現場?」風問柏有些不滿,「你消遣我們是不是?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怪?好吧,都散了,去睡覺,明天再慢慢給我說,你這是鬧的哪一出?」
「這是誰在搞鬼?」風俊揚不解地說,「爹,娘,你們要相信我,我剛才看見豆蔻和胭脂死的,我們現在不是一家人鬥氣的時候,我們要一起將那個神秘的搗鬼人揪出來,不然我們一家不得安寧啊!」
「現在是你在搗鬼!」風問柏沒好氣的說,「俊揚,你是唯恐天下不亂還是存心想和你爹娘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