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9-29
風俊揚仔仔細細的在探長辦公室查看現場,生怕漏掉了關鍵的線索,河沿上,偵探所的大漢說自己「不專業就是不專業」,他偏偏要專業一回給他們看看!
探長辦公室整齊乾淨,沒有打鬥痕跡,馬世清是在早上查看案宗的時候被害。風俊揚看見一樓有接待處,如果是陌生人進偵探所,一定會先經過接待處,才能見到馬世清,這麼說,早上來到探長辦公室的是馬世清的熟人,或者是頭一天就有預約的人。
馬世清在探長辦公室接待熟人,現場看來,馬世清的大型辦公桌兩邊確實有兩把椅子,緊靠著桌子放著,而桌子上,的確有兩杯水!風俊揚有些驚喜,自己居然將這麼明顯的證據都忽略了!
馬世清面前的水只有半杯,他桌子右側的水杯裡,水是滿的,好像沒有動過嘴。
現場查看的收穫如下:一,馬世清七竅流血,眼珠子掉了出來,額頭上有一處槍傷。二,現場沒有搏鬥痕跡。三,桌子上有兩杯水。四,馬世清身上掉下來一小支針劑。
除此而外,他再也找不到什麼有意義的線索,看來還是不專業……
馬奔交代要將馬世清帶出去,風俊揚看見馬世清的這番悲慘模樣,帶出去會徒增馬奔的傷悲,況且,讓自己背著馬世清從茅廁的蹲坑下去,他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不如出去將情況向馬奔講清楚,再做定奪。
臨走前,風俊揚不經意間掃了一眼馬世清面前的案宗,這一掃不要緊,他看見了自己的名字!
只見本頁案宗上寫:風俊揚殺害常百草案,報案人,常春。報案時間就是昨天。他媽的!風俊揚忍不住罵道,真是惡人先告狀,我都沒有告你縱火告你下毒,你倒反咬我一口了!他氣憤的大致看了一下報案內容:風俊揚與紫竹林的紫衣投毒,禍害一方百姓,常百草全力以赴投入救治工作,被風俊揚記恨,於常百草返家途中將他殺害……
奇怪,常春為什麼捨近求遠到馬世清的偵探所報案?據自己判斷,馬世清根本就不算一個好的探長,只是一門心思的想著大錢,想著陞官發財,誤抓自己成盜墓賊一事就是一個鐵打的事實,那常春還大老遠跑到這裡來報案?
外面突然想起一陣鞭炮聲,鞭炮聲過後,風俊揚聽見一陣大吵大鬧,一個聲音尤其尖銳:「我就是要給我的父親送行!大家都來看看,來看看這是什麼世道!憑什麼你們可以進去,我作為家屬不能進去!不行,我也要和你們一起進去看我父親!」
是馬奔的聲音,他是在提醒自己,該撤退了!有人要進來了。
「不行!你們不讓我進去,除非從我的身上踏過去!」馬奔聲嘶力竭的大喊大叫,風俊揚急忙撤出探長辦公室,馬奔現在在為自己拖延時間,他匆匆下樓剛跑進茅廁,身後就是一聲巨響,四合院的被打開了!好險,他來不及多看一眼,顧不得蹲坑的骯髒,跳了下去。
沿著原路返回到龍鳳客棧的地下室,風俊揚已經是精疲力竭,他恨不得倒在草堆上大睡一覺,但是他得馬上收拾乾淨,馬奔會來會和他,馬奔也許還有更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幫忙辦理。
他上去客棧的二樓,冷冷清清的只有他一個人,龍飛的房間就在鳳舞的隔壁,也沒有鎖,風俊揚進去找了一身乾淨的衣服,然後到一樓去洗澡。
突然間他覺得有些悲涼,作為龍鳳客棧的客人,他都慢慢熟悉成主人的樣子了。而龍鳳客棧的主人,此時都行蹤不定,過著漂泊的日子。
洗完澡,烏藍朵和兩個小道士沒有回來,馬奔也沒有來。他會從地下通道來還是從大門進來?已經到了中午了,不知道今天還能不能去紫陽城?
正想著,外面傳來了敲門聲,馬奔來了。
他打開大門,面前是一個全身白衣,披麻戴孝的人,他紅腫著眼睛,對著風俊揚深深的一揖,哽咽著說:「龍飛哥哥,家父不幸仙逝,明天一早下葬,請龍飛哥哥明日早上去送他一程!」
「進來說,進來說。」風俊揚忙不迭的拉他進來。
「我是戴孝之人,進來怕不吉利。」
「我們親如一家,不要客氣,進來說。」風俊揚一把將他扯了進來。
兩人進去,風俊揚轉身關了大門,關切的說:「馬奔,怎麼樣了?」
「風俊揚,謝謝你,我們上樓去說。」馬奔擦了一把眼淚,哽咽的說,「現在我們偵探所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都看著我,看著馬世清的獨生子怎麼面對這件事,怎麼處理這件事,我感覺壓力好大好大。上面規定明日必須下葬,現在是到偵探所幫我父親入殮了……我連他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你進去了嗎?看到了什麼沒有?」馬奔急切的問。
「馬奔,不要急,慢慢說。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但是,你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面對一切,因為,事情可能……」風俊揚欲言又止。
「你說,只要是關於我父親案情的,我都會冷靜的去面對。」
「那好,我告訴你,事情可能很複雜,你父親一定是他殺!」
「你從哪裡可以看出來,你說說你進去看到了些什麼?」
「你父親的辦公室是二樓第二間,探長辦公室,他今天穿著一件深藍色上衣,上衣口袋裡有他的工作證:鑒清偵探所,馬世清。」
「是的,父親的辦公室就在第二間,我們偵探所的人每個人都有一個工作證的。但是深藍色上衣,那是我們的統一工作服。」馬奔穩定了情緒,冷靜的回答。
「那河沿上你派來的三個人是黑衣服。」風俊揚說道。
「那是保鏢,偵探所有五個保鏢,保護我們偵探所的安全,必要時保護證人和受害者家屬的安全。」馬奔說,「今天早上是一個上班比較早的人去給我父親送材料發現他死亡的。」
「那個人現在方便和我見面嗎?」風俊揚說。
「那個人是下面一樓接待處的工作人員,他叫劉明。因為大多數時候我們偵探所比較冷清,他兼職著接待和管理材料。但是他現在已經被上面控制了。」馬奔遺憾的說,「我都沒有來得及見到他。」
「你說的上面是誰?」
「紫陽城裡的公安處。」
「紫陽城的公安處?驚動了他們?」風俊揚驚訝不已,紫陽城的公安處來這個小鎮,就為了一個小小的探長,看來馬世清平日裡的人脈不錯啊v!他仔細的對馬奔說,「馬奔,你的三個保鏢告訴我,第一個進入你父親房間的人發現你父親的辦公室裡有激烈搏鬥的痕跡,但是,我進去之後發現,他的辦公室井然有序,地板上一塵不染,筆墨紙硯擺放整齊……面前擺放著一卷案宗……」
「不對,你說他辦公室整齊乾淨?不對的。父親平日裡隨性自然,不拘小節,他的辦公室通常是亂七八糟,地上,你說一塵不染,但是平日裡他的地板上不是紙片就是煙頭。他從來不要別人收拾,因為他說他自己隨手放的東西他容易找到,有一次劉明收拾地上的紙片,以為那些都是沒用的廢紙,就全部扔了,結果我父親火冒三丈,蹲在垃圾堆裡翻撿了兩個小時,那是他記錄的案件進程。」馬奔說到父親,不由得留下眼淚,他黯然的說,「父親就是這樣一個人,所以你說他辦公室是那個樣子,除非是他死後,有人收拾了現場。」
「那麼說,劉明看見現場的打鬥痕跡是真的?只不過我去了以後就有人收拾乾淨了。還有,他的右手握著一把槍。額頭上,有一個槍傷……」
「不對!」馬奔搖搖頭說,「父親習慣左手使槍!他是左撇子,吃飯寫字用槍都是左手……假象,被人製造的假象。」
「他的桌子上放著兩杯水,他那一杯只有一半,另一杯在他的右側,滿滿的。」
「他當時在接待客人?」馬奔有些驚訝,「父親上午都不接待人的,他都是看案宗,分析案情,實在沒有事做,就會看看書。他的日程安排是下午接待客人,他不想浪費上午寶貴的時間。而且,一般的報案者都是在一樓登記接受問詢,除非……」
「除非什麼?這個人跟你父親相熟或者頭一天有預約?」
「有這個可能,我說的除非這個案子很急。而且,我父親不但散漫,而且也不太懂待客之道,我從見過他和誰一起喝過茶,奇怪,他的桌子上居然有兩個杯子!你不知道,偵探所的人都暗地裡叫我父親為鐵公雞,一毛不拔,性格古怪!」
「哎!看來我看到的情景都跟你平日裡瞭解的大相逕庭。還有,你父親面前的案宗翻到的那一頁,是關於我的。」風俊揚尷尬的說,「想不到,當時看見我的名字在案宗上我都嚇了一大跳。」
「關於你殺害常百草的?他們怎麼在這裡報案?你又不是千佛鎮人!」馬奔好奇的說。
「你父親平時和常百草熟悉嗎?和他的管家常春關係如何?我看案宗上就是常春報案的。」
「父親性格古怪少有朋友,那兩個人我估計他有見過,但是一定不熟。」馬奔一臉茫然的說,然後他又急迫的問,「他身上還有沒有別的傷?」
「槍傷別處沒有,就是額頭上一處。但是……」風俊揚不敢說,怕刺激馬奔。
「什麼?你說,我能承受!」
「他七竅流血,而且,眼珠子……掉出來了……馬奔,馬奔!」風俊揚看見馬奔臉色煞白,好像要昏厥過去。
「爹,你死得好慘,我一定會找到兇手,替你報仇!」馬奔咬牙切齒的說著,渾身發抖,淚流滿面。
「馬奔,你現在需要冷靜,我還沒說完,還有,我在查看他身體上有沒有傷的時候,從他身上掉出來一個東西,就這個。」他將小玻璃瓶交個馬奔。
「這好像是一支針劑,你是醫生,你應該懂。」
「上面沒有標寫,我一時也查不出。蕭河呢?」風俊揚問,「蕭河在的話,我們兩人可以查一下這是什麼成分。」
「蕭河剛才一直陪著我,現在他回去他的診所了,有人資助他,給他送來了大量的藥品和用具。」
「會是紫衣嗎?」風俊揚猜想著,他苦笑著說,「這個世界上,也許只有紫衣最關心他,愛護他,他真幸福。」
「風俊揚,別想那些沒有邊際的事了。」馬奔反過來安慰他。
「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紫衣在附近,她能知道這支針劑裡的成分。還有,我告訴你,你父親七竅流血,可能是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