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9-03
來人一陣輕響後，俯身走到她的面前，滿頭都是泥土汗水：「真的是你！我以為你死了！」
說完竟不顧一切的一把抱住她，鳳舞也不掙脫，半晌才推開他，問道：「二哥，你下山來幹什麼？」
「你沒事了嗎？怎麼活……活過來的？」他關切地問道：「姓吳的沒把你……怎麼樣吧？」
她笑著一把拍向他的腦袋：「能把我怎麼樣？沒洞房我就嗝屁了！」
「你是怎麼活過來的？那，那現在怎麼樣？」他又吞吞吐吐的問。
「你看，不好好活著嗎？」鳳舞拿過他的雙手，放下自己的臉上，「二哥，你摸摸，是不是熱乎乎的。嘻嘻！你下山幹什麼？姓吳的看見不『卡擦』一下，殺死你！」
那男人就是剛才在集市口，對手下兄弟凶巴巴的二當家！
「鳳舞，你知道不？今天集市口殺人，姓吳的來了。說是那小子刨了你的墳，拿了你的鐲子。」
「你說什麼？」鳳舞大驚，「我的黃金手鐲？」
「我不知道是黃金還是黑金，姓吳的一來，我跟幾個兄弟就化裝成菜農藏在人群裡，本來想殺了吳錦豹，關鍵時刻他女兒冒出來救那個小子，被我一飛刀過去……」
「怎麼？你殺死了那個男的？」鳳舞緊張地問。
「你緊張什麼！啥時候看你那麼緊張我一回我死都認了。」二當家氣呼呼地說，「殺了那女的。不過沒殺死，這不，我就過來看看，在你們客棧藏身沒有？」
「二哥！我還以為你專門來看我！」鳳舞也生氣了，「你還不是來有事！你腦袋裡裝了漿糊？人家一個司令千金，怎麼會住我這破地方！」
「你不知道，那小子帶著那女的跑了！吳錦豹在追！」二當家說，「我也不明白，一個司令閨女跟一個死刑犯在滿大街跑什麼，姓吳的過集市口，我準備了結了他，不過大哥落到他們手上了……我想找到那女的交換大哥……」
「你是說，那男的沒死？」鳳舞心裡已經明白一二，墳場那小子一定是被誤認為盜墓賊了，「快！二哥，你趕緊去找！」
二當家一百個不舒坦：「你看你，一直都關心那個盜墓賊，你認識他？」
「關你屁事，你去不去？你不去我自己找人去，找到之後把那女的殺了，讓你沒指望！」鳳舞開始發飆了。
「母夜叉，都死過一回的人了還那麼凶神惡煞。你怎麼不就死在裡面！你改改吧！」二當家口上罵著，從身上摸出一個青澀的石榴，「鳳舞，山上的石榴快熟了，你聞聞。什麼時候上山吧，二哥摘給你吃。我聽黃鬍子回來說你沒死，二哥不知道有多高興。你不知道，聽說你死了，二哥都……」
鳳舞接過青石榴，看著眼前這個語無倫次的男人，輕輕地說：「二哥，謝謝你。去吧！找到那小子，給我帶回來。」
溫柔的月光下，二當家的站起身，定定地看著鳳舞，良久才說：「鳳舞妹子，有句話我早就想告訴你了。收手吧。」
鳳舞大惑不解：「二哥，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
「妹子，你聽二哥說。」二當家又蹲下，輕輕掰過鳳舞的肩膀，眼睛盯著鳳舞，認真的說，「別人不知道你是幹什麼的，二哥難道不知道嗎？」
「二哥，你趕緊去找人吧。」鳳舞心虛地說，「遲了被吳司令先下手，恐怕救大哥就難了……」
「兄弟們在鎮上四處找，不差我一個。」二當家說，「我來這裡，主要是看看你，你沒事，我就心安了。妹子，你這一死一活的，要冒多大風險？為了一個傳說中的寶貝，你何必……」
「你說什麼？」鳳舞怒道。
「鳳舞，你別發怒。等我把話說完。」在眾兄弟面前如霹靂炸雷的二當家語重心長，「如果你想成事，就上山入伙，兄弟們一起幹大事！但是幹啥你也別幹這勾當！」
鳳舞臭著一張臉，不說話。
「多少人惦記著吳家祖墳的暖玉？多少人為此上了斷頭台？又有多少人做了替死鬼？鳳舞，不是二哥說你，掘墳盜墓本來就是令人唾棄的活兒，你又是一個女人，傳出去，恐怕沒人敢要你……」
「放屁！沒人要我還不稀罕那些臭男人……」鳳舞嘟嘟囔囔，她想起馬奔無意間發現自己的秘密，然後就幾個月的消失不見，最後，竟然一紙退婚書氣得父親大病三月。但是她不恨他，他好歹也為自己保守著這個秘密。
「別生氣，實在沒人要，二哥就委屈一下，二哥要。」二當家突然紅著臉冒出的這句話讓拉長著臉的鳳舞「撲哧」一下笑出來。
「二哥，你別逗我了。我是你妹子，以後別亂說話。」鳳舞輕聲說，「既然二哥知道，鳳舞也就不瞞你了。我確實是為了暖玉而去的，幹我們這一行，要做就做大的，不做那些今天刨出一塊玉，明天挖出一個銀子的買賣。唉……我本來是迷戀製造機關暗道，沒想到，被黎老大看中，拉我幹一票，結果，就一發不可收拾……」
「我張鳳舞敢自稱是這方圓幾百里修暗道最厲害的角色，你，穿山龍，我也不放在眼裡。」她拍著二當家的肩膀，開玩笑的說，「這千佛鎮地下暗道密佈，每家每戶下面都有我挖的密道……」
「那你為什麼不從密道進入吳家墳？而是大費周章……」穿山龍二當家疑惑的問。
「哼！你以為我沒有想到嗎？」鳳舞鼻子一哼，不屑地說，「吳家墳場四周已經被挖的像篩子眼了，但是誰也進不去吳家墳地下通道。就算我，也不知道地下通道在哪裡。好在，我進了吳家地下墳場，算是見識了………」
「你說說看，裡面什麼樣子的？」二當家好奇地湊近，說，「是不是傳說中每個死人按照輩分座次排列，黑壓壓地坐了一排又一排，嗯？你去他們是不是列隊迎接？傳說吳家墳裡的死人都是不腐爛的……」
「哈哈哈……」鳳舞不禁大笑，「不腐爛倒是真的！說來話長，一時半會兒給你說不清楚，等以後有機會告訴你，二哥，謝謝你勸我，我也想通了。」
「你收手了？」二當家欣喜地說。
「嗯，因為我算清楚了，吳家墳裡根本就沒有暖玉！讓那些執迷不悟的人去刨吧。」她幽幽地說，「你只要找到那個年輕人帶來我問清楚，我就隨你上山！」
「真的？」
「真的。你去吧。」鳳舞淡淡地說，「前走十步，左轉，打開一個木板，直走，出口就是集市口。別走多一步，走多一步就通往鎮公所，你就自投羅網了。」
一身灰塵爛泥的二當家從暗道出來，回身一望，這不是集市口的排水通道嗎？怪不得一股怪味，張鳳舞，你果真厲害，這千佛鎮還有多少你的暗道？抖了抖褲子上的爛泥，又不禁惆悵起來，這土裡來土裡去打洞的活，本來是蚯蚓干的，啥時候輪到人干了，哎！人心不足啊。
排水通道的髒水都是流向河裡，此時河水懶懶地流動著，發出嘩嘩的響聲。二當家本能的四下一望，只見河流的上游，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慢慢地漂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