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4-30
一張像是才乾枯不久的污血一樣的卷軸,隱現憑空,從空中出來,霎時間,白澤渾身的白色退去,顯現出一身血紅色的血漬,從它的身體上飛出一滴鮮艷的血滴,印入卷軸。
卡嚓一聲靂響之後,一個陰森而又低沉的聲音響起,「靈魂契約立契完成,受約方白澤!」
一團白光從卷軸中透射出來,一片光芒之後,烏雲散盡,太陽又照射到大地,唰!圈困白澤的牢籠如冰晶遇到朝陽,閃爍著晶亮的光澤冰釋。
一個半白半紅的飛獸飛起來落到了常飛虎的頭上,說道:「常老爺!從現在起,我這一世的所有都是你的!嗚嗚嗚…,我是個傻子,白癡,嗚嗚嗚嗚…啊!啊!啊!…我居然將靈魂出賣給你!」
白澤的靈魂契約幾乎就是在一瞬之間完成,天地驟然的變化,還沒讓幾人來得及驚訝就完成了,這種方式雖然穩妥,不過卻讓簽署契約的一方會造成很大壓力。
白澤沒想到竟然會讓自己失去控制而做出這樣的傻事,他心底裡不由得湧起一種屈辱感。
常飛虎對目瞪口呆的雷鳴和納瀾,冷笑道:「都傻了吧?平時不是都挺能說嗎?老天爺是老大,你們是老二,咋都不言語啦?」
其實他自己都快要冷的打哆嗦了,誰見過有這麼詭異的事情!事情發展的結果令人不可接受,他整個人都木糟糟的,剛才那一陣就是人間地獄的翻版,白澤的眼中帶著極度的失望,傷心欲絕,憤怒和輕蔑,那目光太複雜了。
張口帶著哭聲說道:「常飛虎!你就是一個痞子!是個無賴!便宜都讓你佔了,還說風涼話!」
南離驚詫的看著對面的人,說道:「有誰見過像常飛虎這樣的打扮,這樣的氣勢?頭上還有一隻會說話的飛獸!」
「白澤你不要傷心,你會有這種目光,我卻不會為你難過,我能感受到你的痛苦和迷惘,這些年你在暗無天日的蒐齺城,孤獨和寂寞的黑暗使你的目光變的深邃,使你有了智慧。」
「雖然也會使你痛苦,但有人曾經說過,在一個深刻的靈魂裡,即便是痛苦,也不失其之美,你該明白,沒有思想的人才是最最痛苦的。」
「你的情況也充分說明了,在茫茫暮色中,在宇宙長河之岸,這種深刻的生死感懷和宇宙蒼涼感,盡在寒冷的內心。」
「但儘管蒼涼,卻並不傷感,一個困在牢籠的靈魂離去了,但你卻獲得了新生,你應該為你獲得的自由而感到無比的欣慰。」
雷鳴、納瀾、常飛虎在一身一臉的白色粉塵中,瞪著一雙困惑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南離說出了天書般的話語,卻完全不瞭解其中的內容。
飛獸閃動血紅色的翅膀,騰起雪白的身軀,飛離了常飛虎的頭顱,落到南離的腦袋上,說道:「你的讚美,就像茫茫夜空中的啟明星,為我悲哀受傷的心靈打開一條通往天堂的道路。」
「你的安慰,如同茫茫大海波浪通天的怒濤中開闢了航向,讓燈塔為我指引了光明。」
「浩瀚的宇宙長河博大的胸懷將我擁進懷抱,呸!說這些沒用的廢話,就是在愚弄我的睿智,還是來些現實點的把!」
「告訴你們,雖然我的靈魂賣給你們了,可是我的**還在我的支配之下,沒有妖精的時候不要打攪我!」
「常老爺,讓我進入你的如意八寶明鏡台裡,我身為菩提樹,心是明鏡台,喜歡乾淨,你要時時勤拂拭,勿使染上塵埃!」
常飛虎兩眼直冒金星,這鳥不是鳥獸不是獸的白澤,都說些什麼,他根本就聽不懂,到現在心裡還是暈暈乎乎的。
他茫然的說道:「喂!傻鳥,你說什麼呢?你說的這些話,就像是一把白面扔進黑乎乎的泥塘再攪拌一下,什麼都分不清,我就像是一個傻子在聽一個傻鳥冒著傻氣,糊塗的一塌糊塗!傻鳥!以後就叫你傻鳥了!」
白澤立刻反辱相擊道:「你這個傻帽,燕雀安知鴻鵠之志,我的睿智天人共知!高深之處自有高深之理,啟是醜醜的傻帽所能知道的!」
常飛虎昂起頭顱縱情狂笑道:「可恨之鳥必有可恨之處,鳥嘴一開,髒話如滔滔江河氾濫成災,難怪會有人將你囚禁,雖然蒐齺城並不寬敞,但已經是上天對你的憐憫了,按我的意思,連舌頭那麼大的地方都不給你。」
「天地可憐,我怎麼就把你這麼個東西給放出來了,天地有知,應該立刻就把你再關起來,如果讓我在這上面加個期限的話,最好是一萬年!」
南離和雷鳴恍若隔世的看著常飛虎,他們沒想到常飛虎生氣後竟是這麼能罵人!而且說的話還一套一套的,罵人都不帶髒字,不對!是罵鳥都不帶髒字!
常飛虎氣憤異常,胸中的一口惡氣還在興風作浪,正要繼續罵下去,哪知道傻鳥卻被罵哭了,它嗚呃的哭道:「你太讓我傷心了,人家的靈魂都白送你了,還說出這麼令人,哦,令鳥傷心的話!人家好不容易才用靈魂換得的自由,你卻還想讓我關起來活受罪,嗚呃…!」
它傷心欲絕的哭著!哭的幾人心裡都是酸溜溜的。
常飛虎見傻鳥哭了,心立刻就軟下來了,要是傻鳥和他對罵,他才不怕,可是傻鳥一服軟,他就沒辦法了,而且傻鳥哭的那個辛酸,讓他都被感染了,他就是受不了這個。
轉瞬的時間,胸中的怒火煙消雲散,也是一陣陣的心酸,鼻子裡辣辣酸酸的,常飛虎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你跟他來針尖,他照樣弄個麥芒來相對,可一旦對方軟下來,他也就硬不起來了,被傻鳥哭的天翻地覆,心中翻騰的難受。
只好說道:「好鳥!別哭了,其實我這人挺好的,只是被你弄生氣了,平時我不這樣的,別看我很醜,可是我很溫柔!」
傻鳥立刻就止住了哭上,問道:「你真的很溫柔嗎?」
常飛虎擠擠眼睛說道:「我很醜,可是我很溫柔,外表冷漠,內心狂熱,那就是我,我很醜,可是我有果子和美酒。」
傻鳥嘿嘿一樂,說道:「你在引誘我,可是,我是只公的!」
常飛虎晃晃手掌,兩手多出米酒和紅漿果,說道:「我對公母從不分別對待,你來了就知道了。」
傻鳥一抖翅膀飛落到他的胳膊上,張嘴就吃了果子,又用手一樣的前肢打開酒罈,喝了兩口,說道:「這才像個主人的樣子,好了,讓我進你的八寶明鏡台把。」
常飛虎一點空酒罈,從手掌上掉下去摔得粉碎說道:「才安穩就說胡話了,我那裡來的那東西?」
傻鳥自鳴得意的說道:「說你無知,你還罵人,那個符魂不就是嗎!」
常飛虎並不驚訝傻鳥這麼說,管他是符魂還是八寶明鏡台,不過都是個名字,但傻鳥說要進入符魂,常飛虎連忙搖頭道:「那可不行,那東西活物進去就死了,再說了,我也拿不出來。」
傻鳥道:「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只要你同意就行。」
雷鳴在一邊傻傻的咬著手指,看著離奇的事情一聲不吭。
納瀾見狂風大雨都過去了,雨過天明之後的好奇心立刻佔據了上風,他開口問道:「傻…好鳥!你前面說的不是叼個什麼三寸的東西來著,我怎麼沒見到?還有,你都能幹什麼?」
他當然不知道白澤的能耐,白澤是洪荒中天地之間的神獸,能知道天下所有鬼怪的名字,形貌和驅除的方術,是一種可使人逢凶化吉的祥瑞之獸,乃是上古神物,那裡是黃口小兒能知道的事情。
白澤高傲的說道:「那個東西,就在常老爺的八寶明鏡台裡,前幾天我已經感應到了,當年就是因為我弄丟了羯磨杵,才被韋老爺懲罰關在黑屋子裡面!」
常飛虎拿出他打劫來的那個不起眼的東西問道:「是它嗎?」
白澤跳過去叼過拋到空中,兩眼冒出白色的火焰,向著空中物體纏繞過去,啪,一聲清脆了響亮之後,耀眼的流光,展現出來,是一個金剛降魔杵,一端為金剛杵,另一端為三稜杵,中段有三人像,一作笑狀、一作怒狀,一作罵狀,最上方有九道圓環。
白澤叼起降魔杵說道:「此法寶乃是前任主人為修降伏法所用以降伏魔怨之物,現在讓我進去休息把!」
南離張口說道:「等等,你還沒告訴我們該如何辨認妖魔精怪,不然到時候分不清還的問你。」
白澤當即拋下一段口訣。
「人云邪祟有六空,看來豈是無影蹤,………此是祖師相妖法,觀透天下邪魔精。」
嗚…
「讓我進去,讓我進去!」傻鳥大喊大叫,頗有些瘋狂的意味,它又想起來剛才那件事,單方面簽訂靈魂契約,就等於自己寫了一份賣身契交到別人手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