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13
一百五十章對峙
常飛虎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看不出有何異樣的懼怕,但是他藏在袖中手裡的璧霞刀卻緊緊握住,因為緊張而握的太緊,以至於璧霞刀劃破了手臂也沒有察覺,手臂肌肉不斷跳動著,一滴滴鮮血慢慢從指縫中滲出。
魂力在體內瘋狂湧動,更是加深了內心中早已翻江倒海的心臟,這種緊張無時無刻不再加強,卻因為不能宣洩而變得極度緊張。
常飛虎依然保持著隨時可以出擊的姿態,而海天雅除了吃驚常飛虎如此鎮定的表現,在憤怒中隨隨便便的站姿,看起來卻也並不很輕鬆。
常飛虎不斷的觀察,在他的感知中,海天雅雖然看起來很隨便的姿態,可他身體的四面八方沒有一絲竟然空隙可以讓他利用,空擋隨多,卻沒有一處是虛的。
一旦自己把持不住去攻擊這些空擋,一定會付出慘痛代價,但海天雅的自大和仔細還是暴露出了一個很微弱的弱點。
在這死亡沼澤之地,既無法發動攻擊,更無法逃走,對上一個如此高等階職業者,居然是這般接近於全無還手之力的狀態,常飛虎的心中感到一陣陣的無力和無奈。
經歷過血腥和沒經歷血腥殺戮的意義絕不一樣!若不是常飛虎時常在殺戮中出生入死,他此時一定會癱軟在地。
決戰時刻,對常飛虎來說一切都如在夢中,一場真實、冰冷、充斥著殺戮的夢直到如今,這樣的夢境還在進行,他彷彿是剛剛從惡夢中醒來,緊張的虛弱讓他的胃開始有些抽搐,種種負面感覺就輪番沖刷常飛虎的心臟,他看的很開,自己的一生在此完結,到也算了,可是,還有南離、雷鳴、遙遠,他多麼希望能讓這些最忠實的朋友開開心心的活下去。
這時,海天雅動了,他的動作卻並非攻擊姿態,常飛虎的璧霞刀也已經加持了魂法烈。這絕不是常飛虎的障迷自信,絕對是自殺的行為的事情常飛虎不會幹此蠢事!舔了舔略微發乾的嘴唇,暗自冷笑了起來。
對方既然如此托大,他自然要充分利用了這一點,必須要拼一次了。這就是一個不知輸贏,勝率極低的賭博,只不過賭徒的籌碼是自己的生命。
眼看異常血淋淋的場面將要上演,此刻,海天雅不但停止了前進,反而倒退一步像是蓄力待發,抬頭望著常飛虎,面無表情在身體上一拍,身體傾斜正要發起攻擊,那海天雅面色已經更為氣急敗壞,更為老羞成怒,眼中精光一閃,右手抬起一指天空。
魂氣森冷而隱帶著一股凶煞之氣,隨即天空都似乎為止一顫,手中多了一樣什麼法器,狠狠地向下一斬!那一斬仿若能切割符紋,破滅一切符紋規則!
常飛虎抬了抬眼皮,漆黑的眼眸中,同樣是殺氣凜然,身體表面浮現一層淡黃色的魂氣,若隱若現淡淡的能量氣流,忽然詭異的從其週身湧動而出,然後瘋狂的灌注進了其體表正在隱現的符紋,身體上的符文,立刻好似活了一般,全部遊走,靈魂戰甲在一個瞬間就能浮現。
常飛虎的璧霞刀冒著濃烈的魂炎,刀劍上也剛剛升起一輪紅日。他根本就沒有捏出任何法訣,像這樣由他自身領悟的炫日法術,已經將天地的符咒法決法則,融匯到他的靈魂當中,炫日的一切法術神通,全部都是信手而來,極為自然,好似這天地之力,全在其手心之中,隨意使用一般。
紅日帶著一片嘈雜之聲,這是常飛虎在無數個夜晚揣摩後再次明悟的最新變化,炫日是他作為殺手鑭的秘技存在,輕易不會使用,炫日中傳來恐懼的聲響,隨後變成刺耳的高分貝尖銳聲音,那是近乎於金戈鐵馬之音的錚鳴聲,此等異響讓外圍的光芒紛紛剝離。
然而,鮮血,戰鬥,並沒有出現,海天雅驀然間他神色一動,右手兩指在眼前一掃,一道符光被其夾在手中,看著眼前的人冷笑,但很快,笑容便一滯,兩指間的符光,慢慢的消散而掉,只剩下一道殘影,但馬上就面色猙獰的喝道:「你們想做什麼?威脅老夫嗎?」
魯西平和周泰遠遠的看著,他們並不需要阻止,因為,雲霄宗的長老絕不允許出現這樣的事情,這將令他長老的威嚴掃地,帶出來的低階弟子,竟然在諸多大能力者的高手束手無策之際,化解了這場危機,而有人要在這個時候過河拆橋,想要殺害這等勞苦功高的弟子,豈是雲霄宗帶隊長老所能容忍,這就是當著眾人的面,狠狠的煽了他和雲霄宗的臉面,他當即也放出法器怒目直視海天雅。
其他家族宗門的高階職業者同時也放出憤怒的目光,對這種小人行徑所不齒,各領隊頭目紛紛站在常飛虎身後,虎視眈眈緊緊地盯著海天雅,露出極端蔑視目光。
半晌後,海天雅不得不有所收斂,有所表示,方才陰冷的點了點頭說:「的確,老夫是過於激動了。」
海天雅說完,一把抓過蠱蟲之王收入倉儲符掉頭去看先前所發現的密境入口。可是這樣一來更是引起了眾怒,眾人合力殺死的蠱蟲,他竟然恬不知恥的一人獨吞,讓一萬多人的眼睛頓時血紅。可多數人也只是敢怒不敢言。運城的勢力並不弱小,他們也只好忍氣吞聲了。
「嗯,這小子別看年紀輕輕,卻城府深沉,完全沒有一般年輕人的輕狂好動。很不一般!」魯西平,臉上的陰霾了散了開來,對常飛虎的表現頗有好感的笑著說。
「哦,看來你對他的評價頗高啊!」周泰露出了幾分饒有興趣的表情。
「嗯!老夫感覺這個人十分不簡單!而且還懷疑一點。海天雅如割肉一樣的表情你難道沒發現什麼?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發生了,不然,一城之主的超級高手怎會表現的如此下三濫。」魯西平目光開始閃爍不定說。
「嘿嘿,小傢伙,定力不錯,竟然能夠以如此從容態度,脫離那種險境,實在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周泰沉吟了一下後,還是點頭大加讚賞常飛虎的表現。
常飛虎緊繃的心,在危險遠離後一下鬆弛下來,但臉上還是不自覺的佈滿了擔憂的神色。先前的那般高強度緊張對峙,實在是讓得他極為的疲憊。這一次是徹底得罪了運城,成了奸商們的死敵,他不在乎,只要將自己的修為提升,站到職業者的巔峰,所有的一切都不會有任何的減少,只會帶來更多他所需要的東西。
戰鬥雖然沒有爆發,但在他桀驁不馴的內心中,在血液激盪間,更有一波難以控制的狂躁之意擴散出來,讓他恨不能大聲吼叫,甚至衝出去廝殺一場,以做緩解。
他忽然感覺到寒冷,久違的疲倦和飢餓同時襲來,嘴裡和喉嚨中象被火燒過一樣的口乾舌燥,剛才由於暴力使用魂力,在魂力爆發過後而透支了精力、體力,直到現在緊繃著的神經終於稍稍鬆弛時,才悉數發作,這一刻,他疲憊的身子幾乎連小小的一步都不想再挪動了。
在常飛虎的感知中,手臂的傷口開始隱隱作痛,那滴滴在手上的紅色液體,參雜著魂力、法力從傷口出噴薄而出,猶如一團火焰一般,不斷的釋放著灼熱的溫度,火辣辣地感覺,就如同是將手臂放在了燒得滾燙的火炭之上一般。
符肝咒膽略微調整,引領魂力,萬法歸元,引氣歸經,靈魂又恢復了強力運作,手臂上那一點傷口隨之癒合。
只是,精神上的虛脫質感並沒有好轉,常飛虎、南離、遙遠,在一陣的後怕中互相對視一眼,渾身汗如雨下,都顯得很無奈的苦笑一下搖搖頭,只有雷鳴還是一如既往的以極其佩服的眼光看著常飛虎。
這次的危機總算在幸運中,險中又險的和他們擦肩而過,但造成的心裡影響卻久久不能消散。要變強的心念也越發強盛起來,弱者必定要被動挨打,只有強大才是王道,才有道理可講。
而海天雅在發飆後,竟然不再提一句關於楔撅符陣的話,彷彿有一陣風將這件事從他的腦子裡吹了出去,就像是遺忘了一樣,亦或者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難道對待如此寶物真的可以隨便丟棄?不,常飛虎堅定的相信,哪怕是這樣的寶物堆積成山,任何一個職業者也不會嫌多。可這又是為了什麼呢?海天雅如割肉的表情證明他對楔撅符陣很在意。
想的太多讓他的腦袋感覺昏沉沉的,他怎麼都想不明白,既然不在乎,為什麼又憤怒的暴走!猶如一盆漿糊的腦子裡突然裂開了一道細細的裂縫,一道理性的微光隱隱約約地透過縫隙射了進來,他似乎有點兒明白了,遇事不能鑽進事物組成的亂麻裡去考慮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