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10
陳友諒大軍日夜不停連續四日無法攻下一個小小的撫州門,雙方戰況只能用慘烈來形容,城下屍體堆積如上,地面早已被血跡染成紅色,洪都這邊佔據守城之利加上指揮得當損失兵馬不多,陳友諒死傷二萬有餘,不免心痛不已,矢志拿下洪都城為死去的兵士報仇。
天光一亮,陳友諒登上船頭查看詳情,幾日來睡得不多,加上憤怒眼圈多是血絲,登上船頭向撫州門望去,陳友諒差點沒直接氣暈過去,只見撫州門破損的城牆、城門完全修補一新,城門被人用磚瓦堵住,撫州門如今沒有了門,完全是黑色的城牆,只是上面血跡斑斑,這些泥瓦匠加班的成就突顯出來,那些看似無用的泥刀將自己四日的辛苦完全抹殺,陳友諒怎能不怒,決定放棄撫州門,留下三萬兵馬牽制撫州門兵力,自己率隊攻打新城門。
洪都原本就屬於陳友諒所有,所以對城門十分瞭解,撫州門城牆長加上前面寬闊適合自己攻城,新城門靠近水域利於發揮水軍優勢,進退更是容易一些,加上水面視野寬闊對方無法伏兵,這便是陳友諒選擇攻打新城門的原因,可惜陳友諒似乎再一次錯了。
錯的不是他的選擇,而是遇到了另外一個強勁的對手。
新城門守將薛顯,原本是城中惡霸,殺人如麻的亡命之徒,不想和洪都統帥朱文正勾搭上,一個壞人在街上遇上惡霸頓時有了相見恨晚之意,拜了把子一起做壞事何樂而不為,壞人同樣有朋友,而且要比好人之間的交情更為深厚,背後插軟刀子的多半是好人,兩人一同花天酒地做盡壞事,如今陳友諒大軍攻打洪都,薛顯帶著昔日的一眾小弟自告奮勇,洪都統帥朱文正直接升薛顯做了將軍,雖然鄧愈等人不服,不過也沒有辦法,第一洪都城內缺少能夠統兵的將領,徐達等人都跟著朱元璋前往安慶,加上其他城鎮需要鎮守,不免有些捉襟見肘,第二朱文正身為洪都統帥自然大權在握,任免一個人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單說薛貴在新城門撅了四天只是聽見喊殺聲愣是沒有自己什麼事,不免有些手癢,想想自己當年帶著三個兄弟出來混,靠一雙拳頭打出現在的天下,愣是把當時最大的幫會給打服了,不想遇到了洪都統帥朱文正,薛貴自然知道朱文正的身份,所以暗中留了心眼,也想過把帶兵殺敵的癮,做將軍總好過做惡霸,借助翠紅樓老鴇兩個人很快認識成為好兄弟。
這一次更是委以重任守衛兩座城門,薛貴早已按捺不住躍躍欲試。
一人快步跑過來道:「大哥,陳友諒帶人過來了!」
薛顯從地上跳起罵了一句:「媽了個巴子,老子等的就是他,叫弟兄們給我抄傢伙!準備玩命。」薛顯最喜歡和人玩命,手下不下一百多個小弟,都是敢玩命的主,加上朱文正分給自己守衛新城門的三千兵馬準備妥當,只等薛貴下令,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還是有些道理,徐達會帶兵,帶出來的都是精兵,常遇春會打仗,所以兵到了常遇春手裡都學會打仗,薛貴敢玩命,這些人自然沒有孬種。
陳友諒來到新城門發令攻城,先行部隊帶著雲梯,推著戰車撲上,尚未來到城牆之下,不想城門大開薛顯手舞大刀從城內衝出,身後清一色騎兵,手中長槍刺向對手,陳友諒前鋒部隊不過是用來架梯子推車的兵勇,戰力自然有限,誰又會想到遇到薛顯這樣的愣頭青,正是應了那句橫的怕不要命的,這位就是不要命的主,城內不過三千多人,看看陳友諒大軍不下三五十萬,薛貴就敢往出沖,完全出乎所有人預料,先鋒隊遭遇騎兵襲擊紛紛潰逃,死傷不少,雲梯等攻城器械丟在地上,陳友諒發動騎兵,薛顯早已帶隊回去,一陣箭弩射來騎兵被射死不少。
薛貴忍不住哈哈大笑:「真他娘的過癮,這仗打的痛快!」
陳友諒大怒道:「守門之人為何人?」
早有探子過來道:「此人薛顯!」
陳友諒自然沒有聽過薛顯這個名字,至於徐達、常遇春到時經常聽人提起,陳友諒心中暗道什麼時候朱元璋手下又出了這麼一個猛人,連忙問道:「是何出身?」
探子道:「據說是城中惡霸,後來投了朱文正!」
陳友諒氣急敗壞,我打不死你朱元璋我還打不過你一個惡霸,惡,老子比你還惡,立刻命人攻城,薛顯一番衝殺自己這邊基本沒有損傷,見陳友諒大軍壓上不敢大意,指揮守城兵士用石頭、箭矢攻擊。
四處遊蕩的朱文正得到消息立刻趕往新城門,見到薛顯,薛顯雷公嘴一張道:「你怎麼來了!」
朱文正道:「不過是來看看朋友罷了!」
薛顯不由得哈哈大笑道:「放心,有我小霸王薛顯在,就是十個百個陳友諒也休想攻進來!」
朱文正道:「我給你帶來了酒!」
薛顯道:「等打退了陳友諒你我兄弟再喝不遲!」
文正笑道:「這不是用來喝的,而是用來守城!」
薛顯道:「守城?」自己還是第一次聽說用酒能守城!
朱文正道:「對手若是強攻便將酒罈中的酒砸到城下,酒最易燃,到時一把火便可以燒死很多人,雲梯、攻城車都是木製同樣最怕火!」
薛顯一拍腦門道:「我怎麼給忘了這茬,這酒喝到肚子裡火辣辣的熱,弄不好哪天肚子都得著了!」說完哈哈大笑,朱文正留下幾百罈酒離開,自然是擔心其他城門有事,陳友諒多疑,所以凡事必然親力親為,更是擔心手下兵將被朱文正等人策反,所以主力大多歸自己統帥,至於留在撫州門的三萬兵士交給張定,陳友諒自然信得過張定。
薛顯終於見識到酒的可怕之處,黑壓壓的陳友諒大軍衝上,一百罈好酒奮力丟下去,一支帶著火把的箭矢徹底將烈酒點燃,酒喝下去燒的是心,如今燒的是身,大火迅速蔓延,兵士在火海裡來回翻滾,很快失去翻滾的力氣。
薛顯哈哈大笑道:「這東西還有這妙用,虧他想得出來!我薛貴算是徹底服了。」
陳友諒同樣喜歡酒,酒可以令人飄飄欲仙忘記很多憂愁,同樣在酒宴之上因為有了酒令男人多了很多樂趣,如今最恨的恰恰是這種可以令人燃燒的液體,箭弩的可怕遠遠比不上這場大火,水火無情,巨石看似可怕遠遠沒有大火令人畏懼,攻城的兵士停滯不前,只能靜靜的看著火海裡的同伴,淒慘的叫聲,因為痛得幾乎扭曲的臉龐,一股莫名的懼意再次從人的心底升起,那就是死亡的陰影,一次次衝殺,能夠回來的人只在少數,即便可以回來又如何,下一次的衝鋒將會與死神重逢。
陳友諒再一次萌生退意,攻下新城門的難度不下於撫州門,只得退兵休養生息,派張定帶兵攻下洪都周圍幾座要塞,算是將洪都徹底圍住,八門齊發,八路人馬同時殺上,試圖以此撕開洪都的防禦,陳友諒再一次錯了,洪都城的防禦早已如同鐵桶一般,只是因為出了一個以防守擅長的能人朱文正,連續擊敗陳友諒大軍,洪都守軍打出了士氣,所有人士氣高漲,洪都似乎真的無法攻破,陳友諒同樣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