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02
崖底,一座孤墳,兩年的時間,如今已是物是人非,墳前無人打掃,早已是亂草叢生,當年迷倒萬千的峨眉弟子慧影只能長埋於此,倩麗的身影絕美的容顏最後化作一堆白骨,一隻烏鴉落在上面發出呱呱的叫聲不忍離去,似乎在向人訴說這段不為人知的故事,當年那道白色的身影立在墳前,任憑風吹雨打屹然不動,用血刻在石碑上的字跡依然清晰可見,愛妻慧影之墓,落筆白無風。
墳前不遠處,一個人靜靜的伏在那裡,正是從石壁上落下的慧晴,那個她不惜一切就要尋找的結果就在眼前,為何確在這裡止步,是不忍還是不願,或者真的倦了,只是想一個人靜靜的睡上一覺,手指上一陣刺痛傳來,慧晴終於醒來,體力上的嚴重透支令自己昏死過去,這是哪裡!應該到了崖底,藉著月亮的光芒慧晴打量崖底的一切,地上是厚厚的苔蘚,所以自己落在上面並沒有摔傷,只是太累了,慢慢起身,劍落在一旁,輕輕撿起背在身後。
眼前雜草叢生的土包並沒有引起慧晴的注意,那是什麼!那是一塊平整的石塊,平整得令人覺得奇怪,石塊立在土包前面,慧晴走過去,石快應該是被人用劍削成這樣平整,不帶有一絲的不平,藉著月光慧晴終於看清上面的字,每一個字都是用血刻成,從石壁上深深的印痕可以看出,刻字的人必然經受巨大的悲痛,愛妻慧影之墓,慧晴心不由一顫,師姐真的落入絕崖死了,不然不會有人在此立碑,愛妻,愛妻,是誰稱呼她為愛妻,難道是,不可能,慧晴的目光看向後面的落筆,白無風,一個令她魂牽夢繞的名字。
慧晴身形猶如被電擊中,癱軟在地上,腦中一片混亂,愛妻,愛妻,他稱呼師姐為愛妻,兩個人在崖下到底經歷過什麼,愛妻兩個字不停的轟擊慧晴的神經,為什麼當日要替義兄擋下那道暗器,如果不是自己昏迷,也許護著義兄跳下懸崖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師姐,如果真是那樣,那麼這座石碑上面的字,是否會改成愛妻慧晴之墓,或者只是義妹慧晴之墓,慧晴不敢去想,身體發出一陣顫抖,自己是怎麼了,這次出來的目的明明是尋找師姐的下落,為何見到師姐的墓碑自己沒有任何的傷感,而只是為了上面的幾個字徹底陷入崩潰,自己的思想什麼時候變得如此邪惡,甚至有一種想將師姐從墳墓裡拔出來的衝動,自己還是慧晴嗎?還是那個被師姐從小疼愛的慧晴嗎?峨眉山頂的一點一滴慢慢浮上心頭。
「師姐,原諒我,原諒我的好嗎?如果愛可以分享,我寧願分你一半,可惜不能,我寧願死在這裡的人是我,師姐,你懂嗎?我是你最疼的小師妹慧晴。」慧晴雙手扶住墓碑忍不住放聲痛哭。
年伯早已回到家中,坐在山頂一直等到日落,依然不見慧晴的身影,年伯歎口氣道:「好倔強的丫頭,或許這是她的一個心結,早日打開也好,不然放在心裡總是不好。」說完收起繩子,邁開大步趕往自己溫馨的小家,那裡不富裕,但是確能令自己心安,老婆子每天嘮嘮叨叨,時間長了聽不到她的嘮叨聲總是覺得不習慣!
慧晴痛哭流涕,對師姐的懷念,對自己的怨恨,墓碑上的字一次次刺痛她原本脆弱的神經,這已經是事實,無法改變的事實,無論在崖底兩人發生過什麼,至少自己還活著,義兄也還活著,不然立碑的人是誰,即便你曾經獲得過他的愛又如何,隨著生命的離去一切都成為雲煙,當初的愛只能化為淡淡的思念以及慢慢消逝的回憶,自己確可以重新開始,雪山問情,她要上雪山,找到義兄,師姐已經永遠的去了,但是還有我,一個願意為你付出一切,甚至可以為你去死的人,慧晴。
對,到雪山去,義兄等我,你的悲傷我願與你一起承受,不要一個人默默的承受傷痛,慧晴起身,從背後取下寶劍,唰唰唰,墳墓上的雜草很快清除乾淨,跪在石碑前磕上三個響頭,「師姐,師妹走了,也許再也不會回來,你的情由我來繼承,你一定希望你愛的人可以開開心心的生活,而不是為了一個逝去的人孤獨一生,師姐,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不懂事的傻丫頭,我懂了很多,在天之靈保佑我為你報仇,至於我的選擇,根本無從選擇,因為愛本就是一種無奈,不要怪我好嗎?」
慧晴起身,身後一排深深的腳印出現自己面前,那一定是義兄的腳印,慧晴小腳慢慢踩在腳印上,好溫暖,就像當日抱著自己的臂彎一樣,一步步慢慢向前,身後只留下一座孤墳,一隻烏鴉從樹上飛下落在石碑之上,衝著慧晴離去的方向發出呱呱的叫聲。
慧晴足足走了一夜,她無法停下,前面的腳印一直伸向遠方,每次踩在上面都可以感受到義兄的心境,孤獨、憤恨、悲傷,她用心去感悟,隨著腳印慢慢離開山谷,一條筆直的大路出現在慧晴面前。
慧晴看著身後的腳印,「師姐,師妹走了,前方的路我要自己去走,不再去追尋任何人的腳印。」
當你滿心歡喜試圖通過自己的努力去改變一些事情時,最後發現結果往往與你所想像的不同,天氣越來越冷,這裡逐漸接近雪山派,慧晴忍不住拉緊衣服,這裡真的好冷,現在自己終於能夠理解義兄所發出的那股寒意,冷峻的表情,並非是有意而為,在這種環境中長大人對溫暖的渴求只能深深的埋在心裡。
風怒吼著吹過,吹落一地的雪花,雪花好美,峨眉山很少能見到雪,尤其是這種始終不化的雪花,潔白的雪花飄落,猶如連接天地間的信使,那恰好是灑向人間的聖潔。
慧晴的心確是火熱,很快就可以趕到雪山派,見到每日思念的義兄,他現在是什麼樣子,是不是瘦了,兩年了,是否能夠忘記埋在絕崖下的女子,是否還記得為你擋下暗器的義妹慧晴,一定記得,慧晴小臉凍得通紅,腳下走的更急。
終於來到雪山派門前,忍不住興奮上前拍打,一名身穿白衣雪山弟子打開大門,白衣似乎已經成為雪山派弟子的標誌,在慧晴眼裡確是那樣的熟悉,雪山弟子道:「雪山派重地,姑娘留步?」
慧晴道:「煩勞通稟,峨眉弟子慧晴要面見白無風。」
雪山弟子看了一眼慧晴道:「先等著,我進去通報。」雪山弟子一路小跑通知自己的師父梁為學,便是白無風的二師兄知曉,梁為學接到弟子通報,梁為學道:「峨眉距此不下數千里,一個女孩子如何走到這裡!而且要找的還是失蹤的白師弟,這可如何是好!」
雪山弟子道:「師父,不如直說了,反正白掌門失蹤的事幾乎整個雪山派都知曉!」
梁為學道:「好吧,隨為師出去看看。」
梁為學來到門口,見是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女子,身背長劍,小臉凍得通紅,目光緊緊盯住門口方向,大門打開梁為學走出,慧晴滿心歡喜等待義兄出來,第一句話義兄會說什麼,看到自己這樣冷,會不會把自己摟在懷裡,確是見一個四十歲左右的老者從裡面走出,不免有些失望。
梁為學道:「姑娘,可是要找我掌門師弟?」
慧晴道:「我要找的是我的義兄雪山弟子白無風,並不是什麼掌門!」
梁為學笑道:「姑娘要找的白師弟恰好就是我雪山派掌門!」
慧晴一驚,似乎很少聽義兄提起雪山派的事,不想確是做了掌門!難道華山論劍之後為雪山派立功所以才會當上掌門!那可是要恭喜義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