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5-26
眾人漸漸離去,周雲離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這斷案還真是累人,無怪乎一些知縣知府老爺不願意升堂,一坐就是一個時辰之久又要問東問西從中找到蛛絲馬跡,還好自己只是一個驛丞不然非被煩死不可。
「周大人可是在其中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眾人離去房內只剩下張士進陸炳周雲離三人,陸炳好奇的問道。
「恕下官直言沒有!」
陸炳冷哼一聲有些不滿意道:「既然沒有那周大人剛才為何要那樣說?如果明日交不出兇手豈不是失了我朝廷威嚴。」
周雲離低下頭小聲道:「下官要來一招引蛇出洞引兇手自己現身!」
陸炳不解問道:「如何引?」
「兇手的目標無外乎便是張大人,而我確說路馬上就要修好明日便可上路,那麼最急的人是誰?」
「你是說要殺張大人的兇手!」
「不錯,所以我故弄玄虛,聲明明日便要公佈這個殺手是誰,殺手定然心虛沉不住氣,今晚兇手必然有所行動,這招引蛇出洞也便成了。」
「如果兇手不選擇在驛站內動手,而是選擇在途中又當如何?」
「陸大人,真正的殺手風離一直沒有出手的原因我想就是不想張大人在押送路上被人殺死,這樣容易引起別人猜疑而且也很難全身而退,如今嚴嵩派來的殺手已經出招,下官敢斷定風離必然會在此出手。」
「周大人果然妙計。陸某佩服。」
「指揮使大人過獎,不過一切還要仰仗陸大人才是,今晚我和張大人都會有危險,而且我們兩個人又都手無縛雞之力之人。」
「放心,有我陸炳在沒人可以動二位一根寒毛。」陸炳一揮大刀信誓旦旦道。
周雲離歎口氣並不言語,如果殺手風離真得如傳說般那樣厲害,真不曉得這位指揮使大人能否保住兩人性命。
與白天的喧囂相比夜晚時分的驛站十分安靜,大多人早已進入夢鄉,只有張大人房內亮著微弱燈火掩映出兩人身影,應該是連夜研究案情的周大人張大人,一道黑影悄悄出了房門關好從樓梯上飄身落下,聲音很輕。藉著月光只見此人穿著一身夜行衣,手中寬劍在月光中發出寒光,高抬腿輕落步幾個閃身來到二人商議的房門前,藉著燈光可以清晰的看到兩人頭靠在一起商議的身影。
夜行人嘴角發出冷笑,只要殺死張士進便可以回去交任務拿到大把的銀子,憑驛站內的這些人還很難留住自己,對於自己的劍術還有輕功黑衣人還是十分自信,一抬腳踹開房門一個翻滾進入房內,噗噗刺出兩劍正好刺中兩人心臟位置準確無比,從殺人手法可以看出必然是一個極其高明的殺手。
不對,這種感覺不對,憑著自己這些年的暗殺經驗,劍刺入人體的感覺絕對不是今天這種,猛一抬頭椅子上放置兩個稻草人在燭火掩映下十分逼真,中計,夜行人立刻明白過來,拔出劍護住身體轉身便走。
這時一盆水兩塊木板三把鐮刀四塊石頭五根黃瓜同時奔著夜行人打來,夜行人也是了得,手中劍一揮斬開木盆打落木板,雙腳踢飛三把鐮刀單手接住飛來的四塊石頭,至於五根黃瓜還傷不到自己,這些幾乎在一瞬間完成,周雲離事先精心安排的機關被輕鬆破掉,木盆被斬斷其內盛的水來不及躲避完全澆在夜行人身上,屋內的聲音驚動陸炳還有埋伏在一旁的錦衣衛高手,手裡持著火把堵住門口,夜行人身形一動從窗戶竄出,幾個閃身衝出驛站,埋伏在外面的錦衣衛發出幾聲慘叫應該是遭了毒手。
「立刻檢查所有房間不在房間的人便是真正的兇手。」周雲離陸炳各帶一路錦衣衛挨屋搜索,峨眉三人梁伯梁媽等人聽見聲響紛紛打開房門出來看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有阿呆瘋女二人睡的不亦樂乎。絲毫沒有醒來的意思。
「大人,只剩下最後一個房間沒有檢查其他人都在屋內。」剩下的最後一間屋子原來是驛站內的一個雜貨房,這次大雨沖塌橋驛站內人多實在住不下,雜貨房也只好用來住人裡面住著一個生意人,矮矮胖胖每天拿著算盤不知道在計算什麼東西,不過人很是和善。
陸炳出腳快速將門踢開,眾人一擁而入,有錦衣衛手持火把燈籠,屋內頓時亮了起來,屋內有人,屋內確實有人,雖然屋內放置不少雜物有些凌亂但是還是可以容納一張床,而此時床上躺著一人,見眾人猛然踢開門進來嚇了一跳,急忙拉住被子坐起身來,揉揉眼睛迷茫的看著周雲離等人。
「幾位大人深夜到此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剛才你在做什麼?」陸炳雙眼緊緊盯住躺在床上之人,這是最後的希望如果還找不到兇手,那麼周大人精心佈置的局便徹底落空,引蛇出洞轉為打草驚蛇,再想引兇手出手便會很難,最重要的是兇手已經出手所以一定在驛站眾人之中。
「我一直在床上睡覺,這不還是被你們進來的聲音弄醒。」
「那為何不下床來詳談?」
「我現在光著身子怎麼下去!」矮胖商人動了一下被子露出渾圓的肩膀確實光著身子。
「這裡都是男人有什麼怕的。」剛才佈置下的機關澆了殺手一身的水,水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周雲離事先在水中特意放了不少墨汁,即使兇手速度再快也無法短時間內弄乾淨身上的墨跡。這也是周雲離想出來找出兇手的辦法。
「大人光著屁股出來可是有傷風化。」商人臉上露出一些無奈的神情。
「難道要我過去掀開你的被子你才肯出來嗎!」陸炳已經沒有耐心再耗下去。
「那好吧我出來給你看便是。」被子猛然被人掀起,一道劍光透過被子奔著陸炳刺來,護送張士進的人中論武功陸炳最高,只要殺了這個人自己勝算便可以提高兩成。陸炳早有準備暗藏內力揮刀迎上,一刀一劍在空中相撞,矮胖商人下身依然穿著夜行衣上面滿是墨跡,闖入張大人房內意圖殺死二人的殺手便是此人。
周雲離嚇得連滾帶爬出了雜貨房,這種大場面可不是自己可以應付得來,還是交給錦衣衛處理為好,陸炳大刀推砍削掃急速揮舞,刀快劍更快,劍上閃出道道劍光,兩人越打越快竄出雜貨房來至大廳處,錦衣衛峨眉三人抽出兵器加入戰團,對付嚴嵩派出來的殺手無形中讓眾人暫時形成統一戰線,畢竟這個社會沒有絕對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東廠一同前來的幾個太監站在一旁觀看並沒有出手的意思。
夜行人被十幾人團團圍住絲毫不落下風,別看身材矮胖其貌不揚,腳下絲毫不慢手中寬劍護住身體劍勢連綿不絕,十幾人聯手一時無法攻破,「哇,好厲害的武功。」周雲離躲在一旁觀看嘴裡嘟囔著,原來自己還以為指揮使陸大人功夫最高,現在看來這個殺手風離還要在陸大人之上。
「李公公,我們要不要?」楊公公小聲說道手裡做了一個動手的手勢,「再等等不急。」李公公在東廠職位要比楊公公高些,這次督公派二人前來的目的主要是想借滄州督師張士進一事觀察朝中各種勢力,張士進乃是夏言一派,陸炳代表的恰恰是皇上一派的勢力,自己二人代表東廠,而殺手所料不錯應該是嚴嵩,這四股勢力恰恰是朝中最大的四股,徐階雖也身為內閣大臣,但此人極為圓滑不得罪任何一方,更是對嚴嵩夏言等人禮遇有加。
原本均衡的朝中勢力由一個小小的滄州督師之事引發新一輪的爭鬥,正如古人所言:「牽一髮而動全身,這一局誰也不想輸,也輸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