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2-13
兩方才交手盞茶,後面陳慶之與孫化跨上鐵索浮橋,雙雙夾攻陸安,三尊精壯此時真起了無盡殺機,招招傾力而為,陳慶攻前偷後,雙手油滑如魚兒划水,連連襲殺灌頂,防不勝防,孫化更為厲害,一手扣住鐵索,雙腿瘋狂絞殺,連連招架阻擋讓陸安瘋狂咳血,一人獨佔三尊精壯,饒是他冷靜萬分,雙拳也難敵四手,加之境界差距,被藏虎一掌刮中左臂,步履凌亂倒退,險些掉落深淵,那肩胛骨開裂時,勁力破壞衝入,讓陸安臉色猙獰扭曲,痛苦不堪,有道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後面武師盡數趕來,其中一尊鍛骨跨步縱身,共圍襲殺陸安。
這鐵索浮橋並不寬敞,兩人並行已是極限,四人上橋後,餘下眾人只能在邊上乾瞪眼,靜靜等待陸安被斬殺梟首時刻,三尊精壯外加一尊鍛骨圍殺區區奴才,還不是手到擒來,在這些人物眼中,他陸安已是待宰羔羊。
此時陸安確實已是強弩之末,雙拳舞動九州風雲,浪湧天下八方,不斷招架,碰撞,反擊,阻隔,嘴角流下血絲如梅花綻放,把週身黑泥都染紅,整個一尊血人,三尊精壯給予壓力不是以往能比,稍微分神就是一個死,在此時,萬物景象,一絲一發,塵埃浮游,都清晰湧入感官雙目,拳腳搏殺不休中,陸安居然生生抵抗了半個時辰,那堅韌不拔的意志精神,驚煞眾多諸人,以鍛骨境界連續抵擋三尊精壯,一尊鍛骨圍殺半個時辰不敗,傳聞出去也是樁奇事見聞。
馬有疲憊之刻,人有力盡之時,陸安奮然搏殺半個時辰,終於力竭,拳風露出破綻口子,被陳慶之手勾向前,轟然爆響,打中陸安後背,嘴中噴出逆血一口,蹬蹬後退幾步,身姿傾斜倒下,一隻手抓住鐵索扣環,嘴中發出絕望怒吼,聲震四野百里,那過往畫面在內心走馬觀花似的浮現,從自己進府潛伏開始,到現在卸磨殺驢,許多往事瘋狂匯入腦中,雙目不屈神色越發濃烈,破敗軀體燃燒起驚人本能,力扒天下,氣吞山河之勢蕩出體魄,瘋狂意味閃過,軀體內臟強行衝破玄關穴竅,先天精氣淤積五臟六腑,精力元氣萬馬奔騰在內,整個人身可見條條經絡充盈暴突,生不如死時刻,額頭顱骨朝前一撞,「砰」然大響,強行破入精壯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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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渾精血沸騰蒸煮,陸安大叫一聲,如天神下凡巡遊八方,手挽鐵索一躍而起,從天猛然落下,雙拳倒灌精柱般的直直落下,雲朵開出三重碧浪,三聲悶雷重鼓般聲響,快到無影,把孫化這尊精壯頃刻間廢掉,兩隻吸盤手掌被轟成碎末,淒慘吼叫之下,被陸安一記鴛鴦拐踢中胸腹,從鐵索橋掉下深淵,粉身碎骨。
陸安強行納取精元,捨生忘死破入精壯,胸腹間那口先天精氣都快含不住溢出,殺掉孫化之後,反手一扣,便把另一尊鍛骨腦袋掀開,屍體掉落鐵索橋下,與剩餘兩尊精壯再度搏殺。
鐵索橋邊眾人眼觀此子不僅危及時刻不死,還強行破入精壯,雄渾的先天精氣流露出來,讓餘下鍛骨紛紛變色,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竟無人敢上鐵索橋去。
陸安腹內五臟猶如碳烤火燒,點燃雙目惡光殺機,雙拳乘風破浪,剛柔並濟,綿綿拳罡爆響連連,分攻兩邊,盪開陳慶之,專殺藏虎這莫大威脅,三邊如今形勢完全反轉,陸安破入精壯之時,厚積薄發神力驚人,藏虎雙掌一被罡風拳力碰到,心中頓時痛入骨髓,恐懼之時開口大吼:「快上來幫忙!」
這一聲吼出,口內精氣跑出,被氣流風聲一貫入口,難受無比之時,陸安獰笑起來,分雲拳法耍出四重巨浪,連續疊加漲起,把藏虎胸腹骨頭全部敲成碎末,絕望怒吼叫起時,整個人就如柳絮落葉,掉落萬丈深淵。
陳慶之眼觀兩尊精壯盡數死於陸安手中,膽顫心驚起怯意,口中那精血濃痰終於吐出,快如流星似火,耳邊還未生風,就奔著陸安後腦而來。
「來的好!」
陸安早就防備陳慶之這一殺招,濃痰還未到來,整個人就如猴子撈月,單手掛在鐵索橋上,躲開這口濃痰殺機,影子擦身逝過,倒把上來三尊鍛骨噴個正著,一人貫穿腦袋,一人破開肩頭,絕望聲中掉落深淵,最後一尊想跑,陸安兩臂抓住鐵索,如木猴攀樹前來,雙臂一攬倒起,兩腳野馬掀蹄,把這尊鍛骨踹下深淵萬丈,幾步跨出後,又與陳慶之纏鬥搏殺。
陸安此時簡直凶威無限,拳內勁風虛影亂閃,迷人眼眸藏雲破壁,陳慶之如今孤身來戰陸安,被這拳意打的只剩防守躲閃,嘴角起出苦水悔意,百招過後,被陸安抓住伸長手腕,輕舒猿臂反扭舉起,如神靈抗起泰山分來,把陳慶之身子扯斷撕裂,血雨瓢潑淋下,內臟腸子灑落出來,讓觀戰餘眾涼從腳下起,寒從面頂來,不知誰先叫出跑來,這剩餘眾人就恨爹媽少生兩條腿,躍起四散奔逃。
把殘屍扔下深淵,陸安殺氣早被激發,幾步縱身而起,對著幾尊剩餘武師反殺追去,手來摘頭,腳起斃命,到處起哭聲,四下濺血雨,短短三刻過去,總共一十九人全部死在陸安手中,血腥氣味撲鼻時刻,那雙眼就見一隻海東青盤旋嘶鳴,冷笑浮現,把手做個開弓姿態,驚得此鳥忙拔高飛回,再也不敢窺視此地。
奔到樹下把藏好衣物翻出穿起,邊遁之時,也顧不得手上血泥爛肉,把剩餘肉乾拿出吃下,稍稍緩解腹中飢餓感覺,幾斤食物下肚,陸安氣力恢復不少,踏過鐵索浮橋,向著金烏河直去。
海東青此時早已落在陸展顏手上,短促嘶鳴叫起,讓這尊陸府大公子聽聞後臉色猙獰,雙腳把地面踩裂丈深,那煞氣殺機簡直忍不住要噴吐溢出,嘴中發出怒吼:「這逆賊殺才,本公子定要他後悔萬世!」
「大哥,出事了?」偌冷眼觀陸展顏再度氣急敗壞,開口問起。
「陸安那雜碎把我帶來人物盡數殺死,你們的人也差不多下場,如今死在他手中武師怕是不下十五尊,陸安,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跑得出本公子手心。」陸展顏所言話語如平地驚雷,把其餘三尊公子聽的臉色驟變。
「此話當真?」火雲還是不可置信,說句實話,這三尊公子並未把陸安放在心中,只覺得這奴才不過是螳臂當車,武師追殺之下必是個身死局面,現在聽聞陸展顏此話,紛紛起出疑問。
「海東青所望不會有假,這狗雜碎如今早已過了斷魂崖,只要中途未被攔截,兩個時辰後,必定能到達金烏河,順流而下就是大元。」陸展顏臉色陰沉,再度開口說起。
「那還等什麼,我們四人就去會會這豪奴,看看他到底有何本事。」趙輝把馬韁繩提起,另外兩尊公子也紛紛放言出聲,要親自出手,斬殺陸安,這四尊世家人物,陸展顏境界通玄,已邁向修道路途,其餘三人境界精壯圓滿,早晚也能突破此境,向著仙路步出,不要看這四人養尊處優,像是沒用處那般,可事實剛好相反,這些大家族嫡子從出生到成長過程都是名師教頭指導武法,不但基礎紮實,氣血精元更比普通武師養的更好,就拿陸展顏來說,沒有海量山珍海味,無數名師教頭是堆不出這通玄境界。
眼觀三人磨拳擦掌要去斬殺陸安,陸展顏把手輕擺,獰笑間開口說起:「不慌,我在等,等一枚棋子,一枚能讓他自投羅網的棋子!」
其餘三人有些不明意味,就要再度發問,就見林華這武師從遠方趕來,背上背起一物,讓陸展顏神色大喜,開口說道:「看,棋子不是來了,走!陸安,我陸展顏永遠不會失敗,你前半輩子是奴才,就要永世做奴才,我不會讓你有翻身之日。」
匯合林華,三匹大宛良駒跑出煙塵漫天,向著密林而去。
陸安縱步兩個時辰,終於到達金烏河邊,望著這條百丈運河,心緒起伏不定,忍耐了十年,受苦了十年,終於要在這一遭獲得自由,把樹木砸斷三棵,籐條捆栓牢實後,推到河水之中,筏子遇激流水潮,向著下首流走,陸安縱身跳到其上,隨著木筏順流而下。
這金烏河貫穿三國,是條思源河流,無數漕運船隻都在內運營謀生,陸安所在這條不過是金烏河一支分流,長久沒人起名,也就總稱金烏河,他只要順流而下,經過幾個分支山澗,就能到達大元運河,逃出生天。
兩手握住一截青木撐桿,足足三米多長,不斷探底划動中,水越加深厚,到後來撐桿無法探底,陸安便把撐桿放在筏上,正想坐下歇息片刻,就見十二道身影奔到金烏河邊,為首三尊精壯眼觀陸安已經下水,大聲吼起:「哪裡走!」
其中一尊左右觀看,騰身起步,把一樁大樹倒拔而起,扔下河中,整個人站立獨木之上,雙腳把樹木踢前七八丈,腳尖一點水,又穩穩站立獨木,週而復始向前追逐陸安,其餘人物眼觀此法速度絕倫,都有樣學樣,斷樹下水,踢樹點水向前追殺,定要與陸安至死方休。
「你們這是找死!」陸安本就只想安安穩穩偷生求存,無奈這些人實在是不依不饒,既然如此,就別怪他大開殺戒,懷中掏出玉腰弓來,張弓搭箭身似馬,大刀闊斧腿彎月,滿月長弓奔雷攢射,一點寒芒極致到來,把當先那尊毫無防備的精壯右眼射穿,腦後貫出,慘叫都未發出,翻身便栽下水中,幾個浪花後,鮮血水花紅白一堆。
這一箭勢大力沉,把木筏都踩入水中,把精壯射殺之餘,那箭芒還吞吐不休,旋轉向前來時,與一尊鍛骨擦耳掠過,稟風把此尊鍛骨耳朵割下,疼的嘶聲亂叫。
「此子有張利弓,大家小心!」後首一尊精壯開口大吼完後,身子向上躍出,把獨木再度前踢,妄想點水追逐。
「死!」陸安再度拉起長弓,五指併攏拔山之勢,傾力而為時,木筏都被踩下水中,滾滾水花淹沒腰身,一箭出來時,快到極限無影,這尊精壯還未有躲閃姿態,箭芒就穿入胸腹,精血飆射出來,氣力一軟,跌入水中身死。
連續射殺兩尊精壯,陸安凶威更甚,手中長弓指向最後一尊精壯,滿月蓄力拉開,寒光一點顯現,長箭起出璀璨神光,繚繞遊走時刻,「嗖」的一聲直奔這精壯前來。
此人眼觀兩尊同境人物被陸安射殺,膽顫心驚之下就見長弓指向於他,當真是亡魂皆冒,一腳把獨木踹的直立,擋在身前妄想此箭成空,可是,此人估算錯誤,這張玉腰弓本是仙山福地所求,自成羽箭沒有實體鐵胎,那裡能阻擋的了,殺機神芒一道筆直來臨,穿過這直立獨木,沒入此人喉間,絲絲鮮血滴落水中,倒栽下水。
至此,三尊精壯全部死於陸安手中,剩餘九尊鍛骨眼觀此景,哪裡還敢前來送死,紛紛掉頭回轉,想要脫離雕弓覆蓋範圍,驚慌失措成片逃遁,他們想跑,陸安可不放過這群賊殺才,弓起箭出,一個個排頭射下水中,直到力盡疲憊之感來臨,這水中只剩一尊鍛骨早肝膽俱裂,邊逃邊大聲討饒。
陸安舊力衰竭,新力未生,眼觀此子將要跑出射殺範圍,嘴中大吼一聲:「死!」
那鍛骨正亡魂皆冒,拚命遁逃中聽聞陸安嘴中大吼惡言,以為弓箭射來,想到此子列無虛發,體內膽被嚇破,臉色發紫發青,手捂胸腹一頭便栽下水中,鍛骨武師被陸安一吼活活嚇死,真是可悲可歎。
收起玉腰弓,陸安緩緩坐下,歇息片刻後,手中握住撐桿攪動水花,大力使出時,幾條受驚魚兒高高躍起,被陸安抓在手中,直接生吃下去,魚腥氣味入喉,血肉入腹滋潤片刻,才覺得力氣回來幾分,又過去大半時辰,此時的陸安已經順流到河末,只消再過半個時辰,就能經過山澗窄路,到時就算陸展顏要追也來之不及。
眼看陸安就要逃出生天,一隻海東青當先嘶鳴長空,飛到低處盤旋打轉,似乎是想通報情況,陸安眼出凶芒,把筏上竹竿單手一擲,成片散開竹籤把此鷹割裂成碎肉,漫天灑落下來,鷹死時刻,五尊人物早已趕到,為首之人正是陸展顏,這尊大公子眼觀陸安已到江心之後,要想追逐已是來之不及,臉色陰沉時刻,凶光時時刻刻在浮動,陸安此時也望見那黑點身影,還未等陸展顏開口,就大聲道謝,想要氣死這人:「多謝大公子來相送,所謂送君千里終須一別,陸安身受大公子恩德十年,難以回報,看來今生是還不完,只有來生再報!」
這聲波震響四野,讓陸展顏神色難看無比,可瞬息之間,詭異微笑浮現再嘴角,緩緩開口,洪鐘聲浪起波沉浮:「陸安!我不得不說,你心機深似無底洞,讓人窺探不到底,可是,今日我就讓你知曉什麼叫做一山還比一山高。」
心底浮現不好預感,就見陸展顏揮手,林華把背上所背布袋解下,從內提出一人,口塞麻布,身體捆成粽子一般,取下口中之物後,此人聲音傳來,讓陸安心緒波動難休。
「陸安!你快走。」這柔弱聲音雖然尖細,被風吹起就會散掉那般,可悲涼絕望下,清晰傳入陸安耳中,紮小梅那絕色容顏悲哀似死,淚珠打轉兒傾斜下來,她知曉自己告密事敗,被大公子屬下捉來威脅陸安,就算最後陸安回來解救她,也不過是徒勞而已,不但他死,大公子也絕不會放過於她,想到陸展顏以往的殘暴手段,這尊紅顏身子就抖如糟糠,呼出兩句話來,口中再度被塞上麻布。
「你以為我會為一尊丫鬟回來讓你宰割,陸展顏,你失算了!」陸安心中早已起出驚濤駭浪,不過表面神色都未變半分,雙腳定住木筏,不屑開口。
聽聞這番話,陸展顏輕笑搖頭,理了理左耳髮絲,開口說起:「陸安啊陸安,你還記得昨夜書房中,我對你說的最後一句話麼,還是你最瞭解我,可是,本公子卻沒說出下半句來,你瞭解我,而我,卻更瞭解你,你跟隨本公子十年,你的一言一行,心中想法,酸甜苦辣,我都透徹瞭解,可以說,這世間誰最瞭解你,除了你自己,當屬本公子,凡是人都有弱點,陸安,你知曉你的弱點是什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