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27
「偌冷也是。」
「趙輝亦是如此。」
四人駿馬圍成一團,相視間哈哈大笑,各自訴說些往事家常,陸展顏本人雖是口蜜腹劍,心黑腹黑,可這馬上三人算是志同道合之輩,所謂臭味相投,一丘之貉便是指這四人,陸家地處邊陲,往外處還有不少強盛世家,這三人就是陸展顏結交到的小人蜜友,分屬火家,偌家,趙家嫡子,這四人不僅喜好相同,更是連脾性也接近,年年圍獵時陸安都見這三尊人物,每逢四人積聚在亭中把盞言談,陸安就在旁邊斟酒伺候,那些齷齪污穢,**不堪的事情這幾人倒是拿來炫耀,比方說這火雲**了他姑姨表親,暗害了哪家名門閨秀,恬不知恥拿出來說,還描繪的繪聲繪色。
四尊公子今年第一次重逢,肯定又少不掉這些閒話,訴說交流片刻後,讓守衛私兵搬開柵欄,四人並馬而入,其餘武師奴才跟隨在後,陸安跟在最後一波,臉色有些陰沉冷漠,往年三人來時都不曾多帶下人護衛,可今日身後卻有幾十之眾跟隨,這些人可不是普通奴才,全部都是武師,那為首幾尊氣息綿韻幽長,吞吐呼吸輕不可聞,每隔盞茶才吸納換氣,這是精壯圓滿表現,內臟器官堅硬如鐵,連帶呼吸吐納都緩如龜息冬眠,心脈也是如此,跳動緩慢,氣血沸騰。
這突來變數讓陸安內心沉重,在馬隊中隨波逐流,直到進到深處,家奴紛紛下馬來,手持哨棒各自進入密林中驅趕獵物,陸安本該在此地伺候陸展顏,可見他本人正與三尊人物訴說往事,眼神閃爍下想奔入叢林,哪知陸展顏正在此時喚他,無奈之下只得暫時收起逃遁心思,來到馬前服侍,如果自己一意孤行逃竄,立在馬後那幾十武師可不是擺設,縱馬趕來,不消片刻就能追上自己。
「大公子有何吩咐!」翻身下馬後,陸安躬身在陸展顏馬旁,輕聲開口。
只見這公子把手伸出,旁邊火雲把雕弓遞在陸展顏手中,從馬鞍旁箭兜抽出一支羽箭,張弓搭起,滿月拉開之時,把這箭頭指向陸安,讓他神色緊張到達極致,險些忍不住動手,可越是這種形勢,陸安便越冷靜,「噗」通一聲匍匐下來,開口求饒:「大公子,可別嚇小人。」
此時陸安就如顫抖等死的無助飛蛾,整個人匍匐在地,頭都埋入黃土沙裡,可這不過是表現,如有人從地下窺視就會發現,此子雙腿正在彎曲蓄力,條條經絡猙獰密佈,快把底-褲撐爆,那雙手更是暗中抓住兩把泥土,軀體感官毛孔全部張開抒發,眼中雖看不間,可到了鍛骨,對周圍風吹草動都瞭若指掌,那耳朵微微抖動時,就等大公子出手之時躲開羽箭射殺,反擊搏殺,大公子敢出手,至少也要個魚死網破。
就在氣氛緊張到極致之時,幾名奴才趕出只座山雕,雙翅展開足足五丈來寬,驚飛同時,向著陸展顏這邊移來,大公子雙目凶芒稍微淡去,對於親手結果這知心奴才有些不捨,眼觀有雕兒飛起,把弓一轉,對著那座山雕射去,箭來破風沸騰,旋轉不休寒意驟生。
「嗖」
絕倫箭芒准狠快絕,正中花彫腦袋,箭尖從左眼射入,右眼穿出,此雕還未哀鳴就直直掉入叢林之內,眾人齊聲叫好之時,陸展顏把弓遞還火雲,開口吩咐陸安:「陸安,去,把雕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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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陸安低頭遵命,那單薄身子慢悠悠跑去,似乎真是不會武法的奴才,小半盞茶時間,才步入叢林內,為大公子撿雕。
陸展顏望見陸安進入森林內,眼中殺機再度浮現,揮手兩尊武師到馬前來,冷聲開口:「你們知曉怎麼辦?」
「小人知道,只是大公子何必費這些手腳,前刻一箭射殺這賤奴最是省事!」兩尊武師點點頭,左邊那尊長相五大三粗,蒲扇雙手提住韁繩,頗為不解大公子用意。
「去吧!這奴才跟隨我多年,死在我手確實不忍,這地方最是難覓知己,這陸安伺候本公子十年也算盡心,讓他糊塗死去是個不錯結果。」陸展顏眉頭微微皺起,對於武師不解之言緩緩解答。
互對一眼,兩尊武師縱馬向前,煙塵四起向前奔去,如今時辰快到正午,烈日炎炎炙烤大地,那些馬匹本就空腹,奔到獵場外暴曬兩個時辰之久,屁股塞住木塞後更是難受萬分,加之停下腳力又吃些雜草,被兩尊武師馬鞭一抽,才提力邁腿,翻身便倒地,那屁股木塞再也堵不住糞便臭屁,「噗」兩聲響動,兩截短木衝出,那糞雨馬屁聲震四野,直直噴出幾丈之遠,從天空灑下來,紅綠藍紫臭不可聞,這四尊公子本就策馬在前,被那瓢潑糞雨淋下,怒吼謾罵中腳尖一點馬背,身子向後倒飛十丈之遠,身下座馬被腳力點中,不堪重負倒地哀鳴,陸展顏那匹踏雪烏騅首當其衝,倒地時木塞衝出,痛苦嘶叫時,把後面武師淋的花花綠綠,雞飛狗跳,呼嚎怒吼響動四方。
馬匹嘶吼叫聲徹底引發不遠處連鎖反應,正在閒散吃草的各種馬匹同時躁動,甩蹄打擺中紛紛翻身倒地,口吐白沫,有些木塞被擠出衝破,肛裂屎濺,想要努力爬起,四蹄早軟弱無力,一匹匹躺在地上鼻響打起,讓陸展顏等人目瞪口呆,那神色就如瓶兒罐兒被打翻,倒出調料無數,酸甜苦辣鹹,怒哀嗔癡傻,沉寂足足一刻,陸展顏平淡臉色猙獰無比,望了眼匍匐在地的眾多武師,倒地馬屁,另外三尊公子抽搐眼角,怨毒叫聲聲震四野:「啊!等回府之時,本公子定要把馬圈那幫狗奴才剝皮填草!你們兩還愣著幹什麼,快去把陸安頭提回,滾!」
怨毒叫聲真正聲震百里,那兩尊武師驚的蹦躂起來,提起腰馬縱步趕去,幾個呼吸就消失在叢林內,此時陸安早已遁出老遠,腳下生風踏浪,全力向著北面狂奔,那頂奴才帽子早就被隨手扔掉,玉腰弓藏在懷裡,稍微停頓中,把懷裡羊皮地圖翻出看眼,繼續向著標示路途遁逃,只是陸安這回當真是百密一疏,這陸家北面幾百里外確實有條金烏河是不錯,可那張羊皮地圖卻早已過時多年,陸家獵場經過幾十年變化,早就不復當年地貌,獵場深處隔個三五十步便是參天樹木,枝幹繁茂遮天蔽日,只有少許陽光能射入內來,地貌變化之中,那路途就如盤陀磨子,陸安奔逃老久,怕是遁出幾十里,可四下觀看,居然又回到了那兔子窩旁邊,這是自己前時經過的一處洞窩,其上還留有自己腳印,此種情況讓陸安臉色微變,暗怪自己疏忽大意,這張地圖怕是早就過時太久,也怪自己準備不周,自從跟隨了大公子就起偷生之心,如今匆匆準備,哪裡能萬分周全。
咬牙沉思片刻,此種情況只能靠目識來探路,摸了摸身旁這顆古樹,拳出隨風蕩波,雙腳踩下深坑尺深,「轟」然大響時,把這樹身攔腰砸斷,應聲而倒時刻,近前觀看樹身年輪,這是個蠢笨辦法,凡是樹身內年輪,寬面總是向南,窄處是北,辨別了大致方向後便想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