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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紫臨火域 第八十章 血濺堯光城(一) 文 / 市井幽人

    更新時間:2012-04-25

    第八十章血濺堯光城(一)

    「娘子!」兔置從人群中蹣跚地走出來,臂膀展開,攔下迎親的隊伍,向著轎子的方向喊道。激動地掀開喜慶的紅簾,探頭看向一夜蒼老了許多的兔置,略施粉黛、一身紅裝的菀柳人比花嬌,只是香腮襯淚眼愁眉,略輸憔悴。

    「相公!」菀柳悲情地呼喚道,想要掙出轎門,卻被幾個丫鬟攔下,推開丫鬟,想要跑向兔置,卻又被幾個酷吏粗魯地拉住。

    在干祿眼神的示意下,酷吏放手,菀柳投入兔置懷中,兩人相擁在一起。不管干祿如何地誹謗,外人如何看待,他們只是擁抱在一起。

    「不能!」「不能原諒他們!」「殺了這對姦夫淫婦!」「殺了他們!」……在街上人群的罵聲下,干祿佯裝不忍地一揮手,酷吏頓時把早就準備好的刑具搬了上來,分別是五匹馬和絞刑台。對於貴族,刑罰總是仁慈的,所以菀柳被施絞刑;但對於平民,刑罰則恰恰相反,所以兔置被施五馬分屍之刑。

    夫妻二人被活活地拆散開來,兔置的手腳和頭顱被分別綁在五匹馬上,菀柳被送上絞刑台,雪白的脖子被骯髒的麻繩套住。只等干祿一聲令下,兔置就會被四分五裂,菀柳就會因窒息而死。

    除了街上擠滿了人,那些沿街的酒樓、茶樓上也有許許多多的人頭伸長了脖子在看。在一家酒樓上,有四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著窗外正在上演的悲劇。這裡周圍擠滿了人,可是唯有以他們所在的桌子為中心的三尺之內沒有多餘的一個人,但是在那些人看來這卻是自然而然的事,因為那裡好像擋著一堵牆嘛。

    這三男一女,除了那個年長者身後披著畫有「儈子手」三個火焰形古文大字的青銅色披風外,那兩男一女的年輕人身後則畫有「材桑」兩個火焰形古文大字的青銅色的披風。

    「看那夫妻倆恩愛的樣子,我覺得那個叫干祿的凡人似乎扭曲了事實,瞧他那虛偽的樣子,我就感到噁心。」說話的這個女子是這四人中唯一的女性,有十二三的光景,肉紅的櫻桃小口嫩得就像荔枝去皮露出的嬌嫩果肉;眼睛大得出奇,與小嘴形成鮮明的對比,映著窗外藍天驕陽下街上的場景,宛如一面秋水中的鸞鏡;瓊鼻高翹,就像冰雪鋪就的平原上聳立的一座雪峰,使整張近乎平面的臉多了些立體的感覺;黛色的眉毛宛如春風扶堤的柳葉,一顫一動的,在說話的時候。或許她的長相算不得絕佳,但是她那淡染塵煙,卻又脫俗的氣質卻絕對算是上乘。她的名字叫綠竹。

    「虛虛實實,真真假假,誰又說得清?凡人有太多的無奈,對於愛情、事業、人生不能把握,被他人操控。不過凡人有太多的無奈,我們修真之人又何嘗不是呢?凡間界充滿了假惡丑,修真界又何嘗是真善美呢?」說話的是那個年長者,大約三十歲,長髮不羈地披散下來,因為遮住了臉,所以看不清他的五官,不過他的眼睛就像他的舉止一樣醉熏熏的,一副要醉倒的樣子。身材修長,坐著比長著的人還高,看去就像是在風中搖擺的修竹。修長的手握著一個多處脫皮的酒葫蘆,不時提起葫蘆灌上一口,任憑酒水濺散下來的樣子讓坐在他身旁的綠竹一陣癡迷。他的名字叫柔木。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這個說話的和綠竹一個年齡段的男生留著一個西瓜皮式的髮型,月型眉,雞蛋型的臉,臉上總是帶著濃濃的笑容,讓人感覺到平易近人的親切感,很容易博得陌生人的好感,不認識他的人都認為他是一個陽光乾淨的男孩。他不時地瞄向對面的綠竹,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也是瞄了眼綠竹,還自戀地用手指理了理額前的「瓜皮」。他確實很自戀,不然就不會走到哪兒總是握著一面巴掌大的銅鏡,照照自己的臉。他的名字叫弘毅,正如他介紹自己時說的那樣:事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

    「切,弘毅不要在我面前賣騷,以為自己是個情聖,我還不瞭解你,裝b,不,你本來就是一個b!」剩下的那個男生正在拚命地做俯臥身,口中數著「一千零一,一千零二……」,聽到弘毅說出那樣的話,隨即停止鍛煉,跟弘毅拌起嘴來。他長得很魁梧,一身的肌肉似要把衣服撐爆,弘毅跟他比起來反倒像是一個小姑娘家似的柔柔弱弱、斯斯文文,儘管兩人的身高相差不遠。他長了一對三角眉(俗稱勇士眉),五官稜角分明,整個看上去血氣風剛、英氣逼人,有大將之風,這樣看來,他倒不像是修真界的人了,反而像是凡間界的威猛將軍。不過千萬不要被他嚴肅的外表騙到了,在他嚴肅的外表下,實際藏著一顆玩世不恭的心,許多「陋民」的思想在那裡沉澱著。比如他為弘毅作了這麼一首打油詩:清純無敵外表裝,偶爾床上獸性狂;惡魔本質心裡藏,床上風流小霸王。還有他是一個煉體狂人,無論走到哪裡,只要有時間,他就拚命地練習。按照他的話說,修真者的肉身太脆弱了,遠攻還好,一旦被敵人近身,就可能死路一條,他想要通過拚命地鍛煉身體,改變這種命運。他的名字叫瑞清。

    「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世人看不穿,唉……你不瞭解我,卻總是誹謗我,曲解我的意思,你告訴我,難道她們愛情不是感人肺腑的麼?難道你總是這樣鐵石心腸麼?唉……對牛彈琴,罷了,罷了……」弘毅一陣搖頭歎息地道,彷彿他真是一個歷經千場情劫卻苦於知音難覓的情聖。

    「哈哈哈,弘毅大情聖,你好高尚,好純潔哦,世界上最清純的就是你咯,不過你的演技可真是讓我牙疼,請不要讓我的胃也疼起來。」瑞清大肆嘲諷道。

    「誹謗,的的確確的誹謗,老師你聽到了吧,他在誹謗我,我是無辜的啊!」弘毅說這話的時候也是笑嘻嘻的,別人誹謗他,他還笑嘻嘻的真是讓人無語。

    「閉嘴!」一聲嬌斥,接著弘毅和瑞清兩人的頭頂都冒起一個可愛的肉包來。「你們兩個總是這樣,帶你們出來,真是一個錯誤,好不容易抓到的猲狙和鬿雀,就因為你們兩個鬥嘴,趁機逃掉了,幸好它們都莫名其妙地死了,不然真該讓你們去獵殺,看到時候能不能靠你們的嘴巴把它們殺死!」綠竹纖細地手臂叉著小蠻腰,像小母夜叉似的氣鼓鼓地道。

    「臭娘兒們,你敢打我尊貴的頭顱。」瑞清挺起壯碩的胸膛,居高臨下地瞪著她道。

    「什麼!你敢罵我臭娘兒們?」綠竹頓時也怒了,挺了挺含苞待放的小胸脯,仰頭同樣瞪著他道。

    「唉……你們兩個又何必為了我爭呢?」弘毅對著銅鏡,自戀地理理額前的「瓜皮」,歎道。

    「去死!」瑞清和綠竹不約而同地怒道。

    「好了,你們不要再吵了,有好戲要上場了。」這時,柔木醉熏熏地勸道。接著三人都走到窗口,向窗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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