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4-18
第六十九章大人啊,請再次飛起來吧!(五)
「晨兒,娘……有件事要拜託你。」百罹難為情地道。這個時候她和夜鄉晨是盤膝坐在放大的飛劍上的,飛劍在浩淼的雲海中飛快地穿行著。
「娘,你有什麼事就說吧,怎麼還用′拜託′兩個字呢?」夜鄉晨奇怪道。自從找到自己的兒子後,百罹一路上都是開心的,可這個時候為什麼有些反常呢?
「娘拜託你放過白君朔。」百罹道。
「給我一個理由。」夜鄉晨道。面對白君朔的話題,他也嚴肅了起來。
「早年,在我和你父親結為夫婦之前,在浪跡天涯的旅途上,我碰見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一個是你未來的父親崇墉,一個……是白君朔未來的父親——當時他叫白君夫。那時候……我們都很年輕,因為年齡相仿,志趣相投,我們拜了天地,成了異姓兄妹。接著我們一起混跡江湖,闖蕩修真界,在凡間界和修真界留下了一些虛名。那時候,我傾慕的不是你的父親崇墉,而是白君夫。少女的心就連自己也是難以琢磨的,明明崇墉體貼、溫柔、善哄女孩子開心,可是我卻傾心於一個冷落我的人。我想,大概是他那有別於年齡的滄桑的氣質吸引了我吧,他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當有一天他默默地離去的時候,我才明白……他的心,沒有哪個女人可以攻陷進去,因為他已經不會愛,也不會享受別人的愛了。若干年後,再次相逢時——那時我已嫁給了你的父親——卻是作為敵人。白君夫代表的是申國,我和你父親代表伊國。只是他不知道——或許他不知道——我們臥底的身份,他鄉遇故知,我們把酒言歡,一醉方休。或許他是知道我們身份的……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在申國……他是個有故事的男人。後來他出征了,去攻打來犯的伊軍,聽說他再也沒有回去過。即使出征之前,我們曾暗示過他,能不去就不要去,可是他終究還是去了。——說了這麼多,就是告訴你,白君朔跟我們母子的關係,他是我侄兒,也是你兄弟。」百罹道。
聽了她的話,夜鄉晨默然,良久才說道,「娘,你可真讓我為難啊,一邊是我的母親,一邊是我的師尊,你叫我怎麼抉擇?」
「晨兒,你從小就跟著你師尊,聽他的話,現在娘只要求你答應一件事情而已,你難道還不能滿足你娘麼?」
挨不過母親的希冀的眼光,夜鄉晨只能苦笑著答應了。
「晨兒,看一下他們到哪裡了。」百罹道。
「好,我用′千里眼′看一下。」夜鄉晨說著,十指飛快捏訣,末了,一隻點在額頭上,向下一劃,並道,「道法·瞳術——千里眼!」接著他的額頭出現一條裂縫,一隻倒豎的眼睛出現。在這隻眼睛的瞳鏡上,映出螣蛇一行人坐在青鳥背上,在天空中繞著圈子的情景,以及寸斬四人的形貌。瞳鏡上的視頻以光的形式也在百罹面前的天幕上放映著。
見到寸斬等人臉上的青銅獸紋面具和背後的畫有「刑天」兩個黑色古文大字的血色披風,百罹面色大變,變得憤怒而又充滿仇恨。
「怎麼了,娘?」額頭倒豎的眼睛內斂,浮空的視頻也跟著消失,夜鄉晨問道。
「晨兒,還記得我告訴你的滅了我五相宗的仇人嗎?這四個戴面具,背披風的人跟炮烙是一夥的。」百罹寒聲道。
「什麼!那還等什麼,我們趕快殺過去,抓住他們盤問炮烙的下落。」夜鄉晨怒聲道。
「不,我去,你不要去……」百罹搖頭道。想到敵人的強大,以及兒子才跟自己見面就要身陷險境,百罹就感到擔憂和愧疚。
「娘,我是你兒子,還需要說什麼嗎?你若是把我當兒子,我就要去。」夜鄉晨斬釘截鐵地道。
「好吧,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不過你施展影術把自己化身成影子附身在我身上,現在我施展一種瞳術,能最快速度地趕過去。」百罹道。
接著夜鄉晨就化身成百罹的影子跟在她身後。
百罹十指飛快捏訣,末了,雙眼霍地一睜,喝道,「道法·瞳術——瞳走萬扉!」「瞳走萬扉」是一種把眼睛當作門扉,使施術者通過其它無數雙眼睛抵達目的地的高等瞳術。
在一路通向目的地的無數人畜的眼中,百罹的身影一閃而過。
在天池城城郭的山頭上,一身血色披風,戴著青銅獸紋面具的寸斬站在那裡,望著遠處三座山坡上盤膝而坐,保持著捏訣手勢的斷椎三人。在三人之間的空間中,是一幅色彩斑斕的油畫,畫中的景物模糊而又不斷地旋轉著。
突然,寸斬眉頭一皺,他的眼中,百罹的身影一閃即逝,接著百罹彷彿是從寸斬眼中射出去似的,出現在寸斬對面的山頭上。
百罹一出現,夜鄉晨隨即從百罹的被夕陽拉得長長的影子中冒出來。
「你們是誰?」寸斬瞇著眼睛問道。
「先不管我們是誰,我只問你,炮烙那傢伙在哪?」夜鄉晨環胸抱臂,一臉不爽地睥睨著寸斬道。
「炮烙?不認識。」寸斬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望著斷椎三人的方向道。
「什麼?混蛋!我……」夜鄉晨剛要衝上去教訓他一下,忽然遠處的空間震動了一下,一個身穿紅衣的女人從不斷旋轉的色彩斑斕的油畫中衝了出來,她的懷中抱著一個嬰兒。
一見虺雪抱著嬰兒衝了出來,寸斬的身影就消失在對面的山頭上,夜鄉晨和百罹對視了一眼,隨即一同消失在原地。
虺雪抱著嬰兒剛出來,還來不及看清周圍的環境,就驚見寸斬忽然憑空出現在身旁,伸手向著她懷中的嬰兒迅猛地抓來。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虺雪只能幾乎本能地側身把嬰兒挪移開來,用側背擋下寸斬的一掌。噗……虺雪側背受擊,噴出一腔血霧,身子橫飛出去,但是雙手卻仍就死死地抱著嬰兒不放。虺雪抱著嬰兒射進遠處下方的山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