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3-28
第二十七章暗流湧動的中曲城(四)
敦弓三人不知道的是在你來我往的談話過程中,君白和繡瑩已經在腦海裡完成了另一次對話。君白從繡瑩那裡知道了一個可怕的消息,參與這次行動的還有太一宗的人。太一宗不就是被父親搶親的那個太一宗嗎?外公他們不就是為躲避他們而搬到中曲城來的嗎?也就是說,如果不是我的話,太一宗還不知道他們在中曲城。這都怪我啊,是我害了左丘家族。我要去救他們……不行,這樣還是救不了他們,想必太一宗這次派出了大量的高手,我去了也只是去送死,即使我的修為到了煉精化氣上境。那麼我該怎麼辦呢?這時他忽然想起了過去自己被人追殺,其中有一個宗門傾巢而出,而自己則迂迴殺進他們的老巢這件事。
「好了,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小兄弟,有空不妨到丹穴宗來坐坐,後會有期!」敦弓拱手道。「後會有期!」君白回禮道。「繡瑩,走了,還依依不捨哩。——北流,你和我孫女是朋友,有空來玩玩啊!」洞酌怪笑道。繡瑩走到君白身前,從懷中取出一塊畫著血紅符篆的護身符。「請……請收下吧。」繡瑩面紅耳赤地道。看了眼攤在她粉嫩小手掌心的小小護身符,又看著她害羞的可愛模樣,君白不禁被逗樂了,收下了所贈之物。敦弓、洞酌、穋木微笑地看著這一幕,似乎都在為她祝福。本來穋木是喜歡這位青梅竹馬的,可是他在知道她有喜歡的人,並且喜歡的人是白君朔後選擇了退出。現在他是以藍顏知己的心情由衷地祝福著她。至於敦弓,他是樂於看見自己的兒媳婦是繡瑩,不過繡瑩在他心中同樣是他的孩子,他不會去逼迫她,即使她喜歡的人不是他兒子,他也會祝福她幸福。所以少有的,這次他破天荒地露出了笑容。而洞酌捋著山羊鬍子,則是用一副看孫女婿的樣子看著君白。「帶上!」繡瑩見君白想隨意地揣在懷裡,頓時發飆了,先前羞澀可人的樣子蕩然無存。君白一臉無奈地在她的監視下將護身符掛在了脖子上,垂在胸口。這樣,君白的胸前就有兩個護身符了——其中一個是裝著西方骨灰的。君白抬起頭,忽然發現她正凝視著他,臉上的神情讓他忽覺胸口隱隱作痛。那是一張怎樣的「人面」啊!癡情,憂傷,決絕,一雙眼睛似要將他的樣子銘刻在心底。君白想伸出手撫摸她的臉頰,可是終究沒有。她走了,走得那樣瀟灑和決絕,但是她的飄落在晨曦中的璀璨的淚珠出賣了她。君白想伸出手挽留她離去的背影,可是終究沒有。他有自己的苦衷。他一個亡命之徒,他一個身懷血海深仇的亡命之徒,有什麼資格給她幸福呢?況且他心中還住著一個西方,他覺得這樣做有著背叛的罪惡感,也覺得這樣做對不起繡瑩。其實,君白也不清楚,他對西方的感情是什麼感情,是愛情呢,還是親情,或者兩者都有?他也不清楚對繡瑩的感情是愛情呢,還是友情,或者兩者都有?他活在模糊裡,就像醉酒,就像霧裡觀花。
在森林之顛的碧波上時起時落。「穋木,你老實告訴爹,你是不是認識那個小兄弟?」敦弓問道。他們距身後心情低落的繡瑩有一段距離,所以不怕她聽見。「誰?」穋木裝傻賣嫩地道。「別裝了,我都看出來了,在酒店的時候你的表情告訴我,你是認識他的。這本來是無可厚非的,但是你故意裝作不認識他,這就很可疑了。」敦弓沒好氣地道。「你也太狡猾了吧,爹。」穋木道,「其實……他就是白君朔!」「什麼!」敦弓驚呼道。這是穋木第一次看見父親這個樣子。原來他就是白君朔!其實我早該想到了,聽繡瑩說他修煉有一種能產生紫氣的功法,而這次我們要除去的對象也是這種情況,我先前懷疑他們是同一個人,但一直不確定。難怪繡瑩會阻止穋木說漏嘴,難怪她要隱瞞他的身份。那麼這樣的話,我該作何選擇呢?是聽上面的命令把他滅掉,還是……罷了,這樣的天才隕落了太可惜。殺他只是上面那些傢伙保持地位的手段罷了,對整個修真界又沒有什麼傷害,不但沒有傷害,而且可能會成為對抗「刑天」的生力軍,我何不放他一馬呢?就當不知道吧。在穋木眼裡,敦弓臉上的驚容只維持了片刻就消失了蹤影,恢復成原來那張嚴肅的臉了。
「大人,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開明道。「去太一宗!」君白眼中忽然射出血光,「殺它個片甲不留!」開明眼中也是同樣的光澤。
中曲城中的平民百姓按照一如既往的習慣生活著,每天被生活的重擔壓得抬不起頭來,所以對屋頂多出的成片成片的鳥雀是豪無所覺的,即使有人發現,也不會太在意。這些鳥雀種類繁多,按理說,相同種類的才在一起,不同種類的不應該在一起;但奇怪的是這些鳥兒無論是不是同一個種族都呆在一起,儼然是一個大雜燴——一片又一片的大雜燴。
其中一片大雜燴裡。「你們說,左丘府的那個小傢伙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啦,居然敢以一身兼學幾門五行之術,這不是自尋死路嗎?」一隻烏鴉道。「可不是嘛,他能兼修幾門五行之術,想必是有什麼密術……嘿嘿。」一隻喜鵲道。「我勸你打消這個念頭,除非你想被整個修真界追殺,到時候可真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啊!」一隻麻雀道。「你們說,上面的也太小題大做了吧,不過是一個不入流晚輩,即使身兼幾門五行之術,也用不著讓我們這麼多的人去對付他吧?何況再怎麼說,我們也是前輩,我可拉不下這個臉。」那只烏鴉道。「得了,上面的命令,你也敢違抗?」那只麻雀道。「你們說,那些大人物都跑哪裡去了?怎麼不見一個人影?沒有他們領導,我們怎麼行動?」那只烏鴉道。「我們是不是……來晚了?」麻雀忽然說出了大家的心聲。這些鳥都是今天才來的,事實證明他們都是一群懶鳥,在他們出發之前的前三天在這裡早就聚滿了各色各樣的鳥。而當他們陸陸續續地飛走後,這些遲到的鳥才來。他們口中的大人物也早就走了。他們見到的左丘府現在其實是一座空府,在三天前就沒有了人,只是被一層以他們的修為看不破的幻術阻礙著他們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