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擒龍和這些警察說了一陣,回來和隊長商量,最後,和那些警察說好等到警察下班以後在一家小飯館見面,再詳細商談買子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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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了大難題,沈擒龍和隊長一身輕鬆,沈擒龍急著到學校去看新聞。
在根據地,別說不知道國外的消息,就是連國內的抗戰大局都不清楚。
這是因為,在北平附近,因為有鬼子的封鎖,是肯定不能知道南邊的抗日消息,國民黨方面的事情,南方新四軍的發展,當然都在封鎖範圍之內。
而國民黨當然也不會把國民黨的各種消息通報給延安。
延安就算是知道了國民黨的各種消息,也不會用寶貴的電台通訊時間把這些通知下面的各個部隊。
這樣,七折八扣,這些抗日根據地對於整個中國的抗日形勢就是一無所知,至於國際方面的消息,也不過是從上級報告裡邊知道那麼一點點,都是一些大而空的東西,這些對於對世界戰爭形勢的發展的推測沒有一點幫助。
沈擒龍帶著隊長來到大學的新聞欄,兩個人如饑似渴地看起來。
隊長從來沒有想到會有這樣一個地方,他今天真是大開眼界。
沈擒龍來過幾次,其實已經被他以前的同學發現了。
只是沈擒龍突然失蹤,那些和他關係不好的人當然不敢再接近他,那些和他在中學時候一起入黨的同學卻是因為其他原因不能接近。
根據地下工作的規定,只要不是一個組織機構裡邊的人,即使是互相認識,也不能捅破這層關係,甚至在見面的時候也要假裝不認識。
但是現在沈擒龍和隊長的樣子實在是太惹人注意了。
隊長就是一個標準的軍人,他們兩個現在是用的特務的證件,所以隊長也不用掩飾身份,不必刻意改變自己的形象。
沈擒龍臉上已經包了紗布,顯然是受了傷。而且,沈擒龍去幹什麼,其他黨員心裡也有一點猜測。
最近鬼子在向八路軍根據地進攻,到處在宣傳大勝,這些在城裡的青年學生們心裡像是鑽進了小耗子似的,百爪撓心,著急得不得了。
所以,他們一看到沈擒龍,其中一個和沈擒龍當初就比較熟悉的同學常更生就忍不住向他悄悄招手,讓他到一邊去說話。
隊長早就看出這幾個人有問題,就小聲問沈擒龍,沈擒龍把自己以前的經歷說了一下。
他問隊長,能不能和他們接觸,隊長笑著點點頭,表示沒有關係。
沈擒龍興奮地一步跳過來,和這些同學擁抱在一起。
一陣興奮之後,同學們急忙打聽和鬼子作戰的消息,一個同學問:「鬼子回來說,把咱們八路軍打得大敗,消滅了一個司令部,打死好多大官,是真的嗎?」
沈擒龍一撇嘴,輕蔑地說:「聽他們吹牛!這次戰鬥,我一個人就打死了100多個鬼子!」
他就把事情的詳細向同學們講了一遍,這些同學樂得直蹦。
常更生問:「你也負傷了嗎?就是這個?嚴重嗎?」
沈擒龍把臉上的紗布撕下來,讓他們看。
同學們看到,沈擒龍的臉上有一道橫貫半邊臉的傷口,血紅血紅的,傷口外翻,看著相當可怕。
常更生問:「疼嗎?這是什麼傷?」
沈擒龍冷笑一聲:「這是小鬼子的刺刀挑的!放心,皮外傷,過一陣就好了。打鬼子嘛,那能那麼輕鬆。看見我的上級沒有?」
沈擒龍一指那邊看報的隊長說:「他兩邊的胳膊都讓鬼子的彈片打傷了,現在還堅持執行任務呢!」
同學們用敬佩的目光看著沈擒龍和隊長。
常更生說:「我們什麼時候能上根據地去呀!真想像你那樣,痛痛快快地打鬼子。」
現在輪到沈擒龍說了:「都是革命工作嘛,大家各有各的分工。等到時機到了,你們就能發揮作用了。」
這些同學失望地叫了一聲。
這時隊長招手讓沈擒龍過去,沈擒龍跑過來。
隊長說:「你問問你的那些同學,這些書報他們能弄到嗎?」
「嗯,咱們隊上要用嗎?」
「對咱們隊上倒是沒有太大作用,但是對於整個部隊可就有相當重要的意義了。如果能夠及時把這些報紙給首長們送去,對於今後的戰略決策有重大意義。」
沈擒龍急忙跑回去,很神秘地說:「現在我們隊長有一個艱巨的任務要交給你們,你們能完成嗎?」
這下同學們都興奮起來:「什麼任務?」
「收集情報!」
同學們更加興奮,沈擒龍接著說:「你們去打聽一下,能不能訂到這些報紙雜誌,這些就是情報。」
同學們都洩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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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強事情幹得不錯,等到和沈擒龍他們見面的時候,已經打聽到了幾個手裡可能有槍和子彈的人。
沈擒龍大喜,和伍強吃過飯之後,馬上去見那些可能有武器的人。
隊長這時卻說,要回旅館休息,身體有點不舒服。
沈擒龍連忙躬身把長官送走,然後跟著伍強去找賣武器的軍火販子。
不料連跑了幾個地方,那些武器販子都說由下而上日本人抓得太緊,不敢再進貨。
沈擒龍看看伍強,伍強覺得非常不好意思,只好說:「還剩下一個,這個傢伙可能是跟軍隊的什麼人有點交情,他手裡總是有點存貨,就是不知道他現在能弄到多大的。」
沈擒龍點點頭,死馬當活馬醫吧!
這時的北平城,交通非常不方便,兩個人快到半夜的時候才找到那個傢伙。
伍強叫開那個傢伙的門,那個軍火販子一看見伍強愣了一下,冷笑著說:「哎喲,這不是伍巡官嘛!聽說你現在高昇了,那陣香風把你吹到我這兒來了?」
伍強也沒有好臉色,大概是以前他抓過這個軍火販子,兩個人有些過節。
但是現在伍強不是公事,只好裝出笑臉說:「小香瓜,今天不是公事,我一個朋友想要一些子彈,你有貨嗎?」
軍火販子冷笑說:「新鮮,伍強不抓我,要跟我一起犯法!」
伍強在沈擒龍面前只好強忍著火氣,對小香瓜說:「過去的事情兄弟也有不對,你多包涵。今天我們是用現錢買貨,這位是日本特務機關的,你有什麼貨儘管拿出來,保證沒問題!」
小香瓜看了沈擒龍一眼,懷疑地看看他,又看看伍強,他還是用輕蔑的口吻說:「日本特務機關找我買子彈,唬誰呀?」
沈擒龍覺得奇怪,一個小小的軍火販子,住在這麼個破房子裡,居然敢對警察這麼說話,這裡邊有什麼問題?
是伍強在騙人,根本沒有什麼真正的軍火販子,還是這個傢伙另外有什麼靠山,可以不把警察放在眼裡?
沈擒龍對伍強說:「算了,這傢伙一看就是騙子,怎麼會有軍火,咱們走吧!」
小香瓜這下跳起來來了:「什麼?老子是騙子?告訴你,老子的親哥哥在治安軍裡邊當連長,現在老子就是躺在大街上賣軍火,也沒人敢管老子,老子是騙子?**出去打聽打聽!」
原來是這麼個東西,看來這個傢伙是最近才和漢奸搭上關係,他家裡人剛剛在偽軍裡邊有了點地位,所以驟然狂妄起來。
沈擒龍突然飛起一腳,把小香瓜踢飛出去。
小香瓜重重地摔到屋子中間的破八仙桌上,沈擒龍上前揪住他的衣領,用20響頂住他的腦門,冷笑著說:「噢,一個破連長就敢跟老子叫號了,要不是老子今天有事情不方便,連你那個狗屁連長都揭了蓋!你知道老子是誰嗎?」
小香瓜被打得全身疼痛難忍,一動不能動,又看到黑洞洞的槍口頂到自己的腦門上,剛才跟過氣警察的凶相一下子飛到了九霄雲外。
他急忙低聲下氣地說:「太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你老別生氣,千萬別開槍!」
沈擒龍把槍插進腰間,說:「今天不管你是有貨沒貨,是什麼連長的弟弟還是騙子,今天老子的這口惡氣得出,還從來沒有人敢在老子的面前囂張!」
說著,沈擒龍掄起手就是一頓大嘴巴,抽得小香瓜眼冒金星,天旋地轉。
看到小香瓜連喘氣都困難了,沈擒龍這才住手,在旁邊的太師椅上坐下。
伍強也沒想到沈擒龍看著斯文,出手這麼狠,連忙上前給沈擒龍點煙。
沈擒龍不抽煙,擺擺手,讓伍強過去審問小香瓜。
這個活伍強拿手,現在他有沈擒龍撐腰,對什麼治安軍的連長也不怕了,不過是個小漢奸,在沈擒龍這樣的「大漢奸」面前還拿不出手。
現在伍強也是有靠山的人了,也凶狠起來,兩個人根本不像是買貨的,像是抓賊,一邊打,一邊罵,一邊在房子裡邊搜。
折騰了半天,伍強按照小香瓜的交代,在房子裡邊搜出一些子彈。
沈擒龍一看,這些子彈他並不合用。
小香瓜是一個一般的軍火販子,他手裡只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而沈擒龍要的是清一色的手槍子彈,這樣才能和手槍隊的手槍口徑一致,才能用到手槍上。
沈擒龍問:「你還有路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