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現在你還有心情討論那些,想想我們今晚在那裡過夜吧。」長澤梨香皺眉地望著四周環境,每一聲鳥鳴蟲啼都加劇了這裡的荒蕪。
「你有什麼好主意?」趙建國問道。
「哪來的好主意。」長澤梨香看著手臂上的手錶道:「這裡是奧斯曼土耳其沿地中海領土,我們應該在大馬士革省東部森林地區,向西走一定能走出森林,因為那邊是人口稠密的地中海沿岸。」
「你這手錶還有gps的功能?」趙建國驚奇地道,心想這個時代沒衛星啊?長澤梨香竟然定位這麼準確。
長澤梨香莫名其妙地道:「什麼gps?這就是塊手錶,有指南功能和一些攻擊作用。」
「那你怎麼知道我們的位置的?」
「飛機上我就一直注意著,現在當然知道,特工必須隨時知道自己所處位置的。」
「哦。」趙建國道:「我們趕快去找些乾柴生活吧,不然晚上會冷,還會有野獸出沒。」
長澤梨香白了趙建國一眼:「你就知道生火,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必須先找到一個水源,如果沒有水源,我們距離明日天明還有大約十三個小時,到時候會渴得你走不了路,必死無疑。」
「十三個小時?」
「我手錶顯示晚十一時,按時差計算,這裡實際時間應該是下午五時左右。」
「厲害,不過水源有那麼重要嗎?森林還會沒水?」趙建國只覺得沙漠裡需要水,從來沒聽過森林也缺水。
「那你找找看?」
「我就不信。」趙建國四周望了望,都是大樹灌木,葉子大片大片的,看起來水分十足,腳下踩的積葉也是水,不過都發出惡臭,舉目一望,還真不像有飲用水的地方。
「別看了,剛過嚴冬,森林萬物復甦,又沒到雨季,很缺水的。」長澤梨香歎一句,對趙建國道:「走,向西。」
趙建國與長澤梨香一起往西走,一路上看著,好像到處都有水,樹汁,落葉層,可是都不能喝,反而是一直想著水源,有些渴了,平時要水有水要湯有湯,還不覺著渴有什麼,現在真感覺,一渴就渾身不對勁,趙建國可以想像,要是一直渴下去,一定頭暈眼花渾身無力。
大約走了兩個小時,眼看太陽落山,森林開始變黑,兩人還沒找到水源,趙建國看長澤梨香很有耐心的樣子,問道:「你為什麼這麼淡定?」
「淡定?」長澤梨香愕然了一下,指著前方一處山坳回道:「看見那個峽谷了嗎?森林不是沙漠,沒河流是養不活這麼多樹木的,而河流是最好找的,一定在兩山之間,森林的兩山之間沒有河流是不可能的,只要我們到了那裡,就一定有水源。」
「嗯,對啊,我怎麼沒想到。」趙建國感覺特工其實都是學的一些簡單的道理,只是平常人沒有注意罷了。
當兩人來到山間峽谷,果然有一條河流,雖然不寬,但清澈如許,趙建國和長澤梨香都喝了不少,這時天已完全黑下來,幸好森林中不缺枯萎的樹木。
兩人搜集了不少乾柴,生了火,趙建國很久沒吃東西了,肚子有些餓,看到河裡的青蛙,不禁想起在藏南時被藏區土著人追趕的情景,想起藏南就想起了中國,一大堆煩心事湧上心頭,趙建國用力甩了甩頭,反正想了也沒用,索性不想。
趙建國捉了幾隻青蛙,長澤梨香眼也不眨地去皮開腹,用小刀架在火上烤。當趙建國捉到第四隻青蛙交給她時,長澤梨香突然做了噤聲的動作,趙建國順著長澤梨香的眼光看去,只見一頭小花鹿出現在不遠處的灌木叢中。
「大半夜的不睡覺,它跑出來幹什麼?」趙建國還以為所有動物都歸巢了才去抓青蛙,現在竟然看到一頭鹿,鹿距離趙建國大概二十米遠,可能是這裡不常來人類,竟然映透著火光沒有跑開。
辛辛苦苦抓青蛙,漫漫長夜,那四隻青蛙估計還不夠自己吃的,這頭鹿不吃白不吃。
趙建國連忙掏出手槍,卻被長澤梨香一把按下去,而長澤梨香掏出了三枚柳葉鏢,三秒瞄準,一把扔出,趙建國就聽鹿子一聲慘叫,跳躍兩步,栽倒在草地上,傳來悲慘的嘶鳴。
「這裡靠近地中海,等我們到了地中海沿岸,那裡正在打仗,有的是用槍的時候,你子彈用不完麼?」長澤梨香站起來向鹿子走去。
「哦。」趙建國這時感覺在長澤梨香面前,好像自己變得完全不懂事一般。
兩人一起將鹿子拖回火堆旁,鹿子很重,兩人都有些氣喘,長澤梨香捧了一口河水喝下,靠著石頭休息,與趙建國相視一笑。
「你不殺我了嗎?」趙建國問道。
「我現在要殺你太容易了,不用急著動手。」
「哦。」
待長澤梨香殘忍地從哀嚎的鹿子身上取下柳葉鏢時,趙建國只見三枚飛鏢全部射中,一鏢中頸,兩鏢中腿,驚訝地說不出話來,這時才知道長澤梨香的話所言不虛。
兩人烤了鹿肉和青蛙肉吃下,第二日黎明又吃了一些,趙建國正要上路,長澤梨香遞來一個葉子包,趙建國接過來一看,竟然全是血。
「鹿血,喝了吧。」長澤梨香冷聲道。
「生的?」趙建國問道。
長澤梨香點點頭:「你看那樣子像烤過的嗎?我已經喝過了,味道不錯。」
一葉鮮血,還帶著腥味,趙建國道:「我怎麼越看你越不像女人?」
長澤梨香道:「像女人有用嗎?作為一個特工,首先確保的是任務,要確保完成任務,就得在完成任務前活著,這才是一個特工應該思考的,別說鹿血,就是……算了,不跟你說了,不然你覺得更噁心,但是給你說明一點,鹿血補氣,我們吃沒鹽的食物,又要長途跋涉,到時候別指望我背你。」
「哦。」趙建國猶豫了半響,一狠心,終於生平第一次喝了鮮血。
兩人經過兩天的跋涉,樹木終於日見稀疏,從一處高山的山頂上,趙建國看見了一戶人家坐落於對面山的山腰,興奮地與長澤梨香一起下山,向那戶人家的方向走去。
兩人穿出叢林,眼看大路在望,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就見一個渾身污穢、狼狽不堪的中年男子從路口轉角跑過來,手中一把手槍,邊跑邊向後開槍。
眼看中年男子跑近,趙建國和長澤梨香急忙閃到一邊,只見路口又跑出五名手持長槍的民壯,這些人卷髮黑目,帶有明顯的中東特徵,一臉凶神惡煞。
趙建國伸手摸向腰間手槍,長澤梨香急忙壓住,小聲道:「你想幹什麼?救人嗎?中東武裝極其複雜,其中不乏極端分子,要是救錯人,我們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