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國演講結束,全場的德**官站起來向主席台致敬,一名坐在前排的年輕軍官走上主席台,向趙建國行了一個軍禮,「趙將軍,我叫古德裡安,兩個民族的復興,我們一起努力!」
趙建國伸出右手,與古德裡安緊緊一握:「一起努力!」
古德裡安走下主席台,赫斯上前對趙建國道:「趙將軍,我原本以為我對待將軍是周到的,現在看來是錯誤的,我對之前的怠慢,向您表示誠摯的道歉!」
赫斯向趙建國淺鞠一躬,趙建國還禮道:「秘書長,其實你們已經做的很好,如果我是到了英國或者法國,也許留給我的是無休止的等待!」
赫斯笑了一下,站在趙建國旁邊面對會場道:「現在是提問時間,記者同志們,將軍們,你們有什麼問題問趙將軍,現在就是時候!」
會場半天沒人舉手,這時一名女記者看了看四周,站起來對趙建國道:「趙將軍,您好,我是萊茵報記者,本來在你演講前半段我就想問你,您將中國產品危害德**備的事情輕描淡寫,一句帶過,是否有避重就輕,轉移視線之嫌,但是現在我覺得這個問題已經不必要了!」
趙建國微笑著問道:「為何?」
女記者道:「趙將軍敘述了中國華民族的苦難,我們日耳曼人感同身受,既然將軍說華民族與日耳曼民族有共同的目標,並且都在為自由與尊嚴而戰,那麼我相信,趙將軍在為自由與尊嚴而戰的同時,一定不會讓破壞德中兩國友誼的事情再次發生!」
趙建國笑道:「謝謝這位美麗女士的信任,雖然你相信我,但是我還是做出解釋,貴方對我方問責的所有合理要求我們都會答應,並且我已經下令在我們川藏鎮以外生產的軍工產品全部送回川藏送檢,務必確保合格率在貴國規定的範圍之內!」
「趙將軍沒有官話的回答,解答了我的疑惑,我沒有其他問題了!」女記者微笑著坐下。
赫斯再次道:「大家還有問題嗎?」
全場靜默,赫斯說道:「如果大家沒有問題,根據興登堡總統和希特勒總理的授意,對中方追責結果如下,中國方面支付我國賠款五百萬馬克,限期五年付清,中國工廠接受德國檢測設備,費用由中方承擔,德中合作繼續有效,如果大家沒有意見,就將照此執行!」
赫斯環視會場,見許多軍官都開始無精打采起來,顯然對中方的索賠不感興趣,赫斯又轉向趙建國問道:「這個結果,趙將軍和中方能夠承受嗎?」
五百萬馬克大概相當於兩千萬法幣,六萬兩白銀,這個賠償幾乎就是個安慰賠償,至於接受德國檢測設備,以目前中國所處的國際形勢,不向德國購買檢測設備,又能去哪裡購買?德國此舉不過是規範中國的代工廠,讓他們切實做好產品檢測而已!
趙建國對赫斯道:「謝謝,也代我向貴國總理和總統問候!」
………………
中國湖北武漢,李少啟與張之洞於鎮帥府談話,李少啟對秘書汪兆銘道:「南方之事進展如何?」
汪兆銘道:「稟少帥,按照少帥的意思,在得知趙建國將赴德國之後,已經傳令越南的武器加緊運送,目前輕武器已經全部運至雲南,重武器也入境三分之一!」
李少啟道:「即刻電令雲南戰備司令李茂可將武器裝備全軍,並分批帶兵進入貴州和兩湖,注意隱秘!」
「是!」
「另外南布軍校第一期學生是否是今年五月畢業?」
「是的,蔣副校長正在安排學生到軍隊實習!」
「不用實習了,全部派往雲南,在訓練的新軍中擔任基層軍官!」
「是!」汪兆銘將命令一一記下,對李少啟道:「少帥,我們這是要打仗了嗎?」
李少啟沒有回答,一邊的張之洞摸著白鬍子道:「兆銘,不該問的就不要問,你先下去擬電吧!」
「是!」汪兆銘陪著笑臉,走出大廳!
汪兆銘走後,李少啟略顯憂慮地道:「張公,我們這招真的湊效嗎?袁世凱若是不上當該當如何?何況思禎還在北京,一定會勸阻袁世凱的!」
張之洞摸著鬍子微笑著道:「一個人若是有了稱帝的心思,就一定揮之不去,反而就像發芽的種子,會越來越大,直到撐破他的理智,如今袁世凱形式上已經統一全國,國際形勢轉暖,正是袁世凱驕縱之時,光靠趙建國就想勸住他,那是徒費辛勞,只是要讓袁世凱盡早稱帝,我們還得費一番功夫!」
「聽張公指教!」
張之洞道:「少啟,你知道現在的中國誰最想袁世凱稱帝嗎?」
李少啟沉吟一會,搖搖頭道:「不知道,除了他自己,北洋集團內還有誰會希望他稱帝?據我所知,袁世凱幾名心腹將領段祺瑞徐世昌都反對他稱帝,馮國璋等人持中立態度,我實在想不到還有誰會希望袁世凱僭越稱帝!」
張之洞笑笑道:「少啟,你的眼光還是沒有放寬,你只看到了袁世凱手下的軍官,他的幕僚,但政治包涵的東西遠比這些要多,你難道沒有想過袁世凱的子嗣嗎?當今天下,最希望袁世凱稱帝的莫過於袁克定!」
「袁克定?對啊,袁世凱的長子,我怎麼把他給忘了!」李少啟恍然大悟!
「從袁克定著手,一定能見成效!何況現在英美法俄包括日本都在鼓勵袁世凱稱帝,聲言稱帝之後給予其種種好處,袁世凱能不動心?特別是日本,國家深陷經濟泥潭,還拿出資金準備貸款給袁世凱,現在的袁世凱恐怕就只需要一句話就會迫不及待地坐上龍椅!」
「袁世凱會聽信列強之言嗎?前段時間日本以國際聯盟常任理事國的身份對袁世凱提出種種要求,袁世凱竟一口回絕,讓日本那位外交官當場下不來台,現在怎會聽列強之言?」
「人心!」張之洞緩緩吐出兩個字,笑道:「我研究過袁世凱這個人,如果涉及到主權問題,他不會讓步的,就像西藏、外蒙,因為這不僅僅是國家的利益,也關係到他袁世凱的顏面,袁世凱不願做這個千古罪人,如果現在中國國際關係沒有回暖,經濟也無向好,北洋政府政令不能達於地方,那袁世凱或許會答應日本部分條件,但是主權問題袁世凱絕不會讓步。
袁世凱當場拒絕日本大使,正是因為中國目前表面安定,也證明了袁世凱內心的膨脹,現在勸其稱帝正當其時,只要他稱帝,南方革命黨實權人物一定會舉兵反叛,那時候就是我們整合各路,大展宏圖之時!」
張之洞說完又道:「目前,我們的力量就算加上雲南新軍,也遠非北洋軍隊對手,所以我們要做好前期準備,務必速戰速決,我們已經有了英法支持,日俄也必須成為我們的盟友,俄羅斯對中國內亂是樂見其成的,只是日本當真讓人捉摸不透。
按理來說日本才是最希望中國分裂的,卻之前在聯大上一力抨擊二次革命,而留在中國的日本間諜,不但不破壞北洋統治秩序,反而將革命黨情報賣給北洋,我活了這麼大把年紀,還真猜不透伊籐博文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所以我們得找他們談談?」
「找誰?」
張之洞道:「日本駐華大使我們不能找,否則一定讓北洋軍閥察覺,而除了駐華大使,在中國最有決策能力的人莫過於日本間諜在中國的負責人!」
李少啟道:「據我們的情報所得,日本在中國的間諜分為兩個大區,一個主北,一個主南,北方間諜頭子我們查不到,南方的頭子聽說叫土肥原賢二,沒人見過,只知道這個名字,不過據瞭解,在土肥原賢二之上還有一個女人,是明治天皇的天皇衛隊侍衛長,這個女人在朝鮮出現過,之後就消失無蹤了!」
「消失無蹤就消失無蹤吧,我們就找土肥原賢二!」
李少啟皺眉道:「張公,我們與日本談判就得許給日本好處,我們如今只是一地方勢力,能給予日本什麼好處?」
張之洞笑道:「我們現在是地方勢力,等我們成事後還是地方勢力嗎?日本自從敗給趙建國失去北朝鮮之後,一直心有不甘,現在北朝鮮東學黨和國王李熙明爭暗鬥,日本雖派出大量間諜添油加火,卻苦於害怕北洋政府干預,而不敢出兵,我們大可以許諾成事後,承認日本對整個朝鮮半島的管轄權,這樣日本了卻夙願,我們也沒有出賣主權,不是兩全其美之事嗎?」
「張公,此舉不妥啊!」李少啟反對道:「俗話說唇亡齒寒,日本借朝鮮為跳板侵我東北之心昭然若揭,若讓出北朝鮮,不但有損於中國國際名聲,東北三省也將岌岌可危!」
「可是現在東北三省輪得到我們說話嗎?」張之洞反問道:「我們若不能整合各方力量,根本不是袁世凱對手,難道少啟你要步二次革命那些革命黨人的後塵?只有整個中國都在我們掌控之中了,我們才有權去談論主權問題,否則,我們就是費自己心力,操他人煩惱,明白嗎?」
「可是……」
李少啟還想說什麼,張之洞打斷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勝利者會書寫歷史,少啟,就算其他都可以不考慮,你想想北京,那裡還有一個人懷著八個月的身孕,在為趙建國勸說自己的父親呢!」
李少啟一時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