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胡先生還挺拽!」杜月笙笑了一下,手一招,一排青幫弟子將槍口對準了胡德。
「哈哈哈!」
胡德還未說話,一個突兀的笑聲突然響起,杜月笙循聲望去,見到了捆在一邊的格尼茨,杜月笙不懷好意地走過去,隱含威脅地道:「洋鬼子,笑啥?」
格尼茨面不改色,對杜月笙的槍口不屑一顧,笑容洋溢地道:「笑你無知啊,胡德是姓,人家可不姓胡!」
「哦,是嗎?那再笑一聲試試?」杜月笙將槍口頂在了格尼茨腦門上,眼神中充滿露骨的威脅,一邊的戈林看到這一幕皺了皺眉,正要說些什麼,看見夏青走了過來又悠地住口,夏青的表情告訴他格尼茨不會有事。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你能怎麼樣?」格尼茨大笑數聲,對杜月笙挑釁地道。
「你……」杜月笙氣極,拇指立即將子彈頂上了膛。
「月笙,幹什麼,把槍收了!」夏青面無表情地道。
「是!」杜月笙不敢違抗夏青的命令,將槍插回了腰中,格尼茨在一邊輕蔑地道:「狂妄的東方人,幸好你收了槍,你的幫主已經得罪很多人了,但是你們最好不要得罪我們日耳曼軍人,否則你們一定會在有生之年後悔!」
杜月笙聽了格尼茨的話,豁然回頭,臉上由憤怒逐漸轉為不屑:「洋鬼子,不要給臉不要臉,青姐不讓我殺你我才不殺你,不要以為你真算個什麼東西,日耳曼人?笑話,德國人是世界大戰戰敗國,領土被分割了,軍隊被裁撤了,連自己的重兵工廠都被全部取締了,威脅我杜月笙?可惜你沒牙口!」
「那你有膽就殺了我!」格尼茨抬頭挺胸,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那我就成全你!」杜月笙再次拔出腰中的手槍。
「有完沒完?」夏青走過來,將杜月笙攔了回去,「動不動就拔槍,怎麼成大事?」
「是!」杜月笙恨恨地瞪了格尼茨一眼,退了下去。夏青對著格尼茨道:「德國人是吧,你讓我知道日耳曼人雖然失去了戰爭,但沒有失去傲骨,可是將軍,這是中國,不要太猖狂,否則不管是日耳曼還是奧斯曼,在我夏青的眼裡都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夏青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過,矜傲如格尼茨也不由心中一冷。
夏青說完冷冰冰地走了開去,再沒看格尼茨一眼。格尼茨看著夏青的背影,怔怔地說不出話來,旁邊戈林歎道:「東方有能人,格尼茨將軍你就收斂點吧,日耳曼的復興需要的是勇士,但不是莽夫!」格尼茨沉思著點了點頭。
夏青再次來到胡德的面前:「將軍,想的怎麼樣了!」
「休想!」胡德偏過頭去,夏青絲毫不以為意,面不改色地對一旁的傑克道:「傑克艦長呢?」傑克也重重地哼了一聲。
莫扎裡紅酒喝的昏昏沉沉,海風拂面,腦袋處於半醉半醒狀態,但當下自己危險的處境卻是意識到了。
莫扎裡見夏青望向自己,本來也想像胡德和傑克一般義正言辭地拒絕,但望著青幫弟子黑洞洞的槍口怎麼也說不出口,最後顫抖著勉強吐出幾個字:「不…不…行!」所有法**官在看到莫扎裡的表現後都深深地低下了頭。
「三位都這麼堅決,那看來我們只能武裝奪取了!」夏青笑著道。
「就憑你們青幫?」胡德狐疑地看了夏青一眼:「雖然你控制了我們所有的指揮軍官,你以為幾個跨槍的漁夫就能拿下戰艦嗎?我勸你最好現在就放了我們,否則大英帝國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能不能拿下戰艦就不用胡德上校操心了,只是我不知道本來就已經孱弱的英國政府,為了給一名受傷的英國公使報仇,結果失去了所有的軍官,毀掉了所有的艦船,你們的首相會不會因此下台?」
胡德心裡咯登了一下,夏青的確說到了英國的痛楚,無論是英國還是法國在一戰中都受到摧毀式的打擊,民眾現在都對戰爭這個詞繃緊了敏感的神經,戰爭的殘酷已經在他們心中留下陰影,他們絕不願政府輕易捲入一場戰爭。
這次出兵渤海也是英國政府仔細斟酌過的,他們拿準了清政府八成會不戰而降,如果不用戰爭就能得到賠款,無論是英國遠東艦隊司令哈里森,還是他胡德上校都會得到榮耀,但是相反,如果艦隊在遠東慘敗,損失了大量軍艦和士兵,首相下台那幾乎成為定局,而自己的前途也將變得雲霧飄渺。
但是夏青真的有奪取上海英軍艦船的武力嗎?胡德不信,傑克也不信,他們不再說話,他們不可能因為夏青幾句沒有根據的恫嚇就被嚇住。
夏青笑著看了一眼胡德二人,轉身看向蔚藍的大海,整個沙灘變得寂靜,所有外**官都好奇地望向夏青視線停留的地方,那裡是遙遠的海平線。
一群海鷗飛過天際,海平線上漸漸露出了一排黑點,黑點激盪在水面上,夏青臉上開始出現笑容,杜月笙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黑點越來越清晰,莫扎裡揉了揉眼睛,半夢半醉的他立刻大呼道:「那是軍艦,軍艦,有龍旗,是中國的軍艦!」隨著莫扎裡失態的吼聲,岸上所有洋人軍官都睜大了眼睛,胡德和傑克的心臟開始劇烈地跳起來。
真的是中國的軍艦嗎?中國要對海域內的外**艦下手了?難道清政府是假意與四國艦隊在渤海談判,而瞞天過海打起了上海英法艦隊的主意?不過這怎麼可能?一向懦弱的清政府能做出這樣的決定?
「荒謬!」胡德和傑克同時想到這個詞,但是臉上依然寫滿了驚訝。
自從黃海大戰以來,清廷的海軍幾乎盡毀,這支艦隊又來自哪裡?
一連串的疑問在所有列強軍官心中升起,直到遠方的戰船越來越清晰,上面的「趙」字旗映入他們眼簾,他們終於隱約猜到了什麼,臉上逐漸由疑惑變為震驚再到恐懼。
「怎麼可能?難道真的是那個瘋子?」胡德倒吸了一口涼氣,下關之戰的消息剛傳來不久,亞洲除了趙建國的海軍會打「趙」字旗,還有哪支艦隊的首領姓趙?不是都說趙建國的艦隊回北朝鮮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