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趙建國看到夏青的那一刻,有很多話想說,有很多的疑問想要知道答案,卻最終什麼也沒說出口,只是問她:你還好嗎?
夏青輕輕點了點頭。兩人還是如初見般心照不宣。
絡腮鬍子與年輕小生是夏青四名保鏢中的兩個,分別叫牛小草和林枝,當二人看著自己一向冷若冰霜的老大被趙建國拉著手,順從地上了趙建國的戰馬時,二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趙建國與夏青馳馬飛奔入川波裡,趙建國拉著夏青爬上高高的懸崖,兩人坐在懸崖上看著漫天飄雪,清冷的寒風也不能降低心中的熱情。
「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夏青半閉著眼睛,任雪花打在臉上。
趙建國攢緊抓著夏青的手:「不想問,只要你回來了什麼都好!」
夏青將頭輕輕靠在趙建國肩膀上,輕聲道:「建國,知道嗎,其實我一直都欺騙著你。」
「哦。」趙建國笑著,語調平淡,現在這一刻,除了夏青其他事情都不重要。
夏青緩緩道:「建國,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那一個寒冬的雨天,我父親就是那一天被仇人殺死的,我流落在街頭,一個人在完全陌生的城市,完全不知道該去往何方。
可是就在我最無助的時候,你出現了,你帶著我去收容所,照顧我,保護我,還答應做我的朋友,我從那時開始就知道,你是我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但是建國,我沒法對你說出真相,我的仇人真的很強大,我害怕你會為我做傻事,我也不敢獨自離開,因為我總是捨不得你,總是下不來決心,從第一次你問我理想時我騙了你之後,我就只能一直欺騙下去。
後來你越來越荒唐,其實我也是不介意的,因為我知道只要我說一聲,你一定會為我而改變,但我最終沒說,我需要一個離開你的借口,後來我終於下決心走了。
可直到走的那天,最後留給你的那封信我也只能騙你,我奔向的是一個不知生死的未來,一切的事情都應該由我一個人承擔,而你,我只希望你過的幸福!」
趙建國平靜地聽完夏青的話,眼望遠方,靜靜地問道:「仇報了嗎?」。
「嗯!」夏青點頭。
「其實十年前那個雨天,我也是第一次來到北京,也無依無靠,你也是我的第一個朋友。」趙建國輕笑一聲:「你說你當初騙了我,那封信也全是騙我的嗎?」
「那封信?」
「你說你喜歡我很久了!」
夏青突然沉默了,就在趙建國要轉頭望向她時,夏青幽幽地道:「喜歡不等於愛!」
夏青口中說著,趙建國卻感覺她的雙手將自己抱的更緊了些,夏青又道:「建國,你會原諒我嗎?」
「不原諒!」趙建國堅決地道:「我記得當初你說你想要一件花衣服,還想要好多好多的錢,過很好很好的生活,現在你倒得意了,仇也報了,理想也實現了,可我偏不原諒你!」
「啊?」夏青抬起頭,可憐地望著趙建國。
「要我原諒你也行,以後都不准你再不聲不響地離開了,你剛才說『一切的事情都應該由你一個人承擔』,那你跟著我幹嘛?我們要永遠在一起的,什麼事情都一起承擔,要痛苦一起痛苦,要幸福一起幸福!明白嗎?」
夏青定定地望著趙建國半響,又將頭放在了趙建國肩上,「嗯,我們永遠都在一起!」聲音很輕,卻很堅決,在南方爾虞我詐,她又何嘗不想要一個依靠。
「這才對嘛!」趙建國解開軍大衣的扣子,將夏青包了進去:「給我講講你離開我之後的事情吧,我就想聽聽我的小青青是怎麼戰勝強大的仇人的!」
夏青臉上泛起一陣淺淺的笑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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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建國和夏青在高高的懸崖上互述往事,蘇燦就在山下眉飛色舞地給新軍士兵和夏青的青幫弟子講著兩人以前的故事,從相遇、相知講到相戀,當真是一段感人肺腑、蕩氣迴腸的愛情故事。
看著唾沫飛濺、講得有鼻子有眼的蘇燦,誰都不會相信其實蘇燦只在北京比武場見過夏青一面。
牛小草嘿嘿笑道:「我還真不知道青姐還有這麼一段往事,不過聽說這趙建國從東北一路打到朝鮮,倒也勉強配得上咱們青姐!是不是啊小枝枝!」
林枝所有深思地點了點頭。
可這邊新軍不幹了,顧不上牛小草那一句噁心的「小枝枝」,王鐵柱第一個站了起來:「我們趙帥那是人中之龍,細數中華上下五千年絕無僅有的人物,我是看這夏青長的還算標緻,要不然要她做咱嫂夫人,我王鐵柱第一個不答應。」
「就是,就是!」新軍士兵爭先附和。
「是個屁!」牛小草呸了一口,「上下五千年絕無僅有的人物?你也不怕把牛吹到天上去,絕無僅有的人物能只有幾千人馬?我們青姐可統領著南方五湖四運,駕下十萬青幫弟子,你們大帥算啥?」牛小草說完還身體前傾,一雙牛眼俯視著瘦削的王鐵柱。
王鐵柱可不怕他,小眼睛將牛小草的牛眼瞪了回去:「哼,十萬?有種咱拉開架勢幹一場,我倒要看看你那十萬弟子能費我們新軍多少顆子彈!」
「用不著那麼費勁。」牛小草不屑地道:「有種咱現在就在這幹一場,我和林枝兩個,你們隨便出多少人!」
「你!」王鐵柱知道這裡新軍只有一個蘇燦能打,其他人礙手礙腳,算上也是白搭,氣憤難平就要掏槍,卻被蘇燦重重一腳踢了過來:「你他娘的幹嘛呢?槍是用來對付敵人的,打不贏就掏槍,你小子有沒有種?」
王鐵柱只能憤憤地收了槍,不甘心的道:「可是他們欺人太甚,蘇將軍,你說咱從跟著少帥開始,誰敢這麼瞧不起咱少帥。」
蘇燦望了一眼一臉得意的牛小草,對王鐵柱笑道:「你現在讓某些人得瑟唄,再厲害,統領再多弟子,到時候成了咱少帥的女人,還不是都得聽咱少帥的,要是不聽,自有家法伺候!」
「哈哈哈哈!」新軍士兵終於出了一口惡氣,哈哈大笑。
「你們……」這下輪到牛小草生氣了,「誰一定要當你們少帥的女人,以我們青姐的條件,就算真嫁了你家大帥,也是你家大帥聽青姐的,哼!」
「是嗎?」王鐵柱輕蔑地道:「我們少帥連俄羅斯公主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一個小小的青幫……」王鐵柱還沒說完,就被蘇燦一把摀住了嘴。蘇燦狠狠瞪了王鐵柱一眼。
久未說話的林枝突這時然抬起頭來,睜著一雙凌厲的眼睛,緩緩對王鐵柱道:「你說什麼?趙建國還有女人?」
「這小子神經病,經常胡說八道,別聽他的,嘿!」蘇燦對著林枝和牛小草一陣乾笑,心裡想著要是讓你們知道天津還有個含淚送別的軍閥女兒,紫禁城還有個眉來眼去的皇妃,怕要氣得發羊癲瘋。
「是啊,是啊!」新軍士兵看到幾十個青幫弟子俱都不懷好意,氣勢一下子弱了下去,紛紛露出討好的笑容。
但是青幫弟子顯然不是那麼好撫弄的,他們看見夏青見到趙建國的眼神,已經默認了二人的關係,但這並不能代表他們能容忍自己尊敬的老大被對方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