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警察廳內,五名警察被吊成一排,幾名青幫弟子用長鞭抽打在剝了警服的身軀上,警察廳不時迴盪著因為劇痛發出的慘叫聲。
耿堅一腳踩在警察廳總長袁龍群的胸膛上,一個耳刮子打了過去,罵道:「奶奶的,**不知道上投、南投是老子罩著的?誰他媽你都敢抓?」
袁龍群哭喪著一張臉:「耿老大,對不起,真對不起,這事我完全不知情,一定是那幾個兔崽子擅自做主的,金大哥饒命啊!」
「你會不知道?**的!你不知道警察廳能出動一百巡警?」耿堅顯然不信,腳上的力道又加重幾分。
袁龍群呼吸困難,咳嗽兩聲,吃力地道:「我……我前兩天休假去了,不信……不信……您問他們!」袁龍群指著幾個正在辦文案的警察。
耿堅虎目一掃,幾名文職警察立刻低頭,沒人敢幫袁龍群說話。
「呵!」耿堅輕哼一聲,對袁龍群道:「老子信你,不過**讓手下出去亂咬,老子很不高興,馬上到年尾了,給我準備雙倍孝敬,否則,哼哼!」耿堅威脅地道:「你這總長也別想幹了!」
「是!是!老大寬宏大量,今年收成好,我們警察廳早為老大準備了三倍孝敬。」仰躺地上的袁龍群用盡所有力氣點頭哈腰。
「算你識相!」耿堅鬆開了踩在袁龍群胸上的腿,狠狠踢了兩腳,又吐了一口口水,一搖一搖地走了出去,要到門口時,指著那幾個被吊著的警察道:「袁老狗,你這幾個狗東西,敢帶著警察撬老子的人,馬上給我斃了!」
袁龍群忍著劇痛從地上爬起來,諂笑道:「耿老大這你放心,斃是一定要斃的,不過這幾個狗東西太不識趣,在捏死他們之前,得讓他們先脫層皮,讓其他不開眼的看看,得罪耿老大的後果!」袁龍群說完大吼一聲:「來呀,給我把烙鐵爐抬上來!」
「是!」兩名警察將火爐移了過來,袁龍群親自拿起紅通通的烙鐵走向那幾個被吊的警察。
「算你識相!」耿堅帶著一眾青幫兄弟及上投、南投的金融大佬心滿意足地走出了警察廳。
耿堅剛剛出門,袁龍群向門口看了一眼,旁邊兩名警察立刻關了大門,並用巨牙車堵住,袁龍群扔了烙鐵,和幾名警察一起,解下了那幾個吊著的警察,袁龍群歉意地道:「受苦了,各位兄弟!」
耿堅叼著牙籤,志得意滿地出了警察廳,卻陡然看見大街對面一大票短褂打手正安靜地看著他,打手中央一名女子仰躺在長椅上,女子面容優美卻暗帶殺意,似笑非笑地望著耿堅。
同時街兩邊同樣服飾的兩批人向耿堅逼近。
耿堅知道女子是衝著他來的了,看今日情勢多半不能善了,但是多年青幫大佬養成的脾性,耿堅架子不倒,氣勢凌人地道:「夏青,你這是幹什麼?」
女子正是從北京出走的夏青,自離開趙建國以後,夏青便一路南下,趙建國在夏青六歲時遇見她,十二年相濡以沫,但是從來沒問過夏青的身世。
夏青清冽地笑道:「耿老大,在警局趁夠威風了吧?不知道你在地下會不會一樣威風哦!」
耿堅大驚,立刻大呼:「拔槍,叫人!」
「唰」「唰」「唰」
一片提槍上膛的聲音,卻不是耿堅的人發出的,而是夏青的數百名手下同時舉起了手中的長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耿堅和他的幾百名隨從。
「哈哈哈!」耿堅見了夏青的陣勢,色厲內荏地大笑:「夏青,你好計謀,用袁龍群那老傢伙把我引到這兒來,然後布了這個殺局,可是你以為殺了我對你有好處嗎?
上海青幫三十二堂口,近十萬人,你一個巢湖客幫老大,遲早被各大堂口堂主碎屍萬段,我勸你現在最好讓我回去,我會讓你們巢湖幫安全離開上海灘,並給你們一些好處,否則,你一定會後悔今日所為。」
「是嗎?」夏青冷笑道:「要不,你發個訊號試試?看會不會有人來救你?」
「嗯?」耿堅驚疑不定。
夏青旁邊一個青年見了耿堅摸樣,喊道:「姓耿的,別傻了,你最大兩個堂口黃金榮和張嘯林都投靠了青姐,其他堂口我們用你上投和南投的錢也都打點好了,冥頑不靈者早已在你來警察廳的時候都到地下等你去了!」
「你,你們!」耿堅瘋狂的搖著頭,「我,我不信,你夏青才來上海幾個月,怎麼會突然有這麼大勢力!」
夏青道:「看來耿老大還是不甘心啊,那我就讓你死的明白,有請洪門龍頭鄭長河鄭老先生!」
一個五十左右的老者,拄著拐棍從人群中走出來,對著耿堅恬淡地笑了笑。
夏青笑道:「耿堅,你現在該死心了吧,自你統領青幫,就帶著青幫弟子做了朝廷鷹犬,四處抓捕革命義士,鄭老爺子早看不慣你的所作所為,我今日就要為青幫除掉你這個害群之馬!」
耿堅看到鄭長河,雖然還有一些事情想不明白,但自己的最後一線幻想卻已破滅,瑟諾著說不出話來,望著黑洞洞的槍口,嘴唇翁動。
十二年大佬,看著無數人死在自己手上,但第一次面對死亡,耿堅才知道死亡如此可怕,雙腿不由自主跪了下去,嘴裡大呼:「青姐,我耿堅與你無冤無仇,你要上海青幫老大的位置,我雙手奉上,求你饒了我這條狗命吧!」
「耿堅,你也有今天!」夏青突然站了起來:「無冤無仇?十二年前,你怎麼沒想到會有今天?」
「十二年前?」耿堅茫然地抬起頭來,卻又彷彿想起了什麼觸動人心的往事,臉上露出驚恐之色:「你,你是……」
「沒錯!」夏青冷冷地道:「我就是青幫前幫主夏耀宗的女兒夏飛雪,十二年前,你挑唆我父親上京城與滿清韃子談和,卻暗中勾結滿人殺害我父親,自己篡奪了青幫幫主之位,逼死我所有的家人。
你做這些事的時候沒想到會有今天吧?我父親臨終給我改名夏青,就是不想讓我忘記青幫,不要忘記夏家的仇恨,今天,我就要為我全家報仇!」
夏青說著又想起了十二年前那個雨天,臉上露出凌厲之色,父親的慘死在她心裡留下了很深的創傷,要不是那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男孩突然出現,自己不知道會不會活過那一個雨夜。
「不,不要!」耿堅聲嘶力竭地嚎叫,夏青旁邊的青年早不耐煩,手一舉,夏青手下全部開槍,耿堅以及耿堅的親信手下全部被覆蓋在彈雨之下,打得血肉模糊,鮮血從一具屍體淌到另一具屍體之上,青幫十二年的老大就此隕亡。
夏青轉身,隨從立刻分出一條大道,夏青漠然地向街外走去,後面跟著上千青幫弟子,周邊市民緊閉窗戶,無人敢觀!
大隊人馬離去,一名青幫小頭目望著警察廳大吼一聲:「警察,出來掃大街了!」
警察廳的袁龍群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讓警察移開滿是彈孔的牙車,一隊拿著掃帚的警察小跑出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