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軍隨著一眾馬匪深入叢林,大概奔行十餘里,見到前方山峰半山處有一片房屋,張作霖指著那兒對趙建國道:「大人,那裡就是我的馬家屯大寨。」
「馬家屯,你不是姓張嗎?」
「以前的寨主姓馬!」
「哦!」趙建國旋即理解,見張作霖眼中有些感慨之色,說道:「怎麼,捨不得?」張作霖既然投奔新軍,那肯定是要跟新軍走的。
「哪裡的話,男兒志在四方,一處山寨算什麼?」張作霖豪氣干雲地道。
「作霖果然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大丈夫。」趙建國讚了一句,又轉問道:「作霖,你們這次下山本來是去幹什麼?」
「投靠日本人!」
「啊?」
「投靠日本人!」張作霖重複。
「刷!刷!」包括蘇燦在內,新軍響起一片拉槍栓的聲音。
「怎麼回事?說清楚!」趙建國臉上冰霜一般的嚴肅。
張作霖沒有絲毫懼色,緩緩道:「大人,實不相瞞,我這次就是帶著兄弟下山投靠日本人的,我們已經與日本聯隊長山本權兵衛取得了聯繫,如果不是遇到大人,我們現在或許已經拿到了日本人提供的糧食和彈藥。」
張作霖說著又歎了一口氣:「我知道大人不恥我們這樣的行為,覺得我們是賣國賊,人人得而誅之,但是大人想過沒有,在東北這一片,百姓苦而亡命,大小土匪上千支,每天都在火並,有幾個沒有外國支持?
如果沒有外國提供錢糧,只有覆滅的命運,就算我張作霖不找日本人,也有其他土匪頭子去找,覆滅了我張作霖,爬起來的還是漢奸!
而我張作霖自認為還算有自己的原則,日本人若支持我,一般的條件我會答應他,但若是涉及主權,我一定不會出賣國家!」
「作霖!」趙建國緩緩道:「漢奸是一種毒,有的人最初都是不想賣國的,只是後來越陷越深!」
趙建國想起了那個謳歌「慷慨歌燕市,從容做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的年輕革命者,窮困起家,獨立成才,有勇有謀,卻最終被人民釘在了歷史恥辱柱上,或許他也曾經與張作霖同樣想法吧!
張作霖悵然道:「大人說的對,我也擔心過,但是為了兄弟們繼續在東北這片生存,我無可奈何,不過現在好了,我遇到了大人,就算戰死,我也心甘情願,絕不去沾日本人的尿騷味!」張作霖說完露出釋放的喜悅。
「希望你說到做到!」趙建國說完,獨自大踏步走在了前面。
一個穿著灰色布衣的小青年,提著一把鳥槍,從山上跑了下來,看見張作霖身邊跟著一大票人,微微愣了一下,上前對張作霖附耳說了幾句。
張作霖露出一臉驚容:「你說什麼?」
「怎麼回事?」趙建國問道。
張作霖道:「報告大人,日本人來山寨了!」
「什麼?」新軍眾將都是一陣驚愕。張作霖道:「是從另一道路口來的,與我們錯開了,大人我們現在怎麼辦?」
趙建國問那小青年道:「日本人來了多少?在什麼位置?火力配備如何?」
小青年詢問似的望了張作霖一眼,張作霖一腳踢在了小青年屁股上:「大人叫你說,你就趕快說,看老子幹啥!」
小青年委屈地轉過目光,對趙建國道:「日本人大概來了七百多號人,都在山那面的腳下休息,配備有機槍和三八大蓋,還有一些擲彈筒,一百多個日軍現在正在山上,給我們送來了五箱手榴彈,四百支步槍,兩萬發子彈,外加一挺機槍。」
「日本人大手筆啊!」趙建國感歎一聲:「他們對你們附加了什麼條件?」
小青年道:「沒附加什麼條件,就說要我們協助圍剿一群官兵,說要是我們抓住官兵的長官,不管死活,都將再送給我們更多的裝備,還有一千兩賞銀!」
「呵,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值錢了?日本人真夠意思,趕著給我送武器來啊,哈哈哈!」趙建國哈哈大笑。對全軍喊道:「所有士兵脫軍衣,槍彈上膛!」
「脫軍衣?」蘇燦苦著一張臉:「很冷的也!」
「廢話哪裡那麼多,叫你脫就脫!」
所有將士開始悉悉索索地脫衣服,趙建國:「馮玉祥!」
「有!」馮玉祥慨然出列。
「帶一千五百人,想辦法接近背面山下的日軍,山上槍聲一響,立即殲滅他們!」
「是!」馮玉祥說完點兵而去。
「其餘人跟我來!」趙建國當先一個,帶著一群凶兵直撲山上。
蘇燦護於趙建國身側,張作霖緊跟在後,當新軍上到山頂,幾名日本軍官在一個土匪的陪同下迎了上來,日本軍官兩邊跟著荷槍實彈的日本兵,土匪看到領頭的趙建國,而張作霖走在第二個,臉上露出不解的表情。
趙建國毫不停留,很快走到日本軍官面前,為首一名日本軍官上下打量了一遍趙建國,笑道:「張大帥的人馬比我想像的還要多啊,看來這次皇軍的禮物送少了,不過張大帥放心,只要大帥這次能幫皇軍完成任務,皇軍是不會虧待朋友的,同時皇軍還希望與張大帥建立長期合作關係,互利共贏,張大帥你看如何?」
日本軍官語氣倒是誠懇,不帶絲毫傲慢,日本知道,想要圖謀東北,沒有張作霖這些地頭蛇配合是不行的。
趙建國跨近日本軍官,做出擁抱的動作,正當日本軍官錯愕於「張作霖」這樣的禮節時,看到了趙建國臉上的陰笑,只感覺一根管狀物頂在了自己腰上,趙建國輕道:「太君,你認錯人了!」
「砰!」一聲槍響,日本軍官立刻感覺腰間一痛,錯愕地望著眼前的「張作霖」!趙建國一腳將他的身體踢了出去,「砰砰砰」又是幾槍,幾個隨行軍官也跟著中槍。
槍聲一響,新軍士兵同時發難,對著護衛的日軍就是一陣猛射,一百名日軍,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全部倒在了新軍槍口之下。
頭前那名日本軍官中槍未死,痛苦而疑惑地望著趙建國,趙建國冷冷道:「讓你死的瞑目,我就是你們要找的那個人,趙—建—國!」
說完連開幾槍,子彈激起的血花立時四濺,日本軍官身體抖了兩下,終於橫躺在地。